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非墨的過去2

    初雪的表情很嚴肅，「你不要因為你自己對生命不在意，就輕視別人的生命！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獨一無二的！你方向盤一扭，有可能就會讓一個家庭破碎！」

    非墨嘆口氣，聲音冷靜下來：「對不起，夏小姐。你放心，我會保證你的安全，假如你出了什麼問題，我也沒辦法面對主人。」

    「……在靳霆心中我哪有那麼重要……」初雪苦澀一笑——他不過就是在玩弄她而已，不知道哪一天膩了，就丟得遠遠的……不過她真的希望他早一點把她丟得遠遠的……

    非墨淡淡一笑，也沒說話——這位夏小姐，估計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地位。

    不過，也許連主人自己都不知道。

    主人這樣的男人，總以為自己是沒有心，沒有感情的。

    但是作為他最忠誠的部下，非墨很清楚，他有著十分深沉的感情，只不過那感情絕不會輕易表露出來。

    但一旦表現出來，就如同火山噴發，可以毀滅整個世界。

    「非墨先生，你請繼續說。」

    非墨繼續道：「那個時候，我就偷偷在夜裡去襲擊施工人員，特別是他們的小頭目，我用木棒敲他們的後腦勺，他們猝不及防，好幾個被送進了醫院，還得了腦震盪……在所有的小流氓裡面，我的『成績』是最好的，他們給了我五百塊錢……最後我有點怕了，我不敢幹，怕鬧出人命……但鎮長卻囚禁了我奶奶，說要我乘他們大老闆過來的時候用刀子捅他……我說我不敢，我怕坐牢，鎮長說你只要不捅死他就行，別的我們來負責，不然你奶奶就活不成了……「

    初雪倒吸一口氣，她本來都覺得自己已經活在社會底層，卻沒想到還有更低層的人，更低層的活法。

    非墨深深吸了一口氣：「我沒辦法，是奶奶撫養我長大的，奶奶就是我的一切，哪怕就是殺人，我也要保護我奶奶……我半夜偷偷地爬到工地上，果然，他們在大擺宴席歡迎一個人，但是並不是什麼很老的大老闆，來的是一個年輕人，但大家對他非常尊敬，他長相極其俊美，看起來就好似大明星一樣，大概才剛剛二十出頭的模樣，卻已經讓人感覺到一陣懼怕……我怕得要死，我實在不敢用刀子捅這個人，但是想到撫養我長大的奶奶，我豁出去了，我灌了大半瓶二鍋頭，尾隨著這男人……看見他住在哪裡……半夜，所有人都走了，唯有這男人一個人在工地門口靜靜站著，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但他的表情很……怎麼說呢。很孤單的樣子……我當時很奇怪，這男人這麼有錢，整個工地都是他的，而且那麼年輕，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初雪聽到這裡，已經大概猜到了他說的是什麼人。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故事，就跟黑道電影一般……

    非墨嘆口氣：「我正躲在角落裡，握著刀子，看著他的時候，突然他也沒回頭，他說『想殺我，來啊，動手啊！』」

    「啊……」初雪似乎身臨其境一般，也發出了小小的驚叫。

    「我當時嚇傻了，簡直連小便都要失禁，他明明一直沒有看我，一直看著天空，為什麼知道我在？我的身手不錯，在我們鎮上的小流氓里是首屈一指的，不然那些小頭目也不會全都被我撂倒，然而我還沒出手，那男人就已經看透了我……我站在那裡，很是猶豫，但是酒勁上來了，我想反正就算我不出手，也跑不了了，乾脆就拼了！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可是……我拿著匕首剛剛衝到他身後，他微微一轉身，手腕一動，我就不知道怎麼回事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上！」

    「他……這麼厲害？」初雪不敢置信。自然，她知道靳霆藏得很深，他有許許多多她不知道的秘密，可是他在那麼多年前，身手就如此了得，卻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

    「嗯。」非墨長長吸口氣，「他傾身過來，一腳踩在我的手腕上，淡淡道，『你知道麼，我再用力一點，你這隻手就廢了。』我硬氣開口：『我輸了，任你處置！』他突然笑了，笑得好似君臨天下的帝王那樣鋒芒畢露，他說：『你還有些骨氣，不如跟著我做吧！』」

    「我根本不相信他，我說：『我要殺你，你會讓我跟著你？別騙人了！』那男人冷哼一聲：『你不跟著我，我只能讓你死了！』我知道死到臨頭，忍不住悲從心來，對著家的方向磕了個頭：『奶奶，對不起，我不能給您老人家送終了！』那男人一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他們給你多少錢殺我？』我說『五百塊。』男人大笑：『這世上原來還有五百塊就能買一條命的地方！』接著他從錢包里抽出一疊錢丟給我：『你走吧，離開這裡，就當我沒見過你，不過不要讓我看見你第二次了！』」

    「然後呢？」初雪聽得興味盎然。

    「我那時候哪裡敢多停留，連滾帶爬地就跑了，我知道我沒殺成這男人，鎮上那些惡霸不會放過我，一定會弄死我，於是我半夜就去偷偷找我奶奶，想帶著她一起走……但是那裡卻有人在蹲守，他們把我抓住，踢我，踹我，逼問我那個年輕男人現在在哪裡……我記得那男人饒了我一命，我不肯說，但看著他們扇我奶奶耳光，我還是說了，我說那男人住在工地後面小白樓的轉角，他們立即就沖了出去……我趕緊帶著奶奶要逃，奶奶非要回家收拾行李，我拗不過她……可是我們一進家門，就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我們立即就暈了過去……」

    初雪聽得心驚肉跳：「那……後來呢？」

    「我醒來的時候，全身疼痛，好似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睜開眼，見到的竟然是那個年輕男人……自然，你也知道了，他就是主人……」非墨的眼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我當時驚呆了，我問他我奶奶在哪裡……他冷冷地道：『死了。』」

    「是的，我們回家一進門聞到的味道是有毒的氣體，我奶奶年紀大了，承受不住……我猜出是他救了我，可是我都把他出賣了，他為什麼要救我？我嚷著要出去，我要見我奶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冷冷地說：『你奶奶的屍體已經被他們燒了，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衝出去，被他們立即亂棍打死，第二，跟著我，為你奶奶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