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離別

    「你放心，她除了掉了幾根頭髮以外一點事也沒有，你快點承諾我，華月蓉可是只給了你五分鐘！」

    初雪舔了舔嘴唇，一字一句地開口：「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可以肯定，你一定是一個愛著靳霆的女人。」

    女人突然愣了一下，接著恨恨地說：「哼，你不要以為你在試探我，我就會說出什麼！」

    「我不是在試探你什麼。」初雪的聲音很誠懇，「我知道你一定愛他，所以要我離開他。」

    女人大笑：「是啊，你輸了！你是不是很恨我？」

    「愛情是不能分輸贏的。」初雪眼角酸澀，卻還是大聲地說，「我只希望，我離開他以後，你能夠對他好點，理解他，關心他，他的脾氣有的時候不太好，因為工作壓力很大，你不要跟他吵架，溫柔地聽他說工作上的問題……還有，他的胃不太好，要按時三餐，不要喝冰水……」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說完了嗎？夏初雪？」女人張狂地笑著，「你覺得你很聖母是不是？你覺得你很偉大是不是？你覺得你捨棄了你的愛情，為了成全你心愛的男人的前途，足以標榜史冊了是不是？我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的幻想，事實就是，你輸了！」

    「愛就是愛，為什麼要分輸贏？愛是發自內心的感覺，又不是打仗，又不是競爭！」

    「你錯了，夏初雪，愛情是能夠分輸贏的，只有那個輸了的人，才會自我安慰說，愛情不分輸贏！」女人越笑越大聲，「至於你要我對他好一點，你放心，我當然會的，因為我愛他，我要讓他好好的，我要讓他在我身邊幸福快樂，你能做到的我都能做到，而且我會比你做得更好！我做這一切跟你沒關係，從此以後他的一切也跟你沒關係了！你們從此就是路人，不要再有任何妄想了！」

    初雪的手在顫抖：「你……」

    「好了，我們已經達成了協議，十分鐘後會有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樓下，華二小姐會在裡面，你可以叫華月蓉過去接她，保證她毫髮無損。」

    「好的。」

    「但是你還沒有承諾我！」

    初雪冷道：「你還要我怎麼承諾你？難道你這樣不相信我的人品？」

    「我不相信這世上任何人，尤其是你。」女人一字一句地說，「來，乖，跟我說，夏初雪承諾永遠離開靳霆，此生此世，永不單獨跟他見面，不說任何一句話，也不會懷有任何男女之情的妄想！否則的話，生生世世都會遭到報應！」

    初雪的心感覺就像被割裂了一般。

    她轉過頭，看著此刻床上的靳霆。

    他依舊在熟睡，眼睫毛微微地顫抖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她感覺他剛才臉上那種溫暖的笑意已經消失了，整個臉陷入了一種淡淡的悲傷，就好似海底的化石，無數的陰影投射在他臉上……

    對不起，親愛的。

    我必須，我必須走了。

    能夠跟你在漫長的人生道路上，一起走一段，雖然很短暫，卻已經很幸運了。

    至少，因為你，讓我得以體會了那種噬骨的歡喜，那種全世界開出花來的甜蜜，以及那種錐心刺骨的痛楚，跟天地茫茫無處可去的空茫。

    是的，我會很傷心，但傷心也是人生的一種體會，我會很難過，但難過也是曾經歡喜的代價。

    這一切，都是愛的代價。

    我愛過你，我很歡喜。

    感謝你，贈我空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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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字一句地重複道：「夏初雪承諾永遠離開靳霆，此生此世，永不單獨跟他見面，不說任何一句話，也不會懷有任何男女之情的妄想！」

    「還有呢？最後一句！」女人的聲音惡狠狠地。

    「否則的話，生生世世都會遭到報應！」她咬緊牙關，一行眼淚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啊，我以為我不會哭。

    可是最後，我還是哭了。

    人，畢竟是軟弱的動物啊。

    再見了，祝你幸福。

    如果我是不能讓你幸福了，請你要幸福下去，雖然也許我也無從得知，你到底幸福與否，但，我會在遙遠的，你看不見的地方，祝你幸福快樂……

    【放了手轉了彎的那一天

    到了現在還像是個錯覺

    一直到掉了淚

    還不懂我的傷悲

    每張照片都像離別的畫面

    我還是那麼期待有一天

    或許可能有個人會了解

    我許下小心愿

    不用多說能被聽見

    每個今天一瞬間就變昨天

    越想看得見越看不見

    越想靠心裡近一點

    越走得遙遠

    越是千山萬水

    越想用力去追

    我的夢何時能不落空

    你是否會在下個路口

    帶我走到遙遠的以後】

    接下來的事情，初雪已經不太記得了。

    一切的一切，仿佛走馬燈似的，紛至沓來。

    華月蓉是怎麼推門進來，她是怎樣用心碎的語調告訴她，華紫茜馬上就要回來。

    十分鐘後，果然如那個女人所說，一輛黑色房車開了過來，車上坐著的正是華紫茜。

    華月蓉接到了女兒，自然也遣散了媒體。

    雖然媒體記者對突然失去了爆炸性頭條新聞而群情激奮，但是畢竟沒有人能夠抗爭得過華氏的勢力，華月蓉更是給每人發了高額的封口費，讓他們從此絕口不提這件事。

    於是，這件事，也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解決了。

    是的，這世上，本來大多數事情，最後也都這樣無聲無息地解決的。

    在旁人看來，幾乎沒有任何波瀾。

    可是對於當事人，顯然不是這樣。

    華紫茜出現沒有多久，就有幾個人恭恭敬敬地過來：「夏小姐，我們送你回家。」

    初雪知道，自己要走了。

    此生，還有再見到靳霆的機會嗎？

    她再留戀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眉峰，他的嘴唇，他的肩膀弧線，就好像要永遠鐫刻在心中。

    以後，也許還是有機會見到他的吧。

    也許在某個觥籌交錯的宴會上，也許在報章雜誌的頭條，也許在……

    啊，可是再見面的你，已經不是你了。

    就讓我在這一刻好好地看看你，把你刻在心裡，從此以後，你就永遠是此刻我看到的模樣，那麼安靜，那麼平和，那麼乖，就像一個孩子。

    我愛你，霆。

    再見。

    【作者題外話】：很喜歡這句話。

    感謝你，贈我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