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獻祭

    李清月！

    我聽到賈古莫這句話，差點驚得叫出聲來。

    「你說，蛇巫聖女叫李清月？」我對賈古莫驚聲問道。

    賈古莫點頭，又詫異得看著我道：「大人，難道你認識聖女？」

    認識？

    我已經有些無語了。

    此刻，雖然賈古莫只是說名字，但是我已經可以確定了，多半這個聖女李清月便是從我身上剝奪了一縷魂魄，自成一體的李清月了。

    李清月當初在人間界白巫族的時候，就是聖女，到了古巫教又是聖女。沒想到，幾年沒見，身形一變，李清月居然跑到了上古九州蛇巫一族來做了蛇巫族聖女。

    雖然說有些驚訝，不過真細細說來，卻也不感覺奇怪了。古巫教和巫族本來就有關係，而李清月天生便修行得是巫蠱之術，對毒蛇之類得蠱蟲造詣頗深，憑藉她前面得到過的一些記憶，想要控制一頭被關押了兩萬多年的蛇妖，未必不可能。

    果真，李清月便是天生聖女的命啊，走到哪都是聖女。

    「算認識。」我微微點頭，此刻我心裡也只能說和李清月算認識，至於我和她是敵是友，其實連我自己都說不清。當初她從我身上分走一縷神魂，卻未直接殺我，雖然她有私心，但也算對我開恩了。而在血煞之地當中，我們雖有交手，但是卻還不算下死手，並不算死敵。

    我突然想起，那幾個在入口蛇巫族男子所說的話，李清月讓他們在那裡守著人，難道李清月真的算計到我會從那個人間界入口出現？

    天衍術？

    我心中再次愣了一下，我會天衍術，李清月分去一縷神魂，自然也知道天衍術和我心中得諸多秘密。雖然她很難凝聚本命陣盤，但是天衍術要想修行，還是有可能的。

    「李清月居然掌控了蛇巫一族，而且還喚醒蛇妖，準備征戰天下，她到底在想什麼？」我心裡嘀咕著，李清月雖然對權利有不小的渴望，同時也很在意自己的虛名。但是天巫還存活於人世間，就連我也不敢過於高調在外行走，而李清月此刻卻在大張旗鼓得準備征戰九州，這一點，讓我感覺有些意外。

    見還是不見？

    我心裡思慮著，又看向賈古莫道：「你們還有兩天時間獻祭女子？就算我有心解決，時間上行也趕不上了。這樣吧，等到了時間，你將我獻祭過去便是了。」

    「啊？大人……老頭子知道錯了……」賈古莫以為我是故意這麼說，嚇得慌忙跪地求饒。

    我看著賈古莫道：「起來吧。你不是讓我去殺了蛇神嗎？既然要殺了蛇神，那你總歸要想辦法讓我接近蛇神才對。現在，你還有其它更好得辦法讓我接近蛇神嗎？」

    「啊？可是……」賈古莫聽了我的話，臉色驚訝，糾結，最終只能點了點頭，不在多言。

    兩天時間，也足夠我休整一下了，同時賈古莫也讓人送來了一些部族的衣服，在部族女子得幫助之下，我經過一些打扮，卻有了幾分蛇巫族普通人的樣貌。

    我看著那些女子，額頭一角上，都有一個半月形的紋身印記，這也是巫族本身的標誌，我只是神識一動，額頭上也凝聚出一個半月形的紋身。

    幾個女子看著眼神驚訝，卻沒多問。這些女子只聽聞我是自願獻祭的，一個個對我禮數有加，將我當做恩人一般看待。

    這兩天，我也問了不少事。此刻我也知道了自己打字所處的位置，真算起來，我此刻位於神州的西南部，神州雖然和越州交界，但是我卻在越州的最西南地區，幾乎要穿過整個越州，才能到達神州地界。而一州之地，寬廣無際，中州本身就是連綿十萬里，而越州雖然相交中州嬌小，但是想要要從我所在的蛇巫族聖巫城趕到中州，至少也有八萬里地。

    這八萬里地，就算是我遁天梭要開過去，就算不吃不喝，恐怕也得有兩個月左右。

    「這麼飛回去，也不是個辦法，兩個月，穿越整個越州，變數太多了。如果接近中州，倒是可以用本命陣盤的兩儀傳送陣直接回蜀山，不過縱然如此，還是得以青鸞之身回去，不然在隧道里再遇見金甲人，恐怕真得死路一條了。」我心裡不斷嘀咕著，準備找時間，收集材料，準備一個傳送大陣，或許那樣更方便一點。

    第三天一早，寨子裡一片寂靜，幾名聖巫城的聖使緩緩落在了南頭寨子之前。

    寨子裡的女子給我獻上花環，賈古莫見到外面的聖使，又看向我，最終緩聲開口道：「一路保重。」

    「放心吧。」我回應了一句。

    此刻，恐怕最為糾結的便是賈古莫了。寨子裡的人只以為我是去獻祭，但是賈古莫卻知道我是去殺蛇神。而這一次我去殺蛇神，蛇神死了倒是還好說，不過要是蛇神活著，我死了，南頭寨子恐怕就會受到牽連，很可能整個寨子都得滅亡。

    不過，賈古莫有此計劃，恐怕私下了也做了一些準備。

    「走吧。」兩個聖使都是三品真仙初期的修為，見到我，只是嘴角冷冷一笑，隨後拉著我踏虛而起，向著聖巫城得方向急速飛去。

    我已經收斂了氣息，兩名三品初期真仙自然也無法探查我的實力。兩人帶著我一路飛行，只是偶爾詫異得看我幾眼，似乎心裡在疑惑，我一個凡人，為何不懼怕飛行。而我只是閉上眼睛，也沒有理會對方。

    混沌黑蓮之中，黑欞這兩天一直有些沉默。

    「主人。清月姐為什麼要這樣？」黑欞滿臉哀容，開口道：「以前的清月姐，一生都在抵抗天命，濟世救人。不管是在人間界，又或者後來前往冥界，世人知道的聖女都是濟世為懷的聖女。可是現在她，卻在到處收刮女子獻祭蛇妖。」

    顯然，這太大的反差，讓黑欞都無法接受。雖然，黑欞本身是蛇，對於殺戮也有幾分喜好，甚至對於敵人也從不手軟。但是她只是她，她可以這麼做，但是她卻不願意看到李清月變得和過去不一樣。

    我青鸞之身在混沌黑蓮里，輕嘆回應道：「正如林南天所說的那樣，李清月在乎的是自己的虛名，以前她為了自己的名聲，一世救人，但是為了拯救人間界，成就自身大義，她卻毫不猶豫得選擇對林南天下殺手。你跟隨她身邊，所看到的善，不過是她想讓世人看見她的善而已。而她的內心，為了自己的善，同樣會做出殺人的惡事來。」

    善惡的界限，太難分辨了。

    甚至，此刻是我，也未必能夠將善惡的道理完全講全了給黑欞聽。一切，終究還是讓她自己體會的好。六界之中，人間界是仙界的附屬，神界高高在上俯視蒼生，妖界與仙界為敵，人界為敵，甚至和冥界也在作戰。而冥界沒落與妖界作戰，同時還是六界其它五界共同的敵人。

    鬼界雖然中立，但是惡鬼當道，所造成的殺戮也並不少。

    每個人都在為各自的利益而戰，都在為各自的利益而爭取，為惡偽善，人類滅妖為善，妖族為了自己部族滅仙也為善。李清月濟世救人，做的事的確為善，但是她也有她的目的，卻不能說她自身便為善。

    果真，善惡只在一念之間。

    聖巫城，越來越近，我看著兩條巨蛇雕像，呈現在兩側，而城內看似熱鬧，卻透著一絲壓抑的感覺，特別是街道之上，少見有女子行走。

    看來，這獻祭一事，讓整個蛇巫一族的女子都怕了。

    兩名聖使，帶著我進了聖巫城，最終停留在聖巫城正中的聖殿之前。在那裡，已經有數十名女子停留在廣場之上，這些女子有些在暗暗哭泣，有些臉色蒼白雙眼無神，有些更是倒在地上，似乎被打暈了。

    「哭什麼哭？獻祭蛇神，那是你們和你們部族的榮耀。等到蛇神征戰天下，我們蛇巫族一統九州之時，你們的名字，將會刻在聖城的前的石碑之上，受萬人敬仰。」一名看守我們的男子，冷聲笑道：「如此好事，就算是我想要，還得不到呢。你們居然不知好歹，還在這裡哭哭啼啼，再哭老子揍死你們，讓你們抄家滅族。」

    諸多女子，聽到男子的話，都嚇得得壓低了聲音，努力止住哭聲。這些女子，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無法抵抗，身後還有各自小部落以及家人，她們心裡都明白，她們的死，其實也是為了給家人換來一絲安寧而已。

    「呦，這個妹子倒是不錯，好像沒事人一樣。」先前叫罵得男子看了一圈，突然將目光停留在我身上，又拉著身旁同伴道：「你說她是不是已經嚇傻了？」

    嚇傻了？

    另外一名男子也只是看了我一眼，沒有多說。

    我看著那名叫罵的男子，輕笑道：「大人，你不是說獻祭蛇神，是我等的榮耀嗎？將來我等得名字還要刻在聖城是被之上，受萬人敬仰。如此好事，我為何要難過？再則，獻祭蛇神是我自願的，並非部族所強迫。」

    「對！對！對！」那名男子聽了我的話，一連結巴說了三個對字，然後又看向其它女子道：「你們……你們就該和人家這位妹子學學，深明大義，為了蛇巫族強盛，甘願獻祭。你說說你們這些女人，手無縛雞之力，在部族裡也就是一個吃乾飯的，還怕死，你們的人生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聽了，連連點頭，又對男子笑問道：「大人所言極是，此舉為了蛇巫族的強盛，我等女子，便應主動獻祭，乃是為了蛇巫族的榮耀和我們部族的榮耀。對了，大人可有兄弟姐妹？」

    「我？」那名男子聽到我前面的話，還笑眯眯的，聽到我最後一句突然警惕起來，冷聲道：「我有沒有兄弟姐妹和你什麼關係？」

    我見到對方如此警惕，心裡知道，多半對方是有姐妹了。我又笑道：「大人，看來你是有姐姐和妹妹的人了。大人剛才不是說，此舉乃是部族的榮耀，蛇巫族的榮耀，也是我等女子的榮耀。既然如此，大人的姐姐和妹妹，為何不與我們同往？」

    我聲音漸漸變大，周圍的看守，連周圍的民眾也紛紛看了過來。

    「對啊。這麼榮耀的事，這位大人的姐姐妹妹為何不一同前往獻祭？」本來，民眾們對此事已經有些反感，此刻我一帶頭，周圍民眾之中立刻有人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