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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267 風箏的過去

2023-10-02 22:30:35 作者: 等白
    安潯說話,一般出口之後便不會再輕易動搖。

    特別是在她已經做出了巨大讓步之後。

    今晚的談話,可以說最初起是霍城占了上風,誰叫他最開始就把人綁著摁牆上胡亂親了一頓呢,男色誘惑,顯然是取得了一定的相對優勢的。

    只是此後回不回頭,該怎麼回,什麼時候回,回了之後還以不以同樣的主題繼續鬧下去,這一切卻還看安潯。

    她軟硬不吃不是能進一步強逼的對象,所以註定了什麼優勢到這一步,都成了浮雲。

    說白了,感情里坦誠以對的確是打動對方的好方式,卻也存在一定風險。

    當你把底牌都亮了,這一局是否能贏,也就全然交到了對方手上。

    安潯給出的答案是她要想一想。

    而她要想什麼,想多久,想好之後最終又會不會回到他身邊,這些問題,顯然今晚她是不準備給一個答案了。

    這樣的結果不是霍城想要的,他皺起眉來。

    便仿似又隱隱陷入了一個捉摸不透的怪圈,這是她常給他的感覺。

    只是此刻她偏又好好生生的握著他的手,連看他的眼神都帶著真誠,裡頭明明白白寫著的情緒,要麼接受,要麼談崩!

    一時間打開的局面像是瞬間又闔了上,他再次陷入僵局。

    美人是劫,而他家的美人似乎是個生死劫;

    他們的個性里都有很強勢的一面,以己度人,霍城並不覺得自己此刻足以去挑戰安潯的強勢,那後果一定會相當*…

    良久他輕嘆了口氣。

    「那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事,你信我麼?」

    這是他最在意的問題。

    此刻的安潯情緒已經完全平復下去,而有時人過於淡定反而叫人摸不清態度。

    她沉默一會兒,似是認真判斷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霍城在心裡鬆了口氣。

    卻也對她的心意更加茫然。

    只是她已經做好的打算,今晚他再問恐怕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了。

    「我會在流韻待到這個月末,之後你不必每天都來。當然如果你想來看,也是可以的。」

    輕柔的夜風幽幽刮過,短時間裡她似已經考慮了許多,淡淡開口。

    這個決定亦不是他能接受的,霍城心塞了一把,冷冷皺起眉來。

    好在她還算顧及他的感受。

    「我後面不會再跳尺度大的舞了,也不和別人一起跳了,我會注意的。」她保證道。

    打一巴掌給顆棗,這是安潯慣用的手法。

    其實他們兩人的性情按分類都屬於攻方,都愛掌控全局不喜妥協讓步,對峙之下必然是辛苦的,且總有一人遺憾敗北。

    她這麼說,反倒是又斷了他的退路。

    以一種我已經都讓步了你還想要怎麼滴的賴皮態度…

    有一刻,霍城忽然覺得眼前的丫頭實在是太可恨!

    無論是她輕垂的眉眼還是嬌艷的紅唇都讓他恨得牙癢,他就是沒經驗也知道別人家的媳婦兒都不是這樣的,卻唯獨他家的,最漂亮也最絕情!

    想著的下一秒他忽然傾身過去,扣住她的後腦勺就狠狠堵上了她的唇。

    一個吻激烈,他甚至在第一刻就上牙用力咬住了她的下唇。

    犬齒尖利,帶來難耐刺痛,安潯輕輕嗚咽一聲,邊皺眉卻偏配合著張嘴,微微仰起頭,好讓他能探得更深。

    他總是得發泄一下的。

    而她只在需要裝乖的時候才乖!

    這一晚霍城算是福祉靈犀,看出很多端倪。

    氣結的時候他心底的無奈鋪天蓋地,甚至一時不知該是為了此刻還能吻到她而慶幸,還是該狠起來索性乾脆把人綁了抓回去!

    他在兩人都喘不上氣的時候鬆開她來,一雙暗色的眸子裡情緒翻翻滾滾。

    「好,我再給你半個月。」

    清冷一句從齒間摩擦出來,他的手心還緊緊扣在她後頸,拉扯得她髮根都有些疼。

    「只是只有這半個月,到了月底你就離開流韻。」

    「好。」

    她乖乖點頭。

    「絕對不能再穿不該穿的衣服。」他皺眉,看來是真的很在意。

    「好。」

    「也不許跟台下的互動。」

    「好。」

    「所以你要想的事,也在這半個月內想清楚?」她太亂來,他不得不一一確認。

    安潯頓了頓:「我盡力。」

    他已累得無言以對,沉默兩秒。

    「其他的我都給你餘地自己把握,只是要想的事,就在這半個月內想清楚,再長了我等不了。」

    他下了最後通牒。

    一雙黑沉的墨瞳里,是能壓制到最低限度的所謂男人尊嚴。

    安潯飛快點頭:「好,我想清楚。」

    她居然還敢笑…

    他深深看她一眼,三秒之後沉沉嘆氣。

    「走吧,我送你回去。」

    ——

    此後,兩人同路回去,安家門前分別,霍城甚至已經沒心情再追問他家丫頭那晚偷偷離家的事,只是回去提了負責人上了劈頭蓋臉訓了一頓,隨後又抽調了更多的人看守。

    再後來,隔日安潯還是回了流韻,安安心心繼續跳她的舞,舞裙暴露得不多不少,觀眾互動得不咸不淡,她心情好了,舞步都變得更加流暢,這幾日包玲玲望來的眼神不知為何越來越深長,而叫姑娘們心念了許久的年輕當家,卻是徹底不來了。

    再再後來,這一段夜話終是兜兜轉轉傳給裴釗聽了七七八八,足足讓他哈哈哈哈了好幾個晚上,之後再也聯繫不上他家霍小城什麼的,已是後話。

    …

    這一日,盛夏荼蘼。

    午後的陽光直照得人睜不開眼睛,流韻後台,室內空調開得很足,卻仍是擋不住燥熱,走廊里三兩練著舞的姑娘,秀麗的小臉上都帶著細密汗珠。

    「安姐姐!~」

    正在角落排練著扇舞的姑娘遠遠看見來人,揮著扇子熱情招呼,年輕的小臉上笑容明艷。

    幾個姑娘是新來的伴舞,據說是要參加明年臨江戲劇學院舞蹈系的面試,今年過來參加培訓。

    之後幾人結伴瞞著父母偷偷來了夜總會打工,說是即賺錢又能鍛鍊,現在的孩子一個個主意都很大。

    「安姐姐,我這個動作老是慢半拍,你幫我看看是哪裡的問題?」

    其中最不怕生的小姑娘熱情道,話落搖著扇子幽幽轉上一圈,最後掩著面側過身子,擺出怡人姿態。

    這支舞不用說,一定是給白薇伴的。

    安潯晃過去,伸手輕攬上姑娘的腰:「再轉一個。」

    小姑娘積極照做。

    「嗯,看來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腰太硬。」

    安潯淡淡總結。

    噗!

    一句話落四周的小姑娘全笑開了,嘰嘰喳喳一群歡快的小麻雀一樣,嘖嘖,原來就是腰太硬,她們附和著調侃~

    被圍攻的小姑娘不樂意了,張牙舞爪撓了撓同伴,回頭沖安潯嘟起嘴。

    「可是人家每天晚上都堅持下腰十分鐘的…」

    呵呵,跟這群小丫頭待在一起她還真覺得自己老了啊,她就做不出這麼可愛的表情來。

    「那以後就下二十分鐘,功在平時。」安潯難得和煦。

    她最近說話做事都耐心不少,上次憑著一支tango似乎也籠絡了不少人心,膽子的大姑娘們開始厚著臉皮接近。

    「行,二十分鐘就二十分鐘,為了戲劇學院我拼了!」女孩晃著扇子豪言壯語。

    這個年紀的姑娘總是最有活力的,站在夢想的開端,有著誰也比不上的激情,為了XX我拼了,一句倒是讓安潯憶起往昔來,這句話,當初小紫似也最愛說了。

    她笑起來,伸手輕輕理了理小姑娘耳邊碎發。

    親昵的舉動讓姑娘微微紅了臉龐。

    「安姐姐,我其實有時候覺得你真像我親姐姐一樣,明年我考來臨江還能來找你玩不?」

    安潯在流韻的身份是保密的,一般人不知道她是安家小姐也不知道她是公安大學生,好生生一個未來大學生約著以後來跟一個舞女做朋友,當真是性子單純。

    安潯笑了笑:「這段時間去哪裡都找朋友一起,特別是晚上,能不出門就別出門。」

    她忽然這麼道。

    話題轉得太快,小姑娘愣了愣,眨眨眼:「我一般晚上是不出去的,但是跳夜場就必須出門了,不過我們都很注意的。」

    嗯,安潯輕應,看入姑娘澄淨又別致的淺茶色眼眸:「總之絕不要單獨行動。」

    一句話,幽然的語氣帶出莫名涼意。

    小姑娘惡寒了一把,下意識乖乖點頭。

    ——

    因為一個美人,火了整個流韻。

    這是最近圈子裡常道的戲言。

    這一日,午後的三層小樓,照例在陽光下透著蒼涼。

    不同於二樓的熱鬧,拉開走廊盡頭的鐵門上到三樓,氣氛就倏然冷清了下來。

    流韻的三樓是辦公區,據說老闆娘包玲玲連住都住在這裡。

    她一個女人,無兒無女沒有丈夫,五十多歲了,依舊是孑然一身。

    午後時分,安潯靜靜坐在三樓辦公室里,這是她第一次同包玲玲獨處,放眼望去,裝潢簡約的辦公室里處處透著精緻。

    「這個房間,是仿民國時期的風格設計的?」

    片刻她淡淡開口,包玲玲抬起頭來。

    近日許是因為勞累,她似又憔悴了一些,今早眼袋四周的細紋都沒能好好用遮瑕掩去,燙卷的捲髮,髮根處又隱隱現出了花白。

    包玲玲盯著安潯看了片刻,像是第一次認真看她一樣眸光審視,片刻點了點頭:「是啊,你對裝修有研究?」

    安潯微微彎起嘴角,搖了搖頭:「沒,只是在電視上看過。」

    小小的一間辦公室,家具是偏深的暗色,擺設也顯得蒼勁古樸。

    話落安潯掃過一邊的博古架,那上頭擺著的瓷器根雕應該都是高仿品,不算貴重看著倒也雅致,只是風格粗狂了些,並不像包玲玲這樣的女人會喜歡的。

    想著,她的視線從博古架邊的風箏牆上掠過。

    這個房間裡,同四周最格格不入的就是這些風箏了,顏色太過跳脫,筆觸也時分細膩,這些一看就是純手工繪製的風箏倒是更符合包玲玲的詩情畫意,卻是她回眸再看一眼,她此刻手裡握著的筆都是龍紋鋼筆,硬朗至極。

    這樣兩種毫不和諧的風格交織在一起,不由讓安潯好奇這位看似普普通通的老闆娘究竟是什麼性情。

    看來要麼她跟先前那夏晴姑娘一樣都是多重人格患者,要麼這矛盾的兩種意境裡,便肯定有一樣不屬於她自己。

    淺笑著,安潯從風箏牆上收回視線,對上包玲玲那雙獨特的淺茶色眸子。

    那雙眼裡含著的寂寥很深,讓人看著都覺得沉悶,安潯笑笑開口。

    「我挺喜歡那些風箏的,是老闆娘你畫的麼?」

    但凡來過包玲玲辦公室的人都會注意到那風箏牆,只是很少有人這麼問過,包玲玲眸中帶起一抹深意,輕應一聲。

    「是吧,老闆娘手真巧,三十多個風箏,一年畫一個,又是為了紀念誰?」

    再一句輕言,包玲玲愣住了。

    眼前的姑娘,有著一張明艷不可方物的臉。

    其實她隱隱已經開始察覺,這個姑娘並不像選秀那一晚,她第一次見她時看到的那樣簡單。

    越來越深入,越來越了解,她只覺得她越來越神秘越來越古怪,若是初見那一夜,她會用著此刻這般的眼神這樣笑著同她說話,她十有*都不會選她。

    只是,卻是,到底有多久沒有人觸及到過這個問題了…

    或者說,似乎從未有過。

    幽幽的,包玲玲偏頭,視線也難以抑制的朝著那色彩斑斕的風箏牆望去,三十多個風箏,一年畫一個,最初的那一個,甚至雪白的風箏紙都微微泛了黃,而她,又是在紀念誰?

    輕輕的,心底思緒蔓延,當年的記憶點點滴滴從心底滲透出來,忽就不明不白匯聚成了潮水一般將理智淹沒。

    對著眼前這個毫不熟悉的陌生女孩,她突然就有了傾訴的*,又或者說正是因為毫不相干,她才能放下心中包袱,說出口來。

    「三十多年前,我曾經有過一段婚姻。」

    人一旦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就都收不住尾。

    那淡淡輕柔的聲線,隨後描繪出的,是一段詩情畫意的唯美過去。

    這樣的故事裡,往往總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他是一個家底殷實的富家少爺,出生在當時京城有名的外交官世家,長子長孫,前途無量。

    而她則是少爺奶娘的女兒,她的母親是他母親從娘家帶來的下人,感情深厚,他們同吃一個媽的奶長大,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平靜無憂的歲月里,兩人慢慢長大,少爺功課出眾品行良好,長成了一個人見人夸的優秀少年。

    而她擅長女紅學得一手好廚藝,扎著兩條烏黑的大辮子穿著一身碎花裙子,亦是個人見人愛的可愛姑娘。

    深宅大院,青春年華,情愫在溫室的土壤間緩慢滋生,可愛的姑娘就這樣喜歡上了優秀的少年。

    只是兩人身份懸殊,這樣的感情不可能會有結果,她把一切都藏在心底,從未表露。

    若不是之後的變故,她永遠都只會是他奶娘的女兒,安安靜靜的守在他身邊,看著他成家立業功成名就。

    她會祝福他,也會永遠記得當年他們還很小的時候,一日午後趴在大書房裡練字,他悄悄從懷裡摸出一顆彈珠對著陽光,同她說玲玲你看,這顏色好漂亮,就跟你的眼睛一模一樣,我很喜歡。

    此後她一直留著那顆彈珠,留成最美好的記憶。

    後來她滿了十九歲,親戚給她說了一樁親,在那年冬日,她即將嫁出宅門。

    卻是在那年,夏日的酷暑還沒能全然褪去的時候,一個噩耗傳到家裡,男主人爆出賄賂醜聞,甚至牽扯通敵賣國,連夜從京城逃亡的時候,發生車禍連人帶車翻下了山崖!

    這是死無對證。

    此後越來越多的指控如同雪花般飛舞而來,當時年幼又沒有多少見識的她,根本辨不清所有這些事裡哪些是真相。

    她只知道,原來這個世界其實可以這樣恐怖,一個家底如此厚重的世家大族的傾覆,亦可在朝夕之間!

    那一年,終是待到下雪。

    她床上大紅色的嫁衣,上頭針腳細密。

    她愛的男孩,家道中落,從大學退學,在那個冬季回到老家。

    家中的大宅變賣,他的母親病重離世,她的媽媽抹著淚同她說,我們不能忘恩負義,少爺永遠是少爺,以後我們家能幫襯的就幫襯。

    還有大丫頭啊,夫人三七未過,到時你的婚禮,不如就一切從簡?

    她點頭應承。

    人的確不能忘恩負義,這個婚事,當真是要一切從簡。

    只是少爺,如今再也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少爺,她之前就想過要把這身她穿著最好看的裙子穿去給他看看的,於是在那年冬天第一場雪的晚上,她也的確,是那樣做了。

    當時的畫面,簡直是美得令人窒息。

    初雪覆蓋的京城,那是臨江永遠也不會有的蒼涼大氣。

    凌晨時分的深巷裡,石牆泛著深藍,覆雪的磚瓦黝黑,她用力叩著門上的墜環,直至那扇冰涼潮濕的木門打開。

    門外,她一身大紅嫁衣站在雪地里,兩條烏黑辮子垂直腰際。

    門內,他看著她完全愣神,身上扎著麻繩的孝衣,雪落上去,都看不出半分痕跡。

    她不是空手來的。

    她還背著一個大布包,裡頭是她當時所有的全部值錢的家當。

    她找到了她的少爺,再加上他,她就擁有了當時的她所珍惜的,全部了…

    「後來呢?」

    安潯擰開礦泉水瓶子,喝了口水。

    這個故事不錯,時代劇一樣跌宕起伏。

    「後來啊,我就拐著少爺私奔了唄,當時他一個人,遭遇人生最大的挫折,正在最有機可乘的時候,我跟自己說,那是我離他最近的機會了,如果不把握住,我會一輩子後悔。」

    「只是那個年代,遠沒有現在這麼開放,逃婚是件非常可恥的事,更何況他的背景還滿是污點。我們都想要重新開始,所以遠遠逃離了家鄉,來到了臨江。」

    「到了臨江之後我去了風箏廠上班,他卻因為成分不好很難找到工作,只能在家接些私人翻譯的活。」

    「只是那個時候哪有那麼多外文需要翻譯的,有也不會來找我們,日子漸漸就過得越來越苦。」

    「直到有一天,他當年大學的導師找到他,說有一個去美國留學的機會,他可以做擔保人舉薦,問他想不想去。」

    「那時我才知道,原來他和以前的朋友還保持著聯繫,他也並不滿足於只有我和他的生活。」

    「其實這個機會並不見得好,去人生地不熟的國外,語言不通,還要半工半讀,一定會非常辛苦,其實我不太願意。」

    「只是這可能是他實現夢想的最後機會了,我也看出來他非常想去,所以最後還是答應了。」

    說著,包玲玲從風箏上收回視線,望上安潯,淺淺笑了:「你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當初我也是出過國的呢。」

    「那時飛機坐得人少,飛那麼遠也很嚇人,所以我們坐了船,晃晃悠悠開去美國,能開大半個月。」

    「當時我已經懷孕了,天天被浪顛得不行,吃什麼都吐,一路上都靠他好好照顧呢,最後才能平安抵達。」

    「接下來他開始讀書,我則在家裡安心養胎,最後生了一個大胖兒子呵呵…」

    「那真是一個可愛的孩子啊,很聰明也很聽話,從來不哭不鬧,是我們夫妻的寶貝呢。」

    說著,包玲玲笑起來,那一刻眸光變得悠遠,臉上的笑意卻很怡人。

    笑著,她盯著那些漂亮的風箏,看了很久很久,久到都似已忘記了講起這個故事的初衷,還有對面那聽故事的姑娘。

    那雙淺茶色的眼眸,顏色早已不如她年輕時漂亮。

    看了一會兒,安潯偏頭。

    「然後呢?」

    「然後啊…」

    包玲玲回過頭來,那一刻神色微微恍惚,片刻扯出一抹苦笑:「然後因為一場事故,丈夫和孩子,都死了。」

    ------題外話------

    今天一章拆成兩張章發,這樣明天就有存稿不是裸更了,因為要為福利章空點時間出來免得來不及,明天會早發文。

    不過今天白擼了一下大綱,發覺還有不少事情要寫,萬一31號搞不定福利福不成,你們會打我咩o(* ̄▽ ̄*)o

    哈哈,反正後面會盡力刷字的,努力加油↖(^ω^)↗

    話說,今天的章節大家看出端倪了麼,安潯要留在流韻到月底的原因。

    女王從來都不是只顧風花雪月和霍小城的,到流韻跳舞除了感情因素還有一個原因,大家看出來了麼~(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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