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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青島

2023-10-02 23:03:17 作者: 李李翔
    第二十二章 青島

    衛卿的心在黑暗中開出花來,熠熠如閃耀的星辰,說不出的喜悅--還有幸福,或許是幸福,他自己亦無力分辨。

    衛卿一路牽著周是的手上了飛機,機場人潮擁擠,他將周是護在懷裡,十分體貼。周是說:「大冬天的去青島吹冷風呀。」衛卿笑,「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北京這地兒,空氣糟糕透了。就透個氣兒,以後再帶你出去好好玩玩。」周是暗罵他奢侈,哪不能透氣呀,用得著千里迢迢地跑去青島嗎!

    兩個人是早上九點上的飛機,周是昨晚沒睡好,困得歪在座位上睡覺。衛卿扶著她的頭,柔聲說:「靠著我的肩膀好好休息一下,到了叫你。」一睜眼,居然已經到青島了,還不到十點半。

    從流亭機場出來,感覺立時不同。空氣澄淨,藍天白雲,陽光明媚,一瀉千里,周是許久都沒見過這麼幹淨美麗的地方了。相比之下,北京確實烏煙瘴氣。

    機場有人來接,衛卿取過車鑰匙,打發他回去了。摸著她的頭髮說:「累不?我們先去酒店,吃完午飯帶你隨便走走。想去哪?」

    周是想了想,說:「我聽說青島的棧橋很有特色,好玩嗎?」衛卿搖頭,「越是出名的地方越是不行。人太多,太擠,再說,大冬天的也沒什麼看頭,光是風浪。要不,等會兒帶你去五四廣場看看,在海邊隨便走走?」周是點頭。

    他帶周是到台東吃飯,說:「這邊什麼吃的都有。有一家瑤瑤火鍋很出名,想不想吃火鍋?」周是點點頭。到了那,果真,海鮮極其鮮美,啤酒十分地道。兩個人一頓飯吃下來,大快朵頤,吃得津津有味。周是連聲稱讚好吃。

    酒足飯飽,周是懶洋洋地窩在車裡,悠然自得。衛卿見她臉喝得紅紅的,嘴唇透出紅潤的光澤,不懷好意地說:「周是,你嘴角有東西。」周是抽出紙巾擦,問:「還有嗎?」衛卿笑,「沒擦到。」欺(身shēn)上去,偷得一個香吻。

    周是嗔道:「衛卿,光天化(日rì),你別動手動腳的。人家都看著呢!」衛卿忙岔過去,「好好好,我一定老老實實。走吧,先去五四廣場看看。」

    周是一路看來,紅瓦綠樹,海天山城,依山傍水,真是一個得天獨厚的城市。街道乾淨整齊,大樹參天,寧靜而悠閒。各式各樣的歐洲建築,令人目不暇接,猶如置(身shēn)於歐洲異域,到處洋溢著別樣的風(情qíng),靜雅宜人。怪不得有「海上都市,歐亞風(情qíng)」的美譽。

    兩個人下車,沿著海岸線轉了轉,在午後眺望浩瀚的黃海,四面來風,本應塵慮盡消,只可惜海風呼嘯,寒冷蕭瑟,吹得周是手足冰涼。衛卿擁住她說:「走吧,七八月份來避暑正是時候,現在不行。帶你去海底世界看看,晚上再帶你去商業街轉轉。」

    周是因為第一次來青島,興致盎然,參觀完水族館,聽人說八大關是青島最好的地方,嚷著要去。衛卿看了看時間,說:「天都要黑了,明天帶你去八大關。那裡的確應該去看看,很有韻味。我們先去吃晚飯,你若還想逛,在附近的商業街走走。」

    晚飯又是海鮮美酒,周是吃得愜意之至。吃完飯,才覺得累了,渾(身shēn)酸疼,也不逛了,直接回酒店休息。周是嚷著說累了,趴在(床chuáng)上不肯起來。衛卿坐過來,說:「哪疼了?我給你揉揉。」手當真在她腰上不規矩地揉來捏去。

    周是翻(身shēn)起來,質問:「衛卿,你為什麼又訂一個房間!」衛卿呈大字倒在(床chuáng)上,說:「這麼大一張(床chuáng),睡不了我們兩個人?」周是氣惱地說:「你再去訂一間房,快去啦,我才不要跟你一塊睡!」衛卿翻個(身shēn),乾脆閉上眼睛。周是氣得揪他耳朵,衛卿一個翻(身shēn),將她抱住,懶洋洋地說:「你再調皮,小心我把你吃了。睡一間房怎麼了,以前又不是沒睡過。」

    周是推他,「快起來,你很重耶,壓得我快喘不過氣來。」在他(身shēn)下又是踢又是打的。衛卿佯裝生氣,「你再亂動我就不饒你了哦!」周是連忙說:「我要去洗澡,你再去樓下訂一間房啦。不然,要不你睡沙發,要不我睡沙發。」別以為她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麼歪主意!說完她匆匆逃進浴室。

    衛卿(欲yù)火剛剛被撩起,眼看著她跑了。這時聽見浴室傳來的水聲,更是火上澆油。他帶周是出來玩本來就沒安什麼好心,不然大冬天來青島吃飽了沒事幹是不是!他這些天壓抑著生理,好不容易有和她獨處的機會,偏偏看得見,摸不著,都快發憋出內傷來了。更氣人的是,周是動不動就說「誰是你女朋友!」,這讓他越發挫敗,心想:還不如趁機生米煮成熟飯,省得她死鴨子嘴硬,看她到時候還敢抵賴。

    心裡計議已定,便想盡辦法勾引周是。衛卿覺得,既然兩(情qíng)相悅,男歡女(愛ài)的事,就沒必要克制,省得傷(身shēn)傷心。男人果然是以下半(身shēn)思考的動物。

    周是特意穿戴整齊才從浴室出來,見他還沒走,皺了皺眉,打著哈欠說:「我不管,反正你今天要不另外開一個房間,要不睡沙發,當然,你願意睡地下也行,反正我沒意見--」話還未說完,她就被衛卿一把抱住,雙雙滾在(床chuáng)上。周是推他,「你又來了!」

    衛卿撫著她側臉,一臉懊惱地說:「周是,讓我親親你嘛!」聲音里透露出鬱悶和不滿。周是猶豫了下,說:「親完你就走?」反正不知被他強親過多少次了,也不在乎多一次。衛卿哼哼哈哈沒回答,只說:「這次你要閉上眼睛,要乖乖的,不要亂動。」周是又羞又惱,吼道:「趕快親,親完趕緊走!」說著閉上眼睛,嘴唇抿得死緊。她心想,如果不讓他占點便宜,恐怕一個晚上都要跟自己歪纏下去。

    衛卿見她這樣,輕笑一聲,在她耳旁柔聲哄道:「放輕鬆,接吻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又不是上刀山下油鍋,用不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還拉她起來,說,「乖,像這樣,抱住我--,手放在腦後--,不要害羞!是你自己答應讓我親的,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做好是不是?」

    周是遲疑地環住他,手足無措,心臟怦怦亂跳,說實話,她對接吻不可能一點都不好奇。她((舔tiǎn)tiǎn)了((舔tiǎn)tiǎn)略顯乾燥的唇,緊張地說:「好了沒,你快點。」她覺得自己有點受不了了。這哪是接吻,分明是折磨人。

    衛卿的手還不忘到處摸索,貼著她的衣服,從脊背到腰下,從鎖骨到肚臍,從側(身shēn)到(胸xiōng)前,極盡所能的撫摩每一寸肌膚。不一會兒,已經將她的v領毛衣褪到臂上,露出(胸xiōng)前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膚,柔膩細滑,觸手溫潤之極。周是被吻得氣喘吁吁,只覺得舌頭都要麻了,拼命喘氣,似乎有點難受,沒想像中。掙扎說:「好了,衛卿--」可是聲音慵懶無力,似是(嬌jiāo)嗔,沒有一點說服力,更是惹人遐想。

    周是連忙按住他的手,喘著粗氣不肯讓他再繼續,一臉堅決。他忙住手,在她耳旁哄道:「乖--,放鬆--」想讓周是失去警惕。可是接下來的動作卻毫不含糊,推著她倒在(床chuáng)上,手下乾脆撩起她毛衣下擺,直到(胸xiōng)前,露出(乳rǔ)白色的蕾絲花邊,唇就這樣直接覆了上去。

    他拼命喘氣,極力克制,柔聲哄著她,「寶貝,乖,不怕,放鬆--,慢慢吸氣。我會一直對你好,疼你,寵你,好不好?乖,不怕。」他知道周是此刻可能有心理負擔,於是給她承諾,希望她儘量放鬆。

    正當衛卿的手指順勢就要探進去時,周是似乎感覺到異物就要入侵,頓時驚嚇得(身shēn)體蜷起來,不顧一切地一個側(身shēn),連滾帶爬地躲開他無惡不作的雙手,快速往(床chuáng)的另一邊滾去。衛卿一愣,撲上去按住她,口裡說:「周是,乖,不要害怕。」還親昵地親了親她的肚臍。他已經忍無可忍,撐起(身shēn)體,單手去解褲子的皮帶。

    周是此刻顧不得了,抬腳拼命亂踢,一邊踢一邊使勁掙扎。其實她並非沒反應,只不過因為是初次,難免感到恐懼,下意識掙扎,憑的完全是一股本能。衛卿哪想得到她在這個時候還能這麼野蠻,毫無防備之下,也是他不走運,堪堪被她踢中要害,當下痛得倒在(床chuáng)上起不來。幸虧周是胡亂中力道並不大,可是他這個時候再大的(欲yù)火亦消失殆盡。

    周是嚇得捂住唇,見他痛得在(床chuáng)上翻滾,臉色慘白,才知道害怕。她慌亂地拉了拉自己的領口,爬到他跟前,著急地問:「衛卿,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要不要去醫院?」驚慌中還滴了兩滴眼淚,手足無措。心裡想的卻是,萬一把他踢成太監了,那該怎麼辦!自己可負不起這個責任。

    衛卿好不容易緩過氣來,見她一張小臉哭得梨花帶雨,怒火漸漸消失,半晌,嘆了口氣說:「踢得這麼重,你想做寡婦是不是?」周是見他沒事,放下心來,聽他還在胡說八道,心裡一陣煩亂,胡亂擦了擦眼淚,披上外(套tào)就往外走。

    衛卿連忙喊住她:「去哪?」周是悶悶地說:「出去走走。」衛卿怕她一個人出事,故意說:「你就這麼撇下我走了?也不安慰安慰我?」周是見他痛得仍小聲吸氣,恨聲罵道:「活該!」這哪是人呀,分明就一不折不扣的色狼。衛卿見她要走,忙使出拖延之計,說:「你給我倒杯水降降火。」

    周是哼道:「自己倒!你又沒被踢得斷手殘腳。你先歇著吧,我出去吹吹冷風,一會兒就回來。」帶上門出去了。衛卿見她一臉苦惱的神色,知道她心裡正亂著呢,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想,於是沒追出去。躺了會兒,站起來整衣服,苦笑地想,周是這隻小野貓,真是又撩人又抓人。碰上她,自己也不知是福是禍。

    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沒見她回來,衛卿心裡有些著急了。她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再說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極容易出事,何況周是還是漂亮的女孩,加上她此刻心緒煩亂……衛卿連忙穿上外(套tào),後悔不迭,這個時候怎麼可以讓她一個人出去,萬一出什麼意外呢?他著急地邊走邊打電話。聽到鈴聲響,回頭一看,她的手機正擱桌上呢。

    衛卿衝到酒店樓下,心急如焚。街上車水馬龍,燈光璀璨,一時間也不知上哪去找。估計她大概走不遠,於是在附近來回搜尋。

    就在衛卿找得滿頭大汗時,周是正坐在廣場的鞦韆上看小孩玩呢。她搖著鞦韆,慢悠悠來回晃((盪dàng)dàng)著,手上還拿了根黃瓜,嘎嘣嘎嘣咬得脆響,很是怯意。另一個路過的小孩見周是吃得香甜,饞了,拉著母親的手嚷,「媽媽,媽媽,我要吃黃瓜。」那母親看了一眼周是,覺得尷尬,哄著說:「黃瓜冷,我們去喝(熱rè)(奶nǎi)茶好不好?」小孩子硬是不依,又吵又鬧,就是要吃黃瓜,還強調要吃生的,不要削皮。

    周是一邊嚼一邊看著母女倆離去的背影,啞然失笑,看著手裡的黃瓜,心想,有這麼好吃嗎?搖了搖頭,兀自吃得津津有味。衛卿找到她時,見她埋頭啃黃瓜,吃得不亦樂乎,連他到(身shēn)邊都未發覺,沒好氣地說:「你倒是吃得(挺tǐng)帶勁兒呀!」周是抬頭見是他,淡淡地應了一聲,沒多話。

    衛卿指了指她,「往一邊去。」周是咕噥,「你那麼重,小心把鞦韆壓壞了。」還是往旁邊移了移。衛卿坐下來,聞到新鮮黃瓜的清香,見她吃得那個叫甜,便湊過頭去問:「哪來的黃瓜?」周是指了指前面的超市,說:「買的。」

    衛卿見她吃得一臉享受,其實也(挺tǐng)想吃的,卻說:「買什麼不好,單單買黃瓜!大冬天的你吃得不冷呀。」周是出來時,(身shēn)上什麼都沒有,口袋裡只有三個找零的硬幣,於是到超市買了兩根黃瓜。她隨口問:「你要吃嗎?」衛卿連忙點頭,說:「我吃你手上的就行了。」周是手上只剩下一小截了,從塑膠袋裡拿出另外一根遞給他。衛卿接在手裡,問:「洗了沒?」

    周是沒好氣地說:「吃不死你。」衛卿猶豫著不肯吃。周是一把搶在手裡,說:「不吃給我吃,這黃瓜可新鮮了,又嫩又脆。」當真咬起來,嘎嘣嘎嘣……也不管他。衛卿看她吃,一下子覺得口渴,只好又湊上去,涎著臉說:「你掰一半給我。」周是瞪他,「你怎麼這麼煩!」還是咔嚓一下,給他一半。

    衛卿邊吃邊點頭,「確實(挺tǐng)好吃的。」他頭一次知道原來黃瓜也可以是人間美味,清香撲鼻,回味無窮。以後,他再也沒有吃到過這麼好吃的黃瓜了--全是因為人的緣故,因為周是接下來的話。

    周是邊咬著手裡的黃瓜邊看著遠處的燈光,「衛卿,我們交往吧。」

    衛卿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差點噎著,半天才反應過來,問:「你想好了?」周是點頭,輕鬆地說:「是呀,想好了。所以就答應你嘍。」

    衛卿的心在黑暗中開出花來,熠熠如閃耀的星辰,說不出的喜悅--還有幸福,或許是幸福,他自己亦無力分辨。他激動地用力抱緊她,笑意在周(身shēn)泛濫。他蹭著她的鼻頭問:「怎麼想通的?」

    周是聳肩,「就交往呀,反正我總要交男朋友的。對象是你,大概也不壞。」周是想,反正這麼親密了,不承認也不行了。交男朋友而已,不必看得太慎重。談個戀(愛ài),找個男朋友也不錯。衛卿很會疼人,又會哄人開心,比青澀的毛頭小子強多了。色是色了點,換個角度想,也無可厚非,男人都差不多。

    於是豁然開朗,交往而已,並不代表非得有個什麼結果。可是,衛卿卻不這麼想。當他開始認真時,周是還處在遊戲的狀態,畢竟,她是這樣的年輕,總想著將純白的紙塗上美麗的色彩,不像衛卿,已過盡千帆。所以,一直遊戲人間的他為此吃盡苦頭。所以說,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報應不爽。

    衛卿摸著她冰涼的指尖,說:「晚上風大,回去吧。」將她的手放在自己口袋裡取暖。周是也不抗拒,兩個人挨挨蹭蹭,極其親密地回到酒店。

    周是看著凌亂的(床chuáng)單,想起剛才那一幕,臉不由得紅了。衛卿掀開被子上(床chuáng),嘆氣說:「今晚我就是有心亦無力了。」周是磨磨蹭蹭爬上去。衛卿伸手摟住她,頭在她頸邊蹭來蹭去,尚在埋怨,「你還真敢踢!到現在還疼呢。」周是羞得捂住臉不說話。衛卿壞心地說:「還疼呢。要不,你給我揉揉?」拉著她的手往下。

    周是趕緊縮回來,罵:「呸!色狼!」衛卿笑,手在她(身shēn)上亂摸。周是忽然按住他作亂的手,認真地低聲說:「衛卿,媽媽曾教育我,女孩子婚前最好不要發生(性xìng)行為。所以我--,我心裡很緊張,剛才才會不小心踢你的。我不是故意的。」她在道歉,在解釋,在不安。

    衛卿很明白,她之所以不安,是因為在乎他。他親了親她的唇,微笑,「沒關係。放心,你不會做寡婦的。」周是氣得打他。衛卿哈哈大笑,過了會兒,頭埋在她(胸xiōng)前,說:「你媽媽說得很對。」難怪周是自尊自(愛ài)。話雖這麼說,可是心裡卻在暗暗叫苦,這叫他怎麼熬下去?似乎除了結婚,別無他法了。

    兩人也不鬧了,老老實實睡覺。周是睡夢中,聽到手機響,打開一看,是簡訊。衛卿翻(身shēn)摟著她霸道地說:「別看了,明天再說。」周是推他,「我們明天得回去了。」衛卿問怎麼了。她解釋,「差點忘了,李明成幫我訂了明天晚上的火車票。我們要一塊回家。」周是以前在自己學校訂,(春chūn)運期間總是慢車,不像清華的學生,可以享受鐵路部門的優先權,訂到特快直達的火車。這就是學校差距呀,周是只能無語。所以,後來火車票一律由李明成負責訂。

    周是說著便爬起來找火車票,一看時間,果然是明天晚上的,若不是李明成發簡訊問她行李收拾好了沒,她差點就忘了,還一直以為是後天。

    衛卿一聽,睡意全沒了,問:「你要和李明成一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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