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人去樓空

    電話掛上了，靳霆依舊呆呆的站在那裡，手上拿著手機，剛才那個說話的人仿佛不是他，仿佛是另一個人，只不過借用了他的軀殼！

    他的心裡沉甸甸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回房裡。

    看見初雪正握著筆，呆呆的看著自己。

    他的目光顫抖了一下，接著，微微地低了下頭去，臉色有些陰暗與躲閃！

    初雪的心中似乎有了不好的預感，問他，「怎麼了？」

    靳霆下決心道：「對不起，明天你的策劃案董事會議，我不能去參加，因為我有個急事，我要出差，去一趟歐洲。」

    「怎麼會這麼急？」

    初雪心中不敢置信，原本靳霆今天晚上親自到這裡來，至少說明了他對她並沒有什麼誤會，還很寵愛自己的模樣。

    明天的董事會會議上，他雖然不一定直接參與投票，但是他作為董事長，說話一言九鼎，其他的董事為了賣他一些面子，應該還是會給自己通過的……

    本來她一直是懷著這樣的希望，可誰知，靳霆竟然臨時有事說不能參加，到底是什麼事？他說是出差，可是真的有這樣的出差嗎？大半夜就要走？

    初雪愣愣的看著靳霆，似乎要透過他的皮膚看清楚他心中在想什麼一樣……

    ——你到底有什麼瞞著我？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告訴我呢？

    感覺到這樣的目光，靳霆有些煩燥的蹙了蹙眉頭：「真不好意思，不過，我會向那些董事暗地裡交代一下，讓他們不要卡你的提案，就這樣吧，我急著要走了，那邊有個客戶還在等著我呢。」

    「哦，好。」

    初雪的聲音呆呆的，好似沒有了生氣。

    靳霆敏感的發覺她聲音中的不對，走了幾步又轉回來，彎下腰，凝視初雪的臉，捧起那張精緻的小小面孔：「怎麼了？生氣了嗎？我不過是出個差，又不是不回來了，別這樣，啊~乖……」

    「我沒生氣。」初雪訥訥的，半天才緩緩的說：「你今天過來看我，又陪我這麼久，我已經非常感激，非常感激了，謝謝你。」

    靳霆從她這句話中，聽出了一絲奇怪的疏離和冷漠。

    他這個時候，倒寧願她生氣，寧願她責備他，寧願她吃醋問他是不是去找別的女人。可是他明白夏初雪不會做這樣的事，她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她只會靜靜的承受一切。

    因為在她的心中，她自己什麼也算不上，沒有權利責備他！

    他實在是覺得很無奈，也很憐惜，他不想走，他想看見她光彩照人的照在講台上，說著關於她的策劃案，充滿自信，充滿才華！

    其實，自己對於她的策劃案初稿，真是相當肯定的，他真的希望能夠看見她最光輝燦爛的一刻，能夠看見她除了做自己懷中的小女人外的另一面。

    但是，不行，他要去看小衣，小衣為他付出了太多，犧牲了太多，而且，自己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她！

    他欠她的！

    靳霆心中甚至有一個想法，在等到小衣回國之前見一次她，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覺得對她沒有感覺的話，也許一切還有改變的餘地，如果她真的回國了，為自己而回國，一切，就真的不能改變了。

    為了最後肯定一次自己的心意，他必須去法國，他必須去趟巴黎！

    可是這些，他不能告訴夏初雪！

    他伸出手，揉了揉初雪的腦袋，「乖，真的，別生氣，這一次我知道是我不好，以後我會補償的。」

    「我跟你之間談什麼補不補償呢？」初雪笑了，「我們本來就是契約關係啊。」看見靳霆的臉色凝了一下，她又趕緊說：「你別誤會，我只是不想你有太大壓力，你去吧，明天我會努力好好表現的。」

    靳霆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那你要好好表現，我會讓人把你的全程全部錄音錄像，及時發視頻到我的手機上，如果你敢不發揮出你的最好最佳水平，回來看我怎麼揍你屁股。」

    初雪低下頭，靳霆只能看見她的濃密的眼睫毛眨啊眨，像小扇子似的，她說，「好。」

    「另外。」靳霆扯了扯她的麻花辮，「明天梳這個辮子去，聽到沒有？要是我發現你用的不是這個髮型，我會讓那些董事全部給你投否決票。」

    「啊，你別這樣公報私仇啊。」初雪苦著臉，「我這麼不專業的形象，會被他們笑死的。」

    「沒有啊，你明天穿件白襯衫，百褶裙，這就是很好的形象，像民國時代女學生，誰說不清純，誰說不專業了？」

    靳霆的手機上已然響起，是他的直升飛機機長給他打電話了，他匆匆忙忙的接了電話，回頭看向初雪：「乖，我走了，自己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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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初雪不情不願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一次靳霆要去見的那個人，也許在他心中有著非比尋常的重要的地位……

    而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呢？她從來不想去管靳霆的私生活，也不想管他有沒有其他的女人，但這一刻，一種可怕的感覺攫取了她的心，她真的好想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靳霆把門重重關上，初雪低下頭看著稿紙，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所有的字密密麻麻好像螞蟻一般在她眼前蠕動著，穿梭著，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靳霆到底去了哪裡？他到底見什麼人？到底是什麼人能夠讓他如此的決絕，如此的乾脆？

    而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算是什麼？

    比不比得上，那個人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鼻腔一股酸澀。接著，她就看見稿紙上的字跡一片模糊，她猛然意識到，自己是哭了，淚水落了下來，打濕了稿紙上的字跡。

    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她怎麼會哭呢？他不過是去出個差，不管他見什麼人？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心頭的酸楚就化為淚水，一滴一滴的滴了下來，開出一朵一朵，淺淡的小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