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43 最後的情濃!
2023-10-02 22:30:35 作者: 等白
一席酒席此後繼續愉快進行,禮物的話題就此揭過,一群文化程度不高的大老爺們聚在一起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不過熱熱鬧鬧胡吃海喝。
之後的時間裡裴老爺子臉上一直掛著得宜的笑繼續當他的老壽星,藤本姐妹自介紹禮物那一大段真情告白之後也沒再說其他多餘的話。
主桌上氣氛不冷不熱,來進酒的人還是很多。
義信沒有年會,在場很多人鮮少有機會可以在這樣輕鬆的場合接近當家表現自己,紛紛找著各種由頭上趕著來套近乎。
當然也有不少人意在近距離觀察傳說中爺很中意的安小姐,不過從禮物那會兒開腔之後安潯又恢復了冷淡狀態,不笑也不言語,沒誰敢貿然上來直接搭訕,總是端著酒杯過來繞上一圈又衝著主桌上其他人去了。
一餐飯吃到晚上九點多,傭人送來醒酒茶。
裴老爺子喝得不多,裴元禾夫婦也只是小酌了幾杯,裴釗和霍城在十幾桌義信大漢的輪番轟炸下卻少不了多喝。
此刻裴釗解了領口袖口幾顆扣子大喇喇靠在椅背上唆他的茶,另一頭霍城半垂著一雙眼,眸光比平時更亮也更直。
他喝酒不上臉也不耍酒瘋,只從眼神能窺得出是有些醉了。
裴老爺子喝過茶之後被一群義信老人擁著去了會客廳敘舊,宴會也鬆懈下來。
正喝得嗨年輕人們開始甩開了膀子划拳吆喝,諸如裴氏夫人這樣年紀大的就提前離席去了客房休息。
今晚他們都不能早走,臨江的壽宴是有守夜習俗的,即至少要留一部分賓客熱熱鬧鬧玩個通宵才算是真正把福壽給老人家攢到了。
這樣的賓客當然是年輕人為好,而其他的近親也需要至少留守過夜以表孝心。
裴氏夫婦把場子交給兒子,預備臨近午夜的時候備了宵夜再下來招待大伙兒。
主要人物走得差不多了,下頭的人不再拘謹,開始放開來吃喝玩樂聊聊八卦,自然話題聊著聊著就免不了扯到了藤本家姐妹,安小姐,和自家爺的曖昧三角關係上。
裴老爺子今天把藤本姐妹帶在身邊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最近幫會裡不少人也在上下遊說,宣揚和日本山田組結盟的好處。
在場的人都不傻,又怎麼會猜不到幕後推動的人,當然也有人之前甚至都沒有聽說過結盟的事,對於向大家隱瞞真相的當家也不是完全沒有微詞。
除了裴老爺子的意圖之外,自家爺的意圖同樣昭然若揭,那安小姐出現在今天的宴會也是當家在反向施壓。
只是這件事在很多幫會成員的心裡根本不是什麼事,他們甚至完全不知道爭議點在哪裡。
「要是我的話,絕對不放棄聯姻這個大好機會!女人麼,關了燈脫了衣服抱起來還不都一樣,實在不喜歡娶回去做個擺設也行啊,再在外面收個小的不就好了。」
有人一邊挑著花生米往嘴裡丟,一邊難以理解的搖搖頭。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但凡有點錢的男人誰不在外頭花?就我們這一桌,你們能給指出一個潔身自好的?呵,還不是今天抱著這家的鶯鶯明天摟著那家的燕燕,不比守著一個女人快活?」
一句,惹得在場好些人意味深長笑起來。
大家都是男人,還是混江湖的男人,本來道德觀家庭觀就很淺薄,甚至不少人只把女人當作生活的調劑品炫耀品,需要的時候就找一個,不需要的時候就換一個,其實他們身邊的女人大多也如此,不過是金錢交易或彼此尋個慰藉罷了。
聊著,旁邊有人插進話:「只是我看那藤本家的兩個小姐也不是省油的燈,能容得下外面有小麼?」
「呵,怎麼不能?」
前面說話的那個嚼著花生米冷笑,「像我們爺這種身份的男人誰外頭沒個女人,說白了聯姻這種就是為了利益,今天能跟這個聯,明天還不是可以跟那個聯,我跟你說,你別看藤本家的小姐那樣弱不禁風的樣子,這樣的女人一般內心最強大,什麼人容不下,只要不太過分,你愛在外頭怎麼玩就怎麼玩!」
「你忘了,前當家夫人不也是日本大家族嫁過來的,當時前當家還不是情婦一大把私生子都有了,前夫人說啥了?我跟你們說,這種女人容人肚量都大了去了!」
「所以還是那安小姐沒度量?」
這桌正聊得嗨,惹得附近幾桌也有人看過來,一人遠遠接話,之前講得起勁的男人望過去一眼,點頭示個意,痞痞勾唇。
「該是,那妞兒一看就是個慣會作的~」
言語輕佻,話落在座不少男人都笑得瞭然。
只是話雖這麼說,今晚兩人女人放在一起一比還真是沒有可比性。
說實話男人都有些犯賤,就是喜歡妖一些的作一點的平時時不時使個小性子調*的,那叫情趣。
所謂女人不壞男人不愛,那些個武俠小說里,哪個飄渺出塵的聖女贏過千嬌百媚的妖女了,女人,當然還是條夠順盤夠靚夠味兒的才有意思!
更何況那安小姐是真心長得漂亮,又媚又妖,小眼風飛一個都能勾魂,旁邊一個新立了功被提上來的小幹部年紀小講話直,明說了,長這麼大還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人!
前頭說話的那個就大爺般的笑了,心道我看你們是長這麼大都盼著能睡上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吧~
「不過女人麼,玩玩就行了,當不了真,你們當真以為那安小姐非當家夫人之位不可了?」
他搖著腦瓜直道天真:「拉倒吧,女人都比男人現實,到時候你硬起來就是另娶了,你看她做不做小?如果真不干,你用點手段逼一下,你看她從不從?!安家如今這副光景,她以後能不靠男人活?」
「女人啊,就是不能太寵,寵多了她真當你是她男人她才是天了,連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了!」
所以兩個女人,一個有背景一個條件好,該如何選?
呵,那就都收了啊,盡享齊人之福還不好?哪需要費這麼多腦細胞!
「這麼好的一副牌,怎麼打不好,難不成還非要得罪了藤本家得罪了裴家還有義信的那些老掌柜們?大家都是過命兄弟,上了義信這條船,誰不是把一輩子的身家性命都壓在義信上的啊…」
一番高談闊論,說到最後轉為含著酒意的一聲嘆息;聽到人不少,附和的人不多。
這位仁兄在幫會裡級別不高不低,平時就愛口無遮攔,當然他本人如何站隊大家心裡都清楚,這些話到底是酒後胡言還是刻意為之,大家心中也各有計量。
不過他有一句可能說對了,這一場聯姻鬧劇,估計放在在場的其他男人身上,十個里*個都早已做出了決定。
刀口舔血的人生,沒人會有那麼多不切實際的追求,哪怕再有實力的人也不能預見明天會發生什麼,理性判斷,抓住當下可以抓住的一切利益才是持久之道!
王位可以一個人坐,江山卻要靠大家一起守,他們所有人的性命前途全部拴在一條船上,而他們的當家就是唯一的掌舵人;
他們信賴他依附他,卻並不代表他們不會因為他的錯誤決定而採取行動。
所以他們英明神武的當家人,可要想好了。
想好什麼是重要的,什麼是更重要的。
聯不聯姻是一回事。
可別因為一個女人,毀了前程!
——
眾人議論紛紛,當然是背著幾個當事人。
裴老爺子離開後主桌就散了,藤本千佳一整晚其實都沒怎麼吃下東西,她臉色很不好,這時候看著更加蒼白,雖然極力表現出平靜,從她頸部微微隆起的經絡和額頭層層泛起的汗珠還是可以瞧出她內心的波瀾來。
藤本千佳一直盯著圓桌那頭的兩人。
那兩人卻沒有一人看她。
裴老爺子離席後安潯就拉著黎曼曼去了大廳旁側的露台,霍城則坐在原位,一口一口喝著醒酒茶。
那茶的效果似乎並不明顯,他開始隱隱覺得頭疼。
這段時間自家主子睡眠不好,今天晚上又空腹喝了不少酒,作為一個稱職的貼身護衛顧三早已考慮周全,讓傭人在樓上收拾出一間客房來。
顧三過來通報,霍城想了想點頭應了,回頭望向身後不遠處憑欄遠眺的姑娘。
裴家老宅建在市中心,周圍都是小洋房,不遠處就是大街,並沒有什麼特別好的景致。
飯後安潯拉了黎曼曼一起去那裡說話,霍城直覺她還是在避開他。
他放下茶碗站起身來。
那一刻藤本千佳繃直了背脊,眸光隨著霍城緊密移動,她偷偷觀察他的臉色他的表情他的任何反應,看他邁著並不顯得虛浮凌亂的步伐離開,她判斷不准,最後視線落回到桌上的茶碗,稍稍起身,看清那茶碗喝空了。
藤本千佳不自覺絞緊了裙子,坐回原位的時候心跳飛快!
另一頭,黎曼曼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很快就發現了走來的霍城。
黎曼曼眼神微微飛揚起來,即擔憂又滿含期望的小眼神都壓不住,立刻找了藉口撇下安潯,把二人世界留給了他們兩個。
安潯站在原處,回過頭來。
她今晚一襲月白色的裙裝在冬日夜風裡略顯單薄,可她看著卻似乎並不冷,一張明艷小臉上浮著淡淡紅暈,微風揚起的細碎髮絲拂著耳畔,看著沉靜又溫柔。
霍城定定望著黑夜下安潯那雙青黑瑩潤的眼,他下意識想要伸手過去抓過她的手來探探溫度,卻又在行動之前打消了念頭。
「你怎麼會知道那個如意的事的?」
他問出事先就準備好的問題。
他們已經幾日沒有聯繫,就連今天一同來參加生日宴都是頭一天晚上霍城聯繫了黎曼曼確認,才確定安潯還是要去的。
當晚他去酒店接了她,兩人互相冷了幾天,一路上半句話都沒說,更別說一起觀摩下賀壽禮物了。
安潯輕攏了一下耳旁碎發:「我本來不知道的,後來老爺子把禮物拿出來,看到了小葉紫檀,我就想起來前兩天翻過的渝州拍賣會的宣傳冊子,裡頭就有這樣一尊木頭如意。」
這如意是那場拍賣會的重頭,最終被匿名人士拍走。
裴老爺子喜歡附庸風雅,若是霍城命人去選購的禮物則還要符合價值連城,兩個要求疊加起來,再加之如今小葉紫檀的物件在世面上已經很稀少,不難猜到這尊如意就是她之前在冊子上看到的那個。
「至於上頭雕刻的寓意是我隨口胡謅的。」
安潯神色淡淡:「老爺子要討一個好彩頭,下面人只等一個台階下,我當時隨便說點什麼也比你愣著一句話都不說好。」
最後一句,語氣雖然淺淡,卻仍舊能讓人聽出一兩分親密的人之前才會有的措辭來。
霍城不語,靜靜望著對面的姑娘,看她容顏如月,一雙剪水的眸子秋夜般清亮幽深,心底不禁嘆息,又難免微微揚起波瀾來。
「我們今天需要在這裡留到午夜之後,守過夜了就回去。」
他輕聲開口,半是徵求她的意見。
對面安潯沉默兩秒,點點頭。
好在她沒說先走。
「我準備上樓睡一會兒,顧三安排了房間。」
安潯頓了頓:「不舒服麼?」
話落,有幽然的風自兩人之間刮過,風中他定定望著她的眼,微搖頭:「還好,稍微喝多了。」
說著他垂了垂眼,又望上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上去?」
輕柔的一句,裹在那微涼的風裡送到耳旁,微微的癢。
一句,像是有絲絲縷縷細線一般的情愫就這樣不期然的蔓延而來,繞上心間,纏啊纏,再繞緊了,扯得心底一陣酥麻,又有一陣的疼。
那一刻安潯無言,看清了對面那雙如墨般的眼底壓抑的情緒,那裡含著期冀與妥協。
那麼她呢,她又有沒有沒因為一時的情緒波動,透露出半分的動搖來?
下一刻她輕輕搖頭拒絕了:「我就不去了,曼曼好像有話要跟我說,我在這裡陪她聊一聊。」
她說得很平靜,煞有其事的模樣。
雖然他們都知道那並不是真話。
再次垂下眼的時候,霍城心想,她或許並不知道這幾天他都是怎樣過來的。
顯然他完全不懂那天他們分開的時候她那句沒頭沒尾的話,而他也並不想懂。
迴避到現在,不想面對卻又想要見面,這樣兩種完全相反的情緒糾纏在心讓他整晚都游離在狀況之外,直到先前飯桌上她的一句話一個笑容,如一道光亮突然撕開一切,又照進了他心底。
那一刻霍城不得不承認,他心裡揚起的喜悅甚至可以用一場救贖來定義,他完全無法左右自己的情緒,像個孩子一樣激動,當真像是印證了那一句給點陽光就燦爛。
他也無法否認,她前一刻的解圍這一刻的語氣,還有交談間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對他的關心,每一樣再是細小都像是能穿透了迷霧,撩撥又攥緊了他的心,讓他不自覺問出那樣的話,被拒絕之後除了失望,卻也像是找不到半點再冷硬起來的決心。
這樣的感情多像是塊海綿,能被無限下壓,再反彈回來,拼命去汲取對方掩藏在所有平靜表面下哪怕是一星點自己想要看到的感情,以此給予自己信心。
不覺得難受麼?
不覺得悲哀嗎?
霍城卻似乎並未想過這麼多,他只在心裡告訴自己再多忍耐一下吧。
至少現在情況已經有了轉機。
這麼想著時候,夜風又幽幽吹來,那一刻他鼻息間忽然淺淺縈繞上一股甜淡香氣。
那是安潯身上的味道,混合著些許牛乳的幽香,讓霍城突然回想起那一晚霍家家宴她似乎也是這樣來的。
先是去了美容院做護膚,洗出一身好聞的香味,那晚後來她喝醉了,耳鬢廝磨的時候興奮的告訴他,她洗的澡是牛奶浴的,所以特別香…
伴著那味道,各種感官和畫面不期然間在腦海湧現,有些畫面太過香艷,讓霍城一時窘迫,竟是有些心猿意馬。
霍城微微皺眉壓下心裡的悸動,感覺一股不太尋常的躁動從心底湧出來,似乎催得耳後都一片熱浪升騰,再望上對面安潯微帶著詢問的目光的時候,他甚至有一瞬差點想把她抓過來緊緊摟進懷裡!
看來今晚他是真醉了。
暗處霍城用力的握了握掌心,心中莫名而起的*讓他局促不安,甚至開始慶幸安潯不跟他一起上樓是對的,想著的下一秒他清了清喉嚨。
「那你在這裡等我,晚一點我下來找你。」
「好。」她點頭應了,那模樣難得的乖巧。
他有些不舍:「…如果後面你想上來就來,就在二樓,上來就應該能找到顧三。」
「好。」
…
之後兩人在露台分別。
頭疼得感覺似乎越來越嚴重了,霍城皺了皺眉,帶著顧三朝樓梯口走去。
原處,只有藤本姐妹還坐在那張主桌,此刻藤本千佳又繃緊了背脊,一瞬不瞬偷偷盯著霍城的背影,直至他帶著高大保鏢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她連呼吸都屏住了,兩秒之後起身離開,行走間不甚撞到了椅子,藤本妮諾皺眉抬起頭來。
藤本妮諾剛剛發送出一條簡訊,偏頭看了一眼藤本千佳的背影,冷哼一聲。
天天只知道偷看男人,半點出息都沒有,她還能指望她什麼?!
想著藤本妮諾收回鄙夷的視線,目光掃射,含著熊熊怒火在不遠處的露台前再次定位上安潯。
那個賤女人!
她已經忍了她一整晚!
只是她藤本妮諾可不是藤本千佳那種任人欺負的軟柿子,她的怒火她的傷,今晚她就教那個女人千百倍的償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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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娜今天這章貌似有點過渡咳咳,白昨天晚上莫名腰痛輾轉難眠了一晚上,今天精神不好結果嚴重卡文嚶嚶嚶,好不容易憋到現在寫了這麼多,後續劇情只能明天展開(づ ̄3 ̄)づ╭?~
今天是小兩口最後的甜蜜了,明天就要開始步入水生火熱了,跟著親媽白,大家一起嗨起來,哦也也!\(^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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