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5 就一口!

2023-10-02 22:30:35 作者: 等白
    地點有了,時間呢?

    安潯點開瀏覽頁上第一則新聞,東城區那遊樂場動工拆除的時間定在了四月中,下下周一。

    臨江市中心由七個行政區組成,統一分為東西南北四大城區。

    東城區原為臨江商業區,後市中心新建商貿中心,東城區漸漸沒落,這兩年拆遷力度加大,很多大商場停業後被夷為平地,土地招標興建CBD商貿休閒中心,原位於東城區的遊樂場去年亦被列入了拆除名單。

    臨江市郊的大型主題樂園去年已經動工,預計今年下半年就能開園迎客。

    老的遊樂場設備陳舊,好玩的項目也不多,早已門可羅雀退出了競爭舞台。

    安潯記得去年遊樂場即將拆除的消息傳出來後,高中班級群還有人組織過重遊,之後有人上傳了十幾個人玩樂的照片,美名其曰是青春的紀念。

    只是啊,這些人里,又有多少是真正在意著這個遊樂場,鑑證了它從新盛走向衰敗,最後惋惜並會一直銘記它曾經給自己帶來的快樂的?

    其實大多數人無非只是打著緬懷的旗幟,湊了一個集體玩樂的名目,安潯想,故地重遊的那些人里,或許還沒有一人對這遊樂場的感情,能有那一個可以面不改色殘殺數十人的兇手來的多。

    緩緩闔上雙眼,安潯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了一個小女孩的形象。

    沒有完整的人生,也沒有正確的三觀,在其他孩子過著普通童年的時候,她被培養成了一名優秀的殺手。

    遊樂場這樣的地方,對於別人是段記憶,對於她,也許便是夢想。

    一個她從未去過的地方,在她能去的時候,卻已經走到了終結;

    是不是有點像她的人生,在還未綻放的時候,便已經走向了枯萎?

    霍城回到臨江已有五年多,五年多前的小女孩,如今再怎樣也二十多歲了。

    青春還沒到來便已枯竭,一直帶著一個八音盒,又是為了安撫自己怎樣的情緒?

    女人總是容易多愁傷感的,可以在所有事物上聯想到自己,顧影自憐。

    在那當初她最嚮往的地方,最後見一次她心心念念要見的人,見到之後要做的事,想來,絕對不會簡單。

    緩緩離開暗室,安潯提車回家,一路上眉眼低垂,隱隱帶起一抹深意。

    撇開那殺手不談,三起地鐵割喉案,無論是設計還是執行都天衣無縫,不可能單單出自一人之手。

    是合作麼?

    那女孩的目的,是霍城。

    那她背後的人呢?

    用一場血腥殺戮,驚爆媒體,引發恐慌,挑戰整個臨江警界,還有呢?

    是了,臨江不是還有一個以懲治罪惡為己任,揚言要審判所有逃脫了司法定罪的犯人,自詡判官的罪犯狩獵人麼~

    原來對方的目標,還有,她呢~

    ——

    四月春歸,暖風怡人,草長鶯飛。

    又是一年四月,跨過年關剛剛不久,三月的時候清晨乾枯的樹幹上還覆著晶瑩霜露呢,卻是沒過上幾天,四月的春風便席捲大街小巷帶來了綿綿暖意,枯木吐露了新芽,草地上也茵茵泛起里綠意,學生們紛紛換下了沉重冬裝,整個大學城裡生機勃勃,一派祥和。

    這周又是實習加上特訓,蘇洛已經連續三周沒有回家,這天同黎曼曼去食堂買了飯,提回寢室叫醒了午睡的安潯。

    安潯睡得很沉,還是後來蘇洛踩了梯子上去輕輕推了她幾下才把人弄醒了,安潯在床上加了學習桌,讓蘇洛直接把熱粥端了上去。

    黎曼曼給安潯泡了一杯紅棗茶,裝在保溫杯里一起遞上去,安潯的臉色白得嚇人,黎曼曼有些擔憂:「還是喝點紅糖吧,紅糖更管用些。」

    安潯每次來例假陣仗都很大,肚子特別疼臉色特別差,頭幾天像是能死一回一樣,弄得蘇洛黎曼曼鞍前馬後的伺候。

    安潯再疼也不待見紅糖,聞都聞不得那味道,看黎曼曼轉身要去泡紅糖水趕忙擺手制止了;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自從屍化反應出現後她就很容易畏寒,大概什麼氣血兩虧宮寒體寒的毛病全得齊了,來例假的時候一次痛過一次。

    以安潯這麼慎密的性子當然什麼調理的方法都用過了,無奈身體底子太差,天天各種食補藥補補著也沒太大作用,每個月必定要疼上兩三天,次次都是死熬過去。

    卻是這次偏偏好死不死,霍城跟那妹子今晚就要相約遊樂場了。

    安潯輕輕舀起一勺粥,她每次遇到這樣的事表現都是陰森森的淡然。

    她去麼?

    當然去。

    疼?

    她有多疼到時候就千百倍在那兩隻「私會」的人身上討回來,現在霍城最好自求多福到時候不要再做出什麼惹她生氣的事來,否則她弄死他!

    安潯每次來例假心情都不好,只是喝碗粥都能喝出猙獰的感覺是個什麼鬼…

    床下蘇洛看得輕咳兩聲移開視線,望向另一頭整理東西的黎曼曼,最近怎麼這兩隻都有些怪怪的,一個莫名兇殘,一個特別沉默…

    蘇洛的戀愛細胞還是太少了,她想逗黎曼曼說說話,想了一會兒想出個自以為黎曼曼會最喜歡的話題來…

    「誒曼曼你最近怎麼不去那個動物援助會了啊,今天不是周日麼?」

    黎曼曼正疊著換下來的床單,聽見這麼一句愣了愣,轉過來的時候神色有些呆滯:「哦…我現在都是平時去…」

    「平時?平時怎麼去?我咋不知道?!」蘇洛完全沒有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了的意識。

    黎曼曼微微垂了垂眼:「就是平時沒課的時候,去看一眼就回來。你訓練在呢吧,我就是那時候偶爾去一下。」

    啊?那好麻煩啊往返不是要三個多小時麼,難不成還是打車來回?!

    蘇洛越想越奇怪了,剛要開口黎曼曼一句我去洗衣服了提著塞滿床帶被套的塑料桶就出門了。

    蘇洛感覺自己徹底被迴避了,卻又想不明白為什麼,抬頭看見安潯還是坐在床上那一副陰沉沉的樣子在喝粥,到了嘴邊的問題繞了幾圈問不出,只好又全部咽回了肚子裡…

    …

    蘇洛不知道的答案,其實很多人都知道。

    黎曼曼避而不談,安潯視而不見,還有一個人,今天再一次確認過後,也全然明白了…

    裴釗已經兩周沒有見過黎曼曼了。

    自那次摔跤意外之後,她周日再也沒有來過動物援助會,算上這一周,已經是第三周了。

    裴釗不是情緒外露的人,他每次來只會自己找一圈,看不見人後也不會再去找人問。

    這一周亦是如此,甚至一周接著一周,他來的一次比一次早,這天到了之後他照例哪裡都去看了看,然後去狗舍給狗王換藥。

    周阿姨是過來人心又細,看著這兩個小青年彆扭鬧了幾星期了自己也跟著急,跟到了狗舍,幫裴釗遞著繃帶。

    「小裴啊,你也不要多心了,曼曼這段時間就是太忙,她不是不過來了,就是調整下時間。」

    周阿姨跟裴釗閒扯幾句,引入正題,裴釗一聽抬起頭來:「她來過?」

    「嗯,」周阿姨點點頭,「來的呀,喏,前天周五還過來的呢,來看狗王,剛剛它吃的罐頭還是曼曼帶過來的呢!」

    所以曼曼不是以後都不來了,你也不要失魂落魄鳥,以後還是有機會能見面噠!

    周阿姨不知道裴釗和黎曼曼本就是認識的,裴釗不開心也根本不是因為怕以後都見不到黎曼曼了…

    那一句說是安慰結果尼瑪卻是打擊,裴釗盯著周阿姨溫和的臉凌亂了一會兒,心底忽而苦笑。

    工作日的時候,全部挑在他不能來的時候,她大老遠從郊區跑過來參加援助會?不是為了故意躲開他,又是什麼?…

    路費,時間,精力,她一樣樣花下去就是為了在不見他的前提下來看看她放心不下的狗王,結果還是他把她逼到這個份上的?

    裴釗心裡很不痛快,即不痛快還有些委屈,他知道那天襲胸那事是他不對但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結果她連個道歉的機會都不給真就那麼討厭他?!

    裴釗沉默了一會兒,理了理狗王身上的黑色毛衣,狗王這段時間身體似乎更差了,他看著心裡愈發不舒服。

    「周阿姨,我後面也要忙起來了,周日應該就過不來了,到時候工作日的晚上我會來看看。」

    裴釗抬起頭來,周阿姨有些愣著點了點頭,裴釗想了想,還是說了:「您也可以幫我跟曼曼說一聲…就這麼說就行…」

    「哦…好…」

    周阿姨後知後覺,怎麼感覺自己剛剛是說錯話了小裴更加不高興了…

    這麼一來,倒好像是兩人更加見不上面了周阿姨有些窘,頓了頓想到什麼:「對了,前天醫生來過了,說狗王的身體啊,好像…」周阿姨嘆了口氣,說得很隱晦,「說是就這幾天了,讓我們做好準備,能多陪的時候就多陪一下。」

    「好。」裴釗微微點頭,「我今天留得晚一點。」

    「誒好,那我先去那邊了,你照顧著。」

    周阿姨起身離開,裴釗收拾了一下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簡訊,大意是今天晚上不能見面了,下次再約。

    前兩周市里地鐵發生兇殺案,其中三號線的案子就在臨江大學城,還是卿梓璇本來要搭乘的那一班,她得知後情緒就一直有些不穩定,後怕得厲害。

    是借題發揮也好,是真的害怕也罷,這段時間卿梓璇找裴釗的頻率明顯多了許多,今天兩人本來亦是約了時間要見面的。

    接到裴釗簡訊的時候卿梓璇剛剛到了風華,看到他又臨時變卦她還是不太高興的,但還是回了一條過去,說她可以等,晚一點都沒有關係的。

    卿梓璇素來最擅長柔弱蒲柳楚楚可憐這一套,這段時間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短息回復過來,裴釗算著時間也覺得讓卿梓璇獨自回去不安全,便再約了個時間。

    片刻收到簡訊,卿梓璇心中雀躍了一把,又開始有些微微緊張。

    其實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做思想鬥爭,想著要不要把同裴釗的關係再往前推進一層…

    火鍋那一晚,他邀她去家裡到底有沒有存著那種心思,其實她吃不太準…

    但是經過那一晚她是真切的體會到了,裴釗和當初追求她的那些男生都不一樣,他並不是什麼都依著她順著她,甚至在她稍不留神的時候,就會有被他完全看穿了小心思的危機感!

    她喜歡他比她同齡男生多出的那份成熟理智和閱歷,同時卻又很懼怕不夠成熟不夠理智沒有那些閱歷的她在他面前很不夠看!

    在她之前,他似乎有過好幾任女友,她們都是怎麼樣的?

    他們到底在什麼階段就更進了一步,會不會比她要原先預想的要早上很多?

    這是一場賭博,卿梓璇不確定這個時候如果她把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交出去了,之後的情況會更好還是更差…

    只是如今他們的狀況,不上不下僵持明顯,如果不做些什麼改變,肯定會變得越來越糟!

    想著,卿梓璇脫下外衣,拿起工作服套上。

    身邊的同事小徐看了一眼,嘿嘿笑了出來:「小卿今天穿得真漂亮,怎麼晚上有約會啊~」

    那一句打趣,卿梓璇反應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說的是她的內衣,不禁微微臉紅。

    只是臉紅歸臉紅,她的確是做過準備了,如果今晚裴釗再留她下來,她就答應他!

    ——

    初春晝夜溫差很大,白天日光下都恨不得脫成短袖了,晚上單衣披著外套都會有些冷,凍得行人腳步匆匆。

    市郊一處僻靜的大宅子裡,歐式的大廳暗紅的絲絨窗簾層層綴下,古老的壁爐里燃著熊熊烈火。

    走過紅色地毯,黑衣高大的男人進入這處處透著往日奢華如今卻略顯陳舊的房間,輕步到了壁爐前,為搖椅上的女孩蓋上了一層薄薄絨毯。

    女孩背對著他,只看得到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自肩頭披散。

    男人蓋好毯子後退一步,守候在最恰當的位子,恭謹俯身:「零四逃走了。」

    清冷男聲微微低沉,火爐前的女孩沒有回頭。

    「嗯,七年前就那麼傻的人,又怎麼能期待她七年後就學乖了呢。」

    片刻前方才柔柔傳來了這樣一句,微微彆扭的語調,聽著絲毫不顯滑稽,反是輕柔中,帶起絲絲涼意。

    …

    同一時刻,東城區閉園的遊樂場邊,為了明日清晨的拆除儀式做好準備,成排的土方車和挖掘機已經停泊在了大門外。

    初春季節夜晚仍舊來臨很早,十點過後遊樂場附近整條蕭索的商業街已經沒有半個人影。漆黑夜空下,幾近完全沒入黑暗中的一抹影子鬼魅般出現,只在翻越遊樂場大門的時候帶起一陣幽涼的風,繼而再也看不見…

    夜晚的遊樂場看著陰森恐怖,豎立的巨大小丑廣告牌帶著詭異的笑,直通雲霄的過山車夜色下看著如同一截截纏繞的爬蟲。

    遠處靜止的摩天輪生鏽了,風一吹過便發出吱呀吱呀的難聽響聲,在空曠的遊樂場裡傳出很遠,處處都是回音。

    霍城在門口的地圖前站了一會兒,找到了兒童遊樂區。

    走過空蕩蕩的廣場,遊樂場的最深處便是那小小的歡樂場地,從關閉的鐵門望進去,一眼便可以看見黑暗中旋轉木馬尖頂的棚子。

    霍城輕輕一躍就翻了進去,明早就要動工的遊樂場早已斷了電,保安不知是走了還是死了,整個園區沒有一點光亮。

    霍城沿著草坪往前,一步步走向那旋轉木馬,終是在一步靠近之後,前方傳來一聲閘門輕動,啪的一聲,環繞在尖頂棚子上的彩燈全部亮了起來。

    那一刻,這一處變成了偌大遊樂場中唯一的一處光亮,如同童話世界一般,那由燈泡和彩板搭建出來的棚子散發出柔和光亮,一點一點,開始緩緩旋轉;

    伴隨著發電機的鼓動聲,有輕快的音樂飄了出來,盈盈在夜風中流轉,那空靈樂聲同樣帶著回音,聽入耳朵里,更像是從腦海深處浮現的回憶…

    那絢爛的七彩燈,如同城堡一般夢幻的棚子,騎著漂亮小馬一圈一圈上下波動,蹬著小腿彎起嘴角,灑落一串串歡樂的笑聲。

    對於很多人而言,童年的那一座旋轉木馬便是這樣的存在,承載了當年太多的幸福時光。

    而對於從來沒有坐過旋轉木馬的零四而言,當年的她擁有的是對旋轉木馬最美好的期待和幻想,漂亮的,歡快的,如夢似幻的,她原以為她想像的東西都是對的…

    卻是後來,長大後的她才慢慢明白,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什麼童話,一座旋轉木馬,是殘忍,是禁錮,是擁有也逃脫不了的枷鎖!而她便是她被鐵桿穿透了的小馬,做出歡樂的姿態,奔跑,旋轉,自以為是的自由,可笑,至極!

    幽冷夜空下,那漂亮的旋轉木馬,唱出了最歡快亦是最詭異的曲調!

    下一刻,身著一襲黑色蓬蓬裙,靜靜站在那光亮之前的人影終於回過了頭來。

    短髮,纖細,她背著光看不清臉,身材卻已完全不似當年那般嬌小,詭異僵直!

    雙手捧著紅頂八音盒,她站在那處,無聲中像是露出了一抹微笑,下一刻,幽幽開了口:「哥哥…」

    那一聲,竟是七年未變,甚至帶著一絲軟糯甜膩。

    下一秒,伴著越來越歡快的曲調前方黑衣忽然一個爆躍急速攻來,反手抽刀,耀眼寒光閃耀而出的時候霍城橫握長刀生生抵擋下那第一擊,晃眼看清的時候,才發覺先前的那道冷光根本不是任何兵器,而是一隻手,一隻金屬製成五根手指根根鋒利如刀的機械手!

    那一雙墨瞳依舊淡漠得映不上一點光亮,那一張清冷容顏乾淨如畫,仍是她記憶里最喜歡的模樣!

    下一刻,短兵相接擦出劇烈火光,霍城抬眼一瞬間,終於看清了那張暖光映耀下的猙獰臉龐!

    秀氣的眉目不在了,瑩白的肌膚也不在了,那一張臉,一半覆蓋在金屬之下稜角冰涼,一半在隱匿在黑髮之中,扭曲萎縮!

    四目相對,她終是滿意的看到了那雙永遠清冷的墨瞳里閃過一抹凝滯。

    下一刻,那鬼怪一般猙獰的半邊臉皮幽幽勾出了一抹類似笑容的弧度,她一動,左邊眼球一百八十度轉,充當右眼的機械聚焦器更是對焦望了上來,黑洞洞的嘴角散出冰涼氣息的那一刻,她歪著頭,用至甜美至愉悅的聲線再次柔柔喚了一聲——哥哥…

    ——

    七年前,這一句稱呼,她經常用…

    沒有人糾正過她,哪怕是被她這麼叫著的人也沒有多說過她一句。

    當初她原以為那是默認,事到如今才發覺,那其實是冷漠…

    當年組織排名前五的他們,其實根本不是夥伴,也從來沒有任何關係,他不告訴她那樣的感情是錯的,只因他連提醒她的義務都沒有…

    七年前的那一場戰役,他們遠赴歐洲。

    不熟悉的環境,不熟悉的武器,讓他們陷入了苦戰!

    如今想來,這個世上哪有一個真正在意自己成員的組織會僅僅派出五人去對抗一個全副武裝的軍隊,其實他們從來不是組織的榮耀,他們只是一群刀口舔血的棋子,唯有被利用至死一種宿命!

    可是當年的她哪裡懂得這些,t太過單純,也太過自傲,幾次的團體戰極度催生了她的自信心,甚至讓她覺得這樣的一個團體戰無不勝,只要他們全員配合,只要在零一的領導下,他們就是最無堅不摧的利器!

    當年她只有十五歲,懂得感情之前就學會了殺人。

    後來她遇見了一個人,敬仰他,愛慕他,就像是她最心愛的八音盒一樣,她一旦喜歡了就什麼時候都帶在身邊,她喜歡他,所以他去哪裡她都緊緊跟隨!

    懷著這樣錯誤的心情,她跟去了那個遙遠的戰場,在所有最艱險的時候死裡逃生,她甚至把這些全部歸為了他的功勞!

    在當初的她眼中,他們是一個整體,而他是他們的領袖,他強大,帥氣,聰明絕頂,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他無論是頭陣還是壓軸只要出現便能帶領他們旗開得勝,所以這一次也一定是這樣!

    所以在那一日,當那顆突如其來的炸彈呼嘯而來落入他們的埋伏圈時,她什麼都沒想就飛撲了出去,將他推開,擋下了那致命一擊!

    她跌落在爆炸區內,第一次知道原來炸傷一點都不疼,她只是感覺不到她的右半身了,只是那又如何?她還活著,更重要的是他還活著,她的大哥哥,他只要活著就一定能帶領他們取得勝利,然後他一定會回來找她,帶她回家!

    那一天的那一幕,那時的心情,傻得無以復加…

    如今想來,甚至心口都會牽扯著隱隱作痛!

    只是啊,如今全身百分之五十八的機能都被機械取代的她,哪裡還有什麼感情,還有什麼心!

    那一天,直至最後,沒有人回來…

    沒有一個人回來!

    她躺在那深坑裡,從喧囂等到死寂,等到四周的濃煙都快要散去她幾度從昏死中強撐著回來,等待到了最後,等來的,卻是敵人…

    …

    那一擊,鋒利的指爪刻上長刀刀鋒,機械的推動中她用力握緊刀鋒狠狠一折,墨瞳清冷他死死凝視,只能一個翻越跟隨她的動作而動,才終是將將把差點被她掰斷的長刀從那機械爪子裡抽了出來!

    這樣一隻手臂,可以把當年死神零一標誌性的絕殺武器逼到如此禁地呢,是不是,很厲害?

    所以幾年來,那肌肉骨骼在電力刺痛下同機械的痛苦結合,那每一次從鬼門關徘徊了又回來的合成手術,她一次次挺了過來,是不是很值得!

    深入腦髓的機械眼,依靠腦液供電,讓她可以具備獵鷹一般的洞察力,在十米開外的距離內洞悉對手哪怕0。01秒之間的微動作,所以她能清晰的看到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眼神,每一道攻擊和防禦的軌跡先發制人!

    所以啊,當那每一次自動對焦之時,腦袋裡那如同千刀萬剮一般痛楚,似乎也不再重要了吧,是不是,也同樣值得?

    還有她那為了配合機械右腿的運動,在骨骼間寸寸釘入的鋼釘,那能讓她飛速移動代替了雙腳嵌入了骨骼的滑輪,還有為了能讓她的身體適應半機械化,日日夜夜所經歷的各種實驗,那所有非人般的折磨摧殘,是不是也同樣值得!

    上臂輸出值加到最大,當她一下彈開了那鋒利武士刀,五指迅猛切割而下,她終於感受到了那皮肉開裂的觸感,終於再一次聞到了她最喜歡的血的味道!

    下一刻機械爪一瞬撕裂霍城身上的衣衫在他腰腹劃出三道深長血口,他一下飛旋出去重重摔倒在地,嗆出一口血來!

    有這麼弱麼…

    她七年來心心念念想要再見一面的大哥哥啊,當年的他在她面前不是永遠都是那遠遠走在前方無論她如何伸手都難以企及的存在麼?

    如今,是他這七年太過安逸了變弱了,還是如今這個人不人鬼不鬼怪物一樣的她,太過強大了?

    站起來啊,他怎麼不站起來,她還沒有發泄夠呢!

    當那聚焦機械眼再次對上那始終清冷的幽深墨瞳,她終於記起來了,他動不了了呢,他中毒了呢~

    「哥哥,哥哥啊…」

    她輕輕滑至他身前,俯看而下,開口的聲音依舊柔軟,當然這已經不是她真正的聲音。

    七年的光陰,教會了她太多,讓她知道了什麼是煉獄,也讓她知道了,她原以為是她最明媚的希望的人,原來,什麼都不是…

    「哥哥,你是來殺我的麼?組織知道了我還活著的事,所以派你來殺我了,是不是?」

    說著,零四微微偏頭,配合著那小女孩的聲音,做出了一個詭異的俏皮動作,「可愛」著,她說,可惜啊,如今的你似乎已經殺不了我了,因為我早已不再是當年的零四,我現在是德*方最強大秘密武器呢,他們都叫我——Azrael。【註:德語,死神。】

    「所以,你以為我早就死了吧,傻乎乎的為了救你,替你,死在了那戰場上~」

    「可惜沒有呢,我不僅沒死,還被敵軍撿了回去,前任殺手,身體還經過藥物催生,無論是體能還是血液都異於常人,是多麼完美的實驗體啊,所以那人體和機械首次結合的秘密實驗就用我來嘗試了,多麼完美啊,不是麼~」

    說著,微微揚手,零四踩著滑輪輕繞了一圈,蓬蓬裙輕輕在夜風中揚起,如此甜美的裝束,襯得那張臉愈發猙獰!

    「對了,哥哥你還記得零五麼,他也被抓了呢,之後他一直負責進化我的身體,讓我更加適應機械化的過程,你想不想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麼?」

    說著,零四甚至顯得非常愉悅的一揚手,撩起袖子,露出了一隻滿目瘡痍的左臂來!

    那隻慘白的毫無血色的手臂上疤痕遍布,全是毒蟲撕咬的傷口,觸目驚心!

    展示著這隻小臂,零四笑得愈發猙獰,當年她還是零四的時候,零五似乎就對她很感興趣呢!

    「所以哥哥你看,感興趣的結果,他把我當作了培育毒蟲的器皿呢,每天在我身體裡注入各種各樣的毒液美名其曰是幫我強化體制,卻是誰知道呢,七年後卻是我最終活了下來,離開實驗室之前,餵了他千百條毒蟲,讓他幸福的下了地獄!」

    最後這一句,說得無比怨毒!

    是啊,當初那所有非人般的折磨中,給她帶來最大痛苦的,卻是原先的戰友。

    她自以為是理解的夥伴,其實從來都不是夥伴!

    包括零五,也包括他,他其實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吧,也沒有真正,在意過她一秒…

    她「死」後,他離開了組織,離開了日本,七年來心安理得的過著如今的生活,甚至比她以為的要好上千百倍!

    這七年裡,你想到過我麼?一次,都沒有吧…

    「所以,哥哥,你覺得因你而承受了那樣七年的我,最後,又會做什麼呢?」

    最後那輕輕柔柔一句,話落的時候,零四微微俯身。

    那沾著血的利爪,根根如刀,輕輕揚起的時候,一滴鮮紅的血滑落,滴在霍城蒼白的掌心裡。

    那一刻,卻是眉心微蹙,從方才起就讓他隱隱察覺的一股異樣氣息環繞而來,霍城一瞬皺眉,偏頭望向了身側那片灌木。

    下一秒,耳邊那亂糟糟的樂聲竟是驟然停歇,不遠處那轉得歡快的旋轉木馬也卡殼了一般,燈光閃爍了幾秒,僵硬停在了原地。

    所有殺手都擁有著異常敏銳的感官,空氣中殺意瞬息瀰漫的一剎那,零四猛然抬頭,朝著旋轉木馬之後的黑暗望去!

    ——

    「所以那地鐵割喉案背後肯定有一個組織在策劃,而且絕對不會單單只發生那一起。我覺得以後你還是多小心,計程車也不見得安全,還是不要到處亂跑了的好。」

    下了晚自習,蘇洛和黎曼曼一路往寢室走,提著給安潯帶的夜宵,蘇洛一路提醒著黎曼曼。

    黎曼曼點頭答應,樣子看著卻總像是有些心不在焉,蘇洛還想再說什麼,黎曼曼的書包里響起了歡快鈴聲。

    黎曼曼邊走邊掏手機,翻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她猶豫接起來:「餵?…」

    似乎信號不好,聽筒那邊一片沉默。

    「餵?」黎曼曼又喂了一聲。

    彼時,手機那端,獨自靜靜站在清冷夜空之下,其實那一刻,他並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打了這樣一通電話…

    就好像剛剛他掏出手機非常想要聯繫一個人,卻發覺沒有一個是他現在想要見的,其實他並不是很想去打擾她,卻是最終沒能忍住,憑著腦海中第一瞬想到的名字,他要來了她的號碼…

    「喂,我是裴釗。」

    那一句,又輕,又淡,甚至還帶著些微啞意,當那兩個字在這樣安靜的環境裡一瞬透過聽筒傳遞而來,黎曼曼呼吸一個凝滯,甚至握著手機的指尖都微微一麻。

    下一刻那清淡的男聲一字一句,重重砸落在耳際。

    他說,曼曼,狗王…剛剛咽氣了…

    「沒有什麼痛苦,走得很安詳,可能這樣對於它而言更像是個解脫…」

    電話那頭一片沉寂,裴釗握著手機等了一會兒,不自覺在院子裡走起來,忽然開口這麼說。

    久病的狗狗,無論他們是多麼的關心它愛護它,都能難能真正分擔到它的痛苦…

    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其實這樣的結果是他們每個人都知道的,只是或早或晚,而已…

    今天她留下的時候,其實並沒有想過,這會是最後一夜…

    從出現徵兆,到最終離開,時間其實真的很短他也確信狗王的確沒有承受太大的痛苦,所以這個結果,總體而言其實是很好的。

    他這麼想著,也就這麼跟黎曼曼說了,她來不及趕來見狗王最後一面了,那麼作為它生前少數親近的兩人之一,他覺得有必要親口告訴她這件事…

    黎曼曼一直沒有開口,裴釗抬頭望天,他不知道還能再說什麼。

    從最初就知道的結局,每周僅僅幾個小時相伴,是很深的緣分麼?似乎並不是…所以無論他現在表達什麼心情,好像都過於矯情…

    今晚無星無月,他看了一會兒:「曼曼,我要掛了,馬上要和會長去焚化爐…」

    「我過來!」

    卻是忽然一句,急急插入打斷了他之前的話。

    那一句入耳裴釗步子微微一頓,很晚了,不安全,反正已經死了就是拿去燒一下,還是不要來了…他明明有很多理由可以說,卻是偏偏張了張嘴,一句都沒說出口!

    「我現在馬上就去坐車,很快的,你把地址發給我!」

    電話那頭黎曼曼說著已經轉身小跑起來,書包顛地咣當咣當的,她在衝下樓梯的時候掛了了電話。

    都已經走到寢室門口了,黎曼曼接個電話轉身就跑,蘇洛聽得一知半解沒把人叫出,想了想回頭一把打開寢室門。

    「小潯最近曼曼和我釗哥是不是…小潯?臥槽人呢?!」

    …

    安潯不在寢室。

    忍著肚子疼,帶著大姨媽,她大冷天的晚上不在溫暖的被窩裡養著,跑出來蹲在那冷風冰涼的灌木叢後凍得咬牙切齒,就是為了來聽這些的?!

    哥哥?

    實驗?

    七年的忍耐堅持至今,歷經千辛萬苦只為了今日的再次重逢?!

    呵,霍城,你說,你都讓我看到了什麼啊…

    由著自己受了那樣的傷,放任對方說了一堆廢話,你還預備縱容那機械蘿莉再做些什麼?你是傻子麼!

    本來不想動也不該動,卻是最終被逼的一步步從黑暗中走出來,此刻安潯的心情簡直糟糕透頂!

    什麼德*方的秘密武器,要不是她動了發電機她連她的存在都感覺不到!

    明明螻蟻一般卑微,卻表現得如此囂張肆意?

    哥哥…

    呵呵…

    冰涼的面具下,安潯輕輕勾唇笑起來,如果此刻她能以本來的樣子出現在兩人面前,那一抹冰冷瘋狂的笑意絕對是最大的震懾!

    笑著,輕輕拉起發動機的電纜,在零四微微呆愣的那一秒,那身材詭異頭戴面具的怪人一把扯斷了旋轉木馬的供電,四周漆黑一瞬襲來的瞬間,唯有耳邊的風聲預示著,勁敵襲來!

    她今天不舒服,出來前吃了藥。

    吃藥的副作用,她直接從不舒服,變成了不正常!

    那瞬息的黑暗中,感應著對方凌然的殺意零四向後滑出一步,猛然拔槍!

    她的機械眼配備了熱能感應,可以在黑暗的環境中準確定位敵人,在看清安潯的那一刻她就瘋狂扣動了扳機,一片濃黑之中火光迸射,槍林彈雨瞬見襲來!

    安潯在那一霎笑了。

    笑著她急速前進以非人般的速度避讓開了所有子彈,抽起那藍光閃爍的電纜一個爆沖直接就躍到零四眼前,毫無停歇揚手就將那滿帶高壓電伏的電纜狠狠插到了零四的機械手臂同身體的接口處,瞬間用高壓電擊破壞了整隻手臂的機能!

    零四的身體早已和機械融為一體,電擊之中發出痛苦慘叫操縱滑輪連連後退!

    安潯哪裡肯給她喘息的機會,一個箭步衝上去她一手卸了她的槍,再反手擰住她的機械手用力一掰,在零四吃痛摔倒的時候她一腳踩在她胸口上,低頭冷冷斜睨而下,微一勾唇,用力一扯——

    刺啦一聲響,伴隨著皮開肉綻電線斷裂的雜音,安潯神色淡淡居然把那整隻機械手生生從零四身上拽了下來!

    那機械手本身極重,用非常堅硬的金屬鍛造威力無窮!

    只是這樣的設備,配備在血肉之軀上簡直就是雞肋,再如何強化的人體機能難道還能比得上全金屬製造的東西硬?還半人半機器的秘密武器,簡直是腦殘!

    安潯在生氣,她生氣的時候從來不講道理,而且她本就沒有什麼慈悲心!

    扯下那巨爪一般的手臂,她很好心情的看著斷了一隻手臂的姑娘在捂著傷口在地上翻滾,如今她有了這麼個鋒利的武器當然要好好用,想著安潯嘴角輕揚,一把揚起手中巨爪,一個用力猛摜,扎入了零四機械右腿和身軀的連接處!

    用自己的手,切斷自己腿,是一種怎樣奇異的感受?

    這個世上恐怕也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有這樣的體驗了,所以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想著,安潯無聲笑起來,那血色面具之後她的眉眼一片艷色,眼底寸寸都是瘋狂殺意!

    她還不太能控制藥物的作用,當然今晚她也完全沒有控制意思,憑什麼霍城要遷就你,憑什麼你能在他面前這麼訴苦,他憑什麼要還你一道傷!

    七年裡你那麼痛苦幹嘛不早點死了,當時不死不就是為了等著這一天回來找他然後撒嬌麼,還你為他承受了七年?呵,呵呵!

    手中巨爪一次次砸落,如果真心要殺人,以安潯的怪力早已把零四砸成了一灘肉泥!

    可是她偏偏不,她就是要慢慢折磨死她!

    直至那第四道割裂上在零四胸前蔓延,安潯冷冷望著她的血肉模糊的殘軀,可惜了,夜視鏡看不到血的顏色,她正這麼想著下一秒,身側不遠處的黑暗中卻是忽然想起一聲扳機輕動,她停下動作,抬起頭來。

    之前零四被卸掉的槍,此刻牢牢握在了霍城手心裡。

    一片濃黑中,他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淡,那雙緊緊凝視而來的墨瞳里,沒有半分情緒起伏。

    先前的槍擊,一共十發子彈,打出了九發。

    最後一發子彈,一個瀕死的故人,一個他很想殺而且很可能分分鐘就會殺掉他的對手,他會如何選擇?

    安潯不動了,她甚至沒有想過要躲,地上,痛不欲生的零四終於得以喘息,微微抬頭,努力用著那雙機械眼朝著霍城望了過去。

    那一天,那一場虛假的夢境,他夢到的,是零四的葬禮…

    卻是那一場不真實的夢,若不是之前的任務錄像帶,他甚至都已經記不得她的臉,早已,忘記了這個人…

    她的八音盒,那一首歌,她用一場血腥殺戮,一點一點,讓他回憶起她來。

    只是最終她在他的回憶里也只是一個模糊的輪廓,他甚至不記得哪幾次出勤的任務里有她,除了最後她死去的那場戰役。

    這樣的七年,苟延殘喘,她回來,展現出復仇的姿態。

    只是若是真要復仇,她之前又何必趁亂把槍推到他這邊,她甚至明確告訴了他他中的是零五的毒,而蟲毒對上他的血,從來只有麻痹作用,十分鐘內便會化解…

    霍城揚起了槍。

    黑暗中他看不見,卻是能憑藉其他感官分辨所有。

    體內的毒素讓他微微喘息,槍口調整到最佳角度的那一刻,他扣下了扳機!

    他看不見她,所以不會知道,那一刻,她嘴角終於淡淡牽起的,那抹釋然的笑…

    他的確早已不記得她了,從容貌,到個性,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是能察覺到麼,她回來找他,為了結束一切,她想過殺他,但是其實她最想的,卻是想在這承載了自己最初最美好幻想的地方,死在,讓她七年之中飽受磨難,卻依然忘不掉的人手上…

    所以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她…

    她的,大哥哥…

    …

    那一槍,命中頭顱。

    零四無聲倒地,鮮紅的血從傷口溢出,看著流得一點都不痛苦。

    安潯不動了,她沉默了很久,最後才微微偏過頭,對上了黑暗中那雙沉沉望來的墨瞳。

    他為什麼要對誰都那麼好?

    想著,她一步步,朝著那冰冷的黑暗角落走了過去,心裡甚至有些委屈。

    他對誰都那麼好,給她們想要的,成全她們的幻想,霍城,你為什麼要這樣?

    她走到他面前,從高處俯看而下,她人很不舒服,心裡也很不舒服,她今天過來找他,可不是為了看他對其他女生那麼好的!

    她這麼想著,在他皺眉的時候一下將他的長刀挑落到了遠處,然後現在,他中毒,受傷,是不是她想怎樣,都可以?

    眼底瘋狂溢出的那一秒,安潯淡淡抬腳,一下踩在了霍城腹部的傷口上!

    他吃痛悶哼一聲,抬頭冷冷望上她的臉!

    她不動,這是懲罰,卻是她力氣都沒能再多用上一分,自己倒是先開始心疼…

    她撤了回去。

    四周太黑,近處危險的敵人潛伏著,半天毫無動靜,饒是霍城這般冷靜的個性,也難免心生動搖。

    隱匿暗處,安潯蹲在,靜靜盯著那張清雋容顏。

    藥效之中她很不正常,又想殺人,又想伸手抱抱他,當然她兩樣都不能做。

    糾結中,最後她低頭,望上了他沾滿了血污的手心。

    那味道,好香。

    他全身,都好香啊…

    雖然有毒,但是一口,就一口,沒關係的吧…

    安潯是瘋了,當那黑暗之中傳來冰涼觸感,霍城一瞬感覺到掌心被人牽起的時候,毒素中他渾身麻痹不能動,只能驚異的輕皺了下眉。

    呵呵…

    那個表情,真可愛~

    黑暗中,安潯無聲勾唇,傾身靠近。

    什麼都看不見,卻是不代表什麼都感覺不到,那一瞬危險氣息挑動神經心跳驟然紊亂的下一秒,他竟是感覺一抹濕意倏的在掌心蔓延,那是…舌頭?…

    那是舌頭!

    膩滑冰涼,帶過一片濕意,沿著他的掌心往上,一路舔過虎口,最終繞上長指含住指尖,輕輕,一吸!

    ------題外話------

    噗,今天這一章真是…我只能說,霍小城不正常,安女王當真更不正常,這兩隻談戀愛簡直要死人,安女王的吃醋點都跟常人差了十萬八千里咳咳咳…反正不管是不是桃花,是不是爛桃花,是不是自己貼過來的爛桃花,反正霍小城統統連坐,接受懲罰!(╯▽╰)

    感覺今天最後那一下好慘,純淨的我城啊,直接要心理障礙了我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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