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73 跑!
2023-10-02 22:30:35 作者: 等白
自家女神要戀愛了…
這是那天從臨江大學回來之後,黎曼曼的第一直覺。
雖然安潯回來一路上,表現出來的情緒都同一般快要戀愛的女生不太一樣,但是認識安潯以來,黎曼曼自覺還是第一次看她對一個男生這麼上心,還說出了這麼多讚許的話,顯然那個名叫關祺的學長,在安潯心目中的分量絕對不一般。
回到寢室後,黎曼曼發動小雷達找林爽聊了半天,了解了不少關於關祺的資料。等到蘇洛當天晚上社團訓練回來,黎曼曼趁著安潯洗澡的時候把蘇洛叫到了走廊上,一五一十把今天的事情說了。
蘇洛聽後,臉色並不太好。
黎曼曼輕輕嘆了口氣,雙手趴在走廊的窗台上:「洛洛,這件事我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那個關祺師兄真的挺優秀的,也沒有女朋友,其實和小潯挺配的…」
黎曼曼說到這裡頓了頓,猶豫之後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出來。
「洛洛,其實我很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你看,小潯他們家條件雖然好,但是關係卻很複雜,小潯沒有媽媽,哥哥和妹妹都是後媽的孩子,其實我覺得她在家裡一定過得還是很辛苦的,為了要改變這樣的現狀,除了自己努力,嫁人,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吧。」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電視上不都是這樣演的麼,這樣的家庭談婚論嫁都講求門當戶對,對於小潯而言就更加重要了…我今天還找另一個學長問過,關祺學長家裡是藥監局的,小潯家裡是開醫藥公司的,聯姻的話其實很合適。像結婚這種事,如果能找到一個真心喜歡的當然最好,但是如果小潯一直沒有喜歡的人呢?那我覺得她找一個最合適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黎曼曼輕聲說到這裡,並沒有把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
其實這幾天大家都忙的時候,她一直陪在安潯身邊,隱約有幾個晚上聽見她在走廊接電話,似乎提到過相親的事。
這些事,在她們這些普通女生身上看著還很遙遠,但是安潯的話,她考慮問題做出決定,似乎從來都不在普通的頻率上…
所以相親,訂婚,再到畢業之後馬上結婚,也不見得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這裡,黎曼曼微微抬頭觀察蘇洛的反應,那天蘇洛生日宴,原來和安潯搭檔的是蘇洛的哥哥,似乎對安潯也很有好感,蘇洛當然是全力支持那一邊。
只是黎曼曼覺得,自從生日之後洛洛的哥哥便也沒有再積極做過什麼,所以不被列在考慮範疇內,也無可厚非不是麼?
思前想後,黎曼曼考慮了很多,最終還是決定來跟蘇洛說清這件事,也是為了以後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隔閡。
說完,黎曼曼看該表達的都表達了,安潯似乎也洗完澡出來了,就先回了寢室。
走廊上,蘇洛沉默將黎曼曼的分析再想了一遍,掏出手機給霍城打個電話。
現在的情況,似乎遠比她想得要糟糕很多,城哥那邊又是怎麼想的?安潯他還追不追了?
蘇洛想著,微微皺起眉來,聽著手機那頭信號音一聲聲響過,卻是最終掛斷,無人接聽…
——
彼時,夜半十點,正是臨江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候。
市中心江口區蘭若路,是臨江有名的酒吧一條街,此時燈紅酒綠曲音靡靡,氣氛正好。
時下,工作了一天的年輕上班族們很流行下班之後到酒吧放鬆小聚,這時候已是兩輪酒下來,微醺的狀態下都嗨了,扯扯帶著顏色的笑話,拉著周圍的年輕姑娘調*,當今社會及時行樂的心態占著大多數,有錢有精力,逢場做個戲,何樂不為?
路口的這叫酒吧名叫「清歌」,以前是個清吧,最近也開始聘了DJ打打碟招了姑娘送送酒,變得有些鬧騰起來。
穿著服務小姐*的工作裝,一長發高挑的姑娘端著一盤啤酒,正靜靜的站在舞池邊的角落裡,盯著吧檯前的一個年輕男人看,今晚已是他連續第四晚過來了,每次都是一個人,點很多酒,獨飲的氣氛有些頹廢。
男人長得很好看,是姑娘長這麼大,第一次見的清雋無雙。
這樣的長相和氣質很勾人,每天都有好幾撥臉蛋身材都不錯的女孩上去搭訕,當然他一個都沒有理過。
她聽其他服務小姐議論他,說他是吧檯調酒師阿邦的朋友。故事簡簡單單,失戀,被甩,想要借酒消愁卻又不太適應這樣的地方,所以只敢每天對著傻兮兮的阿邦~
若要問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為什麼會被甩?呵呵,沒錢唄!
她聽後,背過頭去愉悅的笑了,她很喜歡這樣的男人,簡單又脆弱,心裡帶著無盡鬱結卻是無處發泄,她想,他一定很需要撫慰…
想著,此時她亦是輕輕勾唇笑起來,笑著,托著盤子款款走了過去,視線中那一身黑衣的側影,連這般廉價的西服都能穿出清貴的氣韻,這樣的男人,真是人間極品!~
她從他身邊經過,將酒送到點單的客人桌上,轉身離開的時候,長腿細腰的傲人身材引得那一桌的男客紛紛垂涎。
下一刻,她緩緩經過吧檯,在即將快到男人身邊的時候,忽然腳下一崴,朝前撲去!
男人反應很快,幾乎是即刻就扶住了她。
湊近的那一刻,她亦是聞到了他身上夾雜在酒氣中,一抹清清淡淡的味道。
這樣的味道讓人很有*,他終於通過了她的最後一道考核!
她想好了,她,要他!
於是,這一晚,午夜過後,天空再次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雨中,緩緩一首日語歌,輕輕在街頭響起,伴隨著淡淡歌聲,一個身穿白裙撐著黑傘的女人一步步從幽深巷子裡走出來,來到了十字路口。
她的身後,閃爍的霓虹燈已在小雨中朦朧,這一段是從蘭若路出來的必經之路,明明只隔著一個街區,氛圍卻已是完全不同。下雨的夜晚,街上連只老鼠都看不見,她靜靜站在街頭,輕輕哼著那首古怪歌謠,直到遠方車燈映入眼帘,她微微笑著,邁出了第一步。
同樣的手法,同樣的陷阱,兩年中,從日本到中國,她從未失手過一次!
她一直有著同樣的目標,她對這些目標,亦是有著不變的吸引力。
她是美麗的,是誘人的,可以作為誘餌,把獵物騙入陷阱的!
所以她一點也不醜,她比花子漂亮,她比玉子漂亮,她是,最最好看的!
伴著這樣的執念,女人在路中央摔倒,丟了傘,滑落了披風,露出的肩頭肌膚,雪一樣白…
當然,至始至終,她一直用長發死死蓋著半張臉,絕不示人!
然後,當她微微偏頭,用著露在外面的那隻眼,看清前方的車子停下了,有人打開車門,猶豫著,走了過來…
——
二十年前,日本小玉山茨城縣,一對年輕的夫妻,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女兒。
至此,陷入了一段似永不會醒的夢魘…
小玉山地處偏僻,不是什麼開化的地方,當那一對女嬰被接生婦從產婦體內拉出來的時候,那詭異的樣子嚇得在場女眷落荒而逃,最後還是孩子的奶奶壯著膽子進去瞄了一眼,在累得昏厥的兒媳懷中,看見了那一攤怪物一般的血肉!
那兩個女嬰,便是夫妻兩人的第一胎孩子,他們給她們取名叫花子和玉子,花子和玉子,是一對連體嬰。
那時的科技還並不發達,小玉山的民眾並沒有多強的接受能力,倉田家生出了怪胎的傳聞當晚就不脛而走,第二天村長來到倉田家,要求夫妻倆把怪物教出來,進行,神祭!
倉田夫妻幾乎是即刻就答應了,當時孩子被放在後屋的一個簍子裡,誰都不敢靠近。
村長帶著人來接走了孩子,後來,這一年,已經十幾年未曾舉辦過祭祀的茨城縣,將第一次在深冬落下第一場雪的時候,祭神祈福!
民間很多祭祀,傳自遠古,大多血腥恐怖…
茨城縣的民眾崇拜火神,他們的祭祀,是火祭!
哪一天,天空終是飄零小雪,在村中神社的高台前,搭起了一個巨大的鐵架子,上頭擺滿了木塊。
倉田家被鬼神附體誕下的怪胎,便將在今晚當中獻祭給火神,由炙熱的火焰和純淨的白雪洗滌至深罪孽,此後參加儀式的所有人都將蒙受神的庇佑,長樂平安。
那場儀式準備得很順利,倉田家的那對小夫妻換上了家中最好的衣衫,將作為第一對點火的信徒,向神明表達最深的敬意。
彼時,村中所有人都聚到了神社高台,誰也沒有發現,在一片黑暗的神社後院,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從樹叢中跑出來,在雪地上留下一連串光腳印,最終到了神社後院,推開了那緊閉的廂房大門。
那個時候,德子還不叫德子,她沒有名字,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是神社巫女偷偷藏在後山的孩子,不人不鬼,從未被人發現。而當時三歲的德子,已是非常早熟的明白,自己為何不能見人的原因…
當山中泉水映上她的臉時,她會用力將水打散;當山中動物看見她的臉時,她會用小石頭反擊;當巫女大人每隔一個月來看她一次,叮囑她絕對不能離開山林半步時,她心裡都很清楚,那是因為她是鬼,一出去,就會被人打死!
於是,便是這樣躲躲藏藏,在山中成長到三歲,德子已經變得比鬼還兇殘…
直至那一日,她蜷縮在神社頂部的閣樓里,聽到了那個有關世上最最恐怖的怪物的故事!
起初,她也許只是好奇想去看看那怪物到底會有多恐怖。
後來,當她揭開那厚厚被褥借著油燈看清怪物那三隻圓圓的眼睛的時候,她那張被紅斑覆蓋了大半的臉上,終於第一次揚起了笑容!
有了花子,有了玉子,她終於不再是世上最醜陋的東西。
再看見她們的這一刻,她已是非常明確的知道,她再也不能失去她們!
於是那一夜,本將在高台燃起的火神大人的福光啊,卻是化作了最最殘暴的業火,從神社後院燃起,將整個神社燒成了一片灰燼!
巫女大人死在那場大火中,倉田夫妻也死在了那場大火中,那一刻,參加祭祀的大多數人都葬身火海,此後很多年,那場因為不潔的祭祀惹得火神大人動怒降下的災難,都還在茨城的土地上交口相傳…
卻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當年引起火災,帶走了祭品的,並不是他們最崇敬的信仰,僅僅只是一個誰有沒有見過的醜陋小孩;
她帶走了祭品,下定決心,要將她們好好養大!
德子的心是黑的,
她自喻為鬼,且因此自豪!
這樣的德子帶著花子和玉子,以野獸般的體力在雪地行走了三天三夜,最後,遇上了一隊遠道而來的旅團。
旅團的團長看見孩子的第一眼,兩眼放出的光彩,簡直比天邊的星辰還亮!
這是一個獵奇雜技團,這樣的三個怪胎,將來的商演價值,必定將會無窮無盡!
於是,從一個火坑,跳入了另一個,這一次,德子卻跳得很歡愉;
有花子和玉子在身邊,她永遠都會是最漂亮的那一個,還能站在舞台中央,被所有人喜愛,這樣的生活,簡直就是她夢寐以求的天堂!
此後的五年,德子悉心將花子和玉子培養長大,然後,在她們第一次登台的那一晚,她以她們親姐妹德子的身份登場,成了,她們的馴獸師!
啊啊,即是人類,又是野獸,多麼噁心的存在啊!
啊啊,即是親人,又是主人,多麼扭曲的感情啊!
這樣的演出,多麼的黑暗多麼的血腥,多麼的,讓人熱血沸騰啊!
此後的十五年裡,擅長設計機關的德子,忠心進行表演的花子玉子,她們成了團里的台柱,幫團長賺了很多很多錢!
此後的十五年間,愛護妹妹的德子,鍾愛姐姐的花子和玉子,她們建立了非常親近的關係,那是再也無法分離的深厚感情!
那樣的十五年,她們原以為,只要擁有彼此就完全足夠!
卻是不知為何那一天,晚熟的姑娘忽然終於到了成熟的時候,她們有了,新的渴求!
誰也不記得,第一次的狩獵,是如何發生的…
那一天,她們甚至緊張得,都沒能看清男人的臉…
只是那一晚,*終於得到釋放的感覺是那樣的曼妙,食髓知味,從此,她們開啟了另一條奇幻旅程!
長相畸形心理畸形的姐妹三人,她們哪裡懂得愛情?
所有的這些男人啊,都是德子的愛人。
漂亮的德子把他們帶回來,慷慨的,與妹妹們一同分享!
只是啊,這些男人都太弱了,相處幾天,便再也不好看也不好玩了…
每當這樣的時候,她們就必須好好忍耐,等著德子姐姐再次結婚,再次帶回愛人來。
而這一次,德子給了她們一個多大的驚喜啊,上一個男人還在,她又給她們,帶回了新的玩具來!
——青青的高山很美麗!花子低啞的唱道!
——藍藍的湖水很美麗!玉子含糊的唱道!
下一刻,那一雙美麗的小夫妻生下的可愛孩子一同回頭,三隻眼睛緊緊凝視上了身後她們最愛的德子姐姐!
棒,德子臉上帶著新娘才有的羞澀笑容,緩緩,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穿著一身雪白婚紗,手裡拿著電擊
——
「嘖,真噁心。」
聽到這裡,安潯輕嘖一聲發表了一句感嘆,耳邊,E平緩的聲線正通過耳麥傳來,介紹著三姐妹的故事,聽到這一句他頓了頓,忽然低笑起來:「你不就喜歡這種噁心的麼?」
那一句,便是調侃,聽著也冰冷低沉,安潯聽後沒有作聲,她當然不喜歡噁心的,只是最近好吃的東西長得都噁心,她只能退而求其次。
想著,她已是借著鋼梯下到了這處下水道的最底處。臨江城郊的這片廢墟解放前曾經是個軍工廠,後來被一場大火毀了,如今上頭是片荒原,下頭是一個乾枯的水循環系統,而據E調查,沿著此刻她面前的這條地底小路走下去,最終將會到達一個防空洞,那裡巨大又安全,非常像三姐妹當年在日本時選用的秘密基地!
落地之後安潯沒有遲疑,聽著E的指示,打開軍用手電朝著右側黑暗深處走去。
這一晚的狩獵,是他們兩人首次合作,E現在正通過遠程紅外系統監控著她的行蹤和四周整個區域的情況,他們計劃以狩獵三姐妹為嘗試,檢測這樣的作戰方案是否存在問題。
這一邊,當安潯正在前往地心更深更黑的地方的時候,另一頭,還是那一間黑色小屋,坐在角落的少年身前的桌上,電腦屏幕卻已是從一個變成了三個,他帶著大大的耳機,雙目凝視,十指在鍵盤上飛快遊走。
三個屏幕中,左邊那個顯示著安潯目前的情況,右邊則正通過她身上的紅外傳感,掃描並架構前方防空洞的三維立體圖。
至於中間的那一個,上面全部是密密麻麻的代碼,他通過編輯這些代碼操控左右兩個屏幕,為她構築著堅實後盾!
輕輕抬眼,E默默注視著左邊的屏幕,攝像頭和她的視線是同一方向,她眼睜睜的看著她的腳下,一大群黑色老鼠因為光線刺激從遠處跑來,緊貼著她的鞋子跑過去!
那一刻,安潯卻是沒有一刻停留繼續往前,他甚至可以想像得到她的臉上,此刻那無比平靜的神情…
頓了一下,少年收回視線,看著右邊平面上的三維立體圖,微微皺起眉來。
「N,前面就是防空洞的入口了。」
他開口,再次確認之後,聲音裡帶上了一抹嚴肅:「三維影像已經出來了,防空洞裡跟我預期一樣,設計了各種各樣的殺人機關,你…準備好了麼?」
他低低話落,下一刻,耳麥中清晰傳來一聲輕笑,眼前忽地光影一閃,那是安潯縱身一躍,從枯井一般的防空洞入口跳了下去!
——
另一邊,耳邊縈繞著古怪歌謠,伴隨著兩道類似大犬一般的低沉喘息,被綁在空曠場地中央鐵質椅子上的男人似終於從麻藥中清醒過來,緩緩,抬起頭來。
隨著男人一個動作,身邊環繞多時的那兩道喘息仿似更加重了,一下繞到了他身後,飄忽移動。
下一刻,前方的氣流中,一陣奇異香味幽幽傳了過來,讓他微皺了一下眉。
眼前的一片黑暗之中,他感覺到了房間裡的各種氣息,除了他身前身後兩處目標之外,房間的角落裡還有一個人,氣息紊亂異常虛弱,是另一個,受害人?
他的眼上還覆著黑布,那微微皺眉的表情,誰都沒有看見…
換好衣服從房間走出來,一眼看見那如同做好了準備讓她去好好享用的新獵物,德子愉悅的彎起嘴角來~
空房間的角落裡,兩天前被抓來的受害人嘴裡塞著封口球,眼睜睜的看著那惡鬼的一樣的女人再次出現!前幾日所有的蹂躪虐待痛不欲生這一瞬間再次湧現腦海,他卻是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來,甚至暗自慶幸,既然今晚她們帶回了新的玩物,今晚,他應該可以倖免於難了吧!
於是,便是在這樣灼灼的多方視線中,新娘德子一步一步,朝著椅子上的男人走去。
這個男人,比起她以往所有的愛人都要好看,甚至讓她有些珍惜起來。
她並不是太想讓花子和玉子碰他,至少在她享用夠了,覺得不再需要之前,她想要一個人獨占他!
這樣的事她從來沒有做過,她判斷不了兩姐妹的反應,心中盤算著這樣的念頭,德子一步步走到椅子前,當她伸手正要觸上男人的臉的前一刻,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尖銳警報,嚇了所有人一跳!
「嗚,嗚嗚!不要,不要!…」
花子和玉子嚇得一下蜷縮在地,慌忙想要用手捂住耳朵,卻是難以夠到!
德子偏頭一眼望上警報器下方的監控攝像,狠狠皺起眉來:「叫什麼!閉嘴!」
她怒吼一聲,嚇得兩姐妹再不敢出聲,下一刻她轉頭望上花子玉子,用短促日語命令道:「看好這兩個人!有人入侵,我去看看!」
德子轉身打開暗門跑了出去,警報在門開之後就停了,暗門重新關上,房間裡恢復了一片死寂。
怪聲消失之後,花子和玉子也漸漸鎮定了下來,在地上蹲了片刻,忽然偏頭望向了角落裡的受害人!
那受害人正死死盯著德子先前出去的地方看,察覺到姐妹的視線立馬低下頭,渾身浸透了冷汗!
便是這樣盯著受害人看了片刻,花子的腦袋裡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她帶著玉子站了起來。
「呵呵…男人…」花子低啞的說,朝前走了一步。
「不行…德子…」玉子含糊的說,擺了擺手,示意還沒有得到德子同意,她們不能先動玩具!
「吼——」下一刻花子竟是如同野獸一般低吼了一聲,引得玉子嗚嗚發出了小獸般的悲鳴,連在一起的兩姐妹一邊分歧著一邊緩緩朝著椅子靠近,而這一次,瞪圓了雙眼,甚至屏住了呼吸,坐在角落裡的受害人死死盯著前方椅子上男人的後背,那裡,兩姐妹的視線看不見的地方,那男人的雙手忽然輕輕一扭,竟是一下從捆綁中掙脫開來,反手握住了椅背上的脊樑!
那一刻,他恍然只覺眼前光影一閃而過,風聲驟起之間,他模糊的視線中那黑衣男人竟是一瞬起身抽起身下那沉重鐵椅,單手就掄了起來,一下重重打在爭吵不休的兩姐妹身上,將毫無準備的她們重重砸了出去!
「嗚——!」
「啊——!」
兩聲悲鳴同時響起,花子和玉子一同飛了出去!那如同一大塊白肉的軀體重重砸在牆壁上,落地的一瞬間,鮮血飛濺之中兩人竟是如同野獸一般以四肢著地一下彈起,躍上了粗糙的牆壁!
驚懼低頭,兩人的三隻大眼同時含著驚怒朝下望去,一眼,對上了一雙漆黑沉靜的墨瞳!
下一刻,那墨瞳之中殺意一瞬凝聚,那黑衣殺手冷冷操起手中鐵椅,朝著姐妹倆重重甩了過去!
——
空房間內形勢驟變,花子和玉子遭遇出身以來最大危機的這一刻,另一頭,德子一面檢測著機關,一面小心翼翼在漆黑的防空洞通道里搜索,她已是漸漸察覺到了此次入侵者的異樣。
從她監測到的情況,入侵者居然只有一人,無聲無息就潛入了她們的秘密基地,在這之前,沒有弄出絲毫動靜。
而這單獨前來的入侵者顯然不是誤打誤撞,他的目標非常明確,短短几分鐘已經從下水道的防空洞入口進入到了她們的核心區!
而更讓她心驚的是,那之後這人便似完全消失了一般,沒有觸發到她的一個機關,讓她現在完全檢測不到他的蹤跡了!
德子不認為有人能有這樣的能力,完美破譯她十幾年來精心研究的機關,只是若非如此,現在的情況又將如何解釋?!心中的疑惑催生恐懼,讓她此刻竟是有些不敢再繼續前進,頓了頓,德子在黑暗中停了下來,微微凝神,開始思索下一步的打算。
而另一邊,一路依照E的指使,安潯正是一路避開了德子的機關平安到達了現在的位置,此刻,她亦是悄無聲息的停了下來,一身黑衣幾近與四周的黑暗相容,耳麥里,E清晰低沉的聲線幽幽傳來,讓她聽出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愉悅:「N,那個女人,就在你腳下!」
聽到的下一刻,安潯亦無聲的勾了勾嘴角,聽見小E淡淡在她耳邊開口:「你左腳邊一尺的位置,有一個機關觸發器,觸發的機關是竹箭,你現在,後退一步,再往右邊一步,便會到攻擊死角,然後你在斜著跨一步,就能觸發機關。」
這樣的合作,他指揮,她行動,親密無間,一路上配合的異常默契。
跟著那一條條指令,安潯已是做出動作,下一刻他話音剛落,她足尖輕點,耳邊傳來一聲弦響的下一刻,機敏機關一瞬觸發,數根鋒利竹片一下飛射而出刺向前方黑暗,那一刻安潯俯身蹲下,做好了準備!
德子手中的檢測器,那一刻紅燈一閃發出預警,下一刻,飛射而出的竹箭劃破黑暗飛到了牆邊,其中一個不偏不倚,正巧射中了另一個爆破機關的炸藥包!
那一刻,安潯事先安裝在炸藥表面的金屬片同箭頭摩擦,飄出了一星點火花,只是那麼一點火光已是完全足夠,安潯低頭的一瞬間,熾熱火光在遠處一瞬爆開,席捲而來!
身處通道下方的倉田德子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耳邊已是一聲巨響炸開,她頭頂的天花板瞬間碎了,巨大的石塊落下,饒是她飛快躲避,還是被砸到了好幾處!
本就黑暗的空間,石灰粉末一下席捲而來阻撓了視線!
倉田德子拼命後退,腳下一下踩著一個石塊險些摔倒,那一刻,前方卻是風影一動,一人手握尖刀撕開漫天粉塵一下就攻擊到了眼前,要不是她恰好身體不穩一下低頭,那一刀,定已狠狠劃破了她的喉嚨!
倉田德子心中大驚,一個踉蹌單手撐地,眸中寒意驟起,一下伸腿橫掃而去!
當初在雜技團她的身手雖然不如花子玉子但也練過一些拳腳,那飛踢一擊朝著對方的腳踝,力度和角度都非常狠辣,下一刻,卻是身前之人迅速收刀,手掌在身側牆壁上一個輕撐,整個人倒掛過來,揚手,將刀尖狠狠插入了她的趾尖!
那一擊,異常狠絕,落下的尖刀一瞬切斷了德子的腳趾神經,生生穿透了她的腳背!
下一刻,德子慘叫一聲一瞬抬頭,竟是一眼對上了一張畫在慘白面具之上的血紅的笑臉!
如此衝擊的一幕一瞬入眼,德子驚恐一秒,瞬間回過神來!
眼前的這人明顯不是警察,也不會是個普通人,她第一刻想到了日本山田組的殺手,隨即嚇得臉色一白!
只是面對再強大的對手她也不能一開始就放棄了希望,這個防空洞裡布滿了她的機關,只要她能逃脫這一刻,也不是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想著,德子狠狠咬牙,下一刻竟是忍痛一個用力,想要將受傷的腳從尖刀上拔了出來!
只是,那刀鋒深深釘入地板之中,根本撼動不了分毫!她一動,只能將傷口割得更開,最終整個劃破成一道深長血口,終於把腳抽了出來!
死死咬著牙,倉田德子也是個心狠的,劇痛之下竟是哼都沒有哼上一聲,即刻拖著受傷的腳爬起來,飛快朝著前方通道逃去!
那一路,鮮血奔涌,在她身後拖出長長一道血痕!
站在原處,安潯神色淡淡看著倉田德子落荒而逃的背影,感受著她的血里因著劇痛愈發濃烈的香味,安潯並沒有馬上追上去的打算,而是微微眯眼,嘴角揚起一抹淺笑來。
「小E,你看見了麼?剛剛那個女人,穿著婚紗呢。」
她淡淡開了口,一低頭,望上了腳邊,剛剛倉田德子逃走時,掉落的鞋子。
屏幕這頭,E看見的畫面便是安潯看見的,他一眼望見地上那雙沾著血污的透明水晶鞋,便又聽耳麥里,響起了安潯微帶著愉悅的聲線。
「水晶鞋,白婚紗,這是灰姑娘終於被王子找到之後,舉辦的婚禮呢~」
只是粗心的灰姑娘啊,你的水晶鞋又掉了,這可怎麼是好?
那就讓我帶著她再去找你一次,看看這一次你還能不能合腳穿上這鞋子,還能不能,再一次美夢成真呢?~
想著,安潯微微勾唇笑起來,俯身撿起地上的水晶鞋,緩緩,沿著血跡而去…
——
這一邊,血衣新娘,面具怪人!那一路的追擊帶著一場詭異的氣息,叫人不寒而慄!
另一邊,連體怪胎,暴虐殺手!那普通人全然無法接受的殺戮畫面,已快把人逼瘋!
花子,玉子,兩人頭部相連,公用一隻眼,一個鼻子,兩人各有,半張分開的嘴!
這樣一副畸形長相,其丑無比!而更加醜陋的,卻是兩人肩膀以下,終於分開的身軀!
常年野獸般的巡演,使得花子玉子並沒有穿衣的習慣,兩人均是裸露上身,下身套著髒髒的破布,遮住羞恥部位。
這樣的身體,瘦骨嶙峋傷痕遍布,卻偏偏是四肢粗壯,靈活如猴!
那一刻,兩人嘶吼著,一下飛躍上牆壁,竟是靠著八隻手腳一邊固定一邊在牆上飛快移動起來,同時,那兩張醜陋的臉上,兩張滿口黃牙的大嘴發出了一連串尖銳笑聲,如同妖物一般,叫人遍體生寒!
這樣的景象,早已將那早兩天被抓來的受害人嚇了個半死!
卻是,讓他覺得更加恐怖的,卻是面對這樣一個怪物,那之後到來的黑衣男人竟是能那樣冷靜的進行攻擊,還是用著,那樣非人般的暴虐和狠戾!
經過短短几個回合的對決,他已經看出來了,那兩個怪胎女人顯然不是黑衣男人的對手,剛剛那一瞬的攻擊,她們再一次被那鐵椅子打中,一下從天花板上掉了下來,渾身是血的砸在了地上!
如此恐怖的殺戮他再也看不下去,哆哆嗦嗦偷偷摸到了方才的暗門邊,找准了空隙,一頭撞上開關,把門打開飛奔了出去!
那一刻,趴在地上嗚咽的花子和玉子,兩人聽見響動一瞬回頭,看見那漆黑通道,三隻眼中瞬間閃過生的希望,下一刻一下飛彈起來,急速逃了出去!
手中的鐵椅子已是砸得變形,上面沾滿了腥臭濃血,讓人噁心!
隨手丟了兇器,黑衣殺手淡淡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消毒手巾擦了擦手,舉步跟了出去。
——
那深不見底的通道里,雙手被綁在身後,嘴裡還咬著一個封口球,好不容易從囚禁中逃脫出來的受害人在通道里一路飛奔,眼淚和鼻涕流了一臉,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全是生的渴望,還有,對死的恐懼!
踉踉蹌蹌,東倒西歪,他跑得並不快,卻是沒有聽見身後有人追來的動靜。他越來越激動了,越來越想要快點活著逃離這裡,下一刻,卻是一個拐歪,眼前忽然出現了半面灰牆,擋住了他的去路!
那是一面本來不存在的牆體,靈巧機關的一部分,從側面一瞬突出來,能把踩到機關的人重重撞在另一側的牆體上,砸個稀爛!
而此時此刻,牆體的出現,正是因為有人觸發了機關,那倒霉的人,此刻正以一個坐姿靠在鮮血直淌的牆面上,右半邊身體全碎了,被死死壓在兩面牆中央,另一半邊露在外面,眼球爆出,舌根也歪了,從嘴巴里吐了出來,而為了讓她恢復得好看一點,另一個人已經蹲在她身前,忙碌了很久。
新娘子,怎麼能夠不漂亮呢?~
臉,怎麼能夠弄髒呢?
所以她幫她把眼球按了回去,把舌頭塞了進去,甚至用她的雪白婚紗擦掉了她臉上的血污和一點點腦漿,然後,幫她把水晶鞋套了回去。
整個過程中,屏幕後發的小E一直目瞪口呆,沉默。
而安潯,哼著歌…結婚進行曲!
那一刻,冰涼的曲調,絲絲浸透身心,呆呆站在原地,雙手反綁的男人死死凝視著前方牆邊那幫死人擦著臉的黑衣人,看著她半張慘白的面具臉,幾近崩潰!
下一刻,他終是一個嗚咽,轉身往回跑,卻是藏剛剛跑出兩步,眼前白影一閃,那三隻眼八隻腿的怪物竟是忽然一下闖到了他眼前!
只是那一瞬的衝擊,持續時間僅僅不到一秒,下一刻,耳邊一道勁風擦過,呆愣的男人眼睜睜的看著面前一道黑影掠過,扣上怪物的後腦,一下狠狠壓著她,砸在了前方的牆面上!
那一下極重,他頭頂的天花板上都落下了石灰來!
下一刻,那黑衣黑髮冷心冷麵的男人,一下揪著怪物的長髮把它提起來,瞬間,再次,狠狠摜了下去!
花子,玉子,粘在一起的巨大臉龐早已血肉模糊根本辨認不清!
痛哭,尖叫,幾聲之後她們已是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渾身冒血,軟綿綿的癱到了地上!
前有變態面具人,後有兇殘殺人魔!此前還遭遇了兩天兩夜非人般的虐待試問誰能承受得了!
血腥惡臭之中,受害人再也忍受不住各種衝擊,兩眼一黑,暈倒在了地上…
他摔落的那一刻,耳麥之中傳來一聲疾呼,那一刻,安潯猛然從殺戮和狩獵的雙重興奮之中清醒過來,伸手從德子脖頸上拔下四根滿滿的針筒,她下意識站起身來,隨即身形一僵,緩緩,偏頭望去…
一身黑衣如墨,一張容顏冷清,血肉再血肉的彼端,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出現在那裡…
漆黑墨瞳冰涼肆意,滿身血污,盡帶殺機!那一刻,那一張清冷容顏一瞬入眼,安潯驀地心驚,竟是一瞬愣在了原地!
「霍城…」
她喃喃開口,輕輕一句,繞過耳麥瞬息傳遞了出去。
下一刻,模糊鏡頭前光影一閃,緊緊盯著屏幕,E握緊掌心猛然起身,吼出口來!
「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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