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走投無路
2023-10-02 21:55:46 作者: 南夢君
張教授和江父江母一見如故。顏曉寒開始恐懼不已。張教授看看江父身後的顏曉寒欲言又止,聽了江老頭子對事情的陳述後她也是十分尷尬的。眼看好好的一個女孩怎麼會有這種心態呢?
江母避免教授尷尬,扶著顏曉寒上前說:「就是她,說是懷孕了,到現在才告訴咱們長輩,所以要帶她來做詳細檢查。這方面,張教授比我們熟悉,需要做什麼檢查張教授做主就好。」
張教授問:「叫什麼名字?」
顏曉寒低聲說:「顏曉寒。」
張教授對這個名字早有耳聞。她哥哥是雲峻人才之一。便不多問,自己心裡有數就好。她看看有點心不在焉的顏曉寒,戴起眼鏡,站起身說:「跟我來。」她一邊往超聲波檢查室走,一邊說:「懷孕初期會有很多不適,這是孕期最脆弱的時候。孕婦經常舟車奔波也會容易不舒服。影響檢查數據,所以你們先在這個休息室里歇一歇。我去安排護士來幫她抽血和量血壓。」張教授表現得十分平淡,權當什麼都不知道。
顏曉寒坐在那休息室,隔著玻璃能清晰看到一台高新的超聲波檢查儀設置在內。
此時,張教授帶著護士進來說:「雖然是校本醫院,這裡都是教授和實習生多,循例還是要按照三甲級醫療機構規章辦事的。我們醫生幫病人做任何一項檢查都不能單獨進行,需要護士在旁。現在先由護士給顏小姐量好血壓,記錄好一些簡單的體檢指標。」
上過體重秤,量過血壓和體溫,張教授開始握起針頭和血清樣本管走向顏曉寒,說:「顏小姐,請把手伸出來。」
顏曉寒看著針頭嚇得臉色泛白,她心虛得很。上次尿檢的事沒人看著。今次是走投無路了。
她伸出手,又縮回去。
張教授問:「怎麼了?」
「我怕……」顏曉寒已經急得找不到任何藉口。
所有人都看到了顏曉寒極力逃避閃縮的眼神,只是不說穿。
張教授託了托眼鏡框,淡淡道:「看來是老太婆我趕不上時代了,原來還真有怕針頭的成年人。」
這話一出口,對好勝的顏曉寒來說簡直是屈辱。
張教授也不勉強,這個本來就是心理戰術。她長嘆一聲說:「抽血就先不勉強了。但超聲波和尿檢都是不能免的。尿檢有助檢測孕酮值以及您的機體是否正常。定期的超聲波檢查可以看到孩子發育狀況。這兩項都不需要針頭,應該不怕了吧?」說完,張教授禮貌地請她進入超聲波檢查室。
顏曉寒突然跪下來說:「叔叔阿姨,求您們,跟醫生說,我不進去了。我不進去,我什麼都說。」
江父可不是看一下哭戲就會心軟的人,他說:「有什麼就立刻說,說完了就進去檢查。」
她抓緊江媽媽的手腕昂首道:「我說,我沒懷孕。不用檢查了。」
在檢查室里準備著的護士聞言不由得瞪大雙眼一怔,隨之,喉嚨張得大大。簡直是驚愕。
張教授並不變態。她只佩服江老頭子的智慧,一切出乎意料的順利。為了防止事情過度擴散,張教授先讓那護士離開。
江媽媽扶起她,她不習慣這種好像被她欺負的樣子,說:「那你站起來好好說話。」繼而便問:「你肯定這是你的答案?那你給哲平的尿檢結果單是怎麼回事?那晚到底什麼情況,你最後一五一十說出來。」
顏曉寒點頭如搗蒜說:「我說,只要你別告訴我爸。」想到父親在法律界桃李滿天下,也算個正義名人。母親的事他已不待見,她也怕自己會讓父親「鄙視」。
江父江母一同點點頭,她便敘說起事情的來龍去脈,全因「過份執著」。
但世事往往事與願違,門外傳來冰冷的叫聲:「曉寒!」接下來便是,「你這又是何必?」
顏教授的登場是大家的「猝不及防」。
顏曉寒頓時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穩。她瞪大一雙眼,只見哥哥和父親就在那門外。
顏教授長嘆一口氣,謙禮地跟張教授說:「失禮了,請問張教授,咱們可否借這個地方幾分鐘?」
張教授也非不近人情,她點點頭微聲說:「長話短說吧。」說罷,識相地走出了門外。
顏教授上前跟江父江母鞠躬道歉:「對不起,小女胡鬧,真的很對不起!給你們帶來煩惱,也給哲平和一心帶來煩惱,替我跟他們說句對不起吧。想不到我一生教書育人,英明一世,卻沒把女兒教好。」
江父雖然對顏曉寒沒什麼好感,但和顏教授也算是老朋友了。老朋友這樣道歉,怎好意思說不原諒。他說:「其實,年輕人總有衝動過錯的時候。過去了也過去了。咱們都不說這些。」他轉而問:「倒是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和曉寒在這裡?」
「其實我是去了找董事長,辭退教授的任務。」顏教授淡淡道。
「為什麼?顏教授是學校裡頭資歷最好的法學教授,現在走了,教授的空缺誰來補?法學系的主任有人選了嗎?」江母問。
顏教授笑了笑說:「我一副老骨頭,精力有限。有時候想過點輕鬆生活,享享清福,這個好機會,就留給年輕人好了。這個社會還是人才濟濟的。」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顏曉寒一眼。他退休,只為看好這個終日讓人擔心不已的女兒。
「也是,僅僅您一個就桃李滿天下了。」江父讚賞道。
「我說起哲平很合適。但董事長好像有點不開心,很憂愁的樣子,便知道了這荒唐事。剛好,雲峻年底有點法律事務要處理,克寒也過來了,所以剛好都在。」說完,顏教授又臉露愧意,他尷尬地眨了眨雙眼,略顯疲憊。
「對,行政部離這校本醫院確實不遠。」說著,江父有點心虛。對於江老頭子為何在雲峻大學裡頭,他心知肚明,全因為「不放心」嘛。他轉而說:「我們今天早上才說,有機會一起吃個飯,既然人齊,就趁現在吧。我打電話,叫上哲平和一心。」
顏教授卻委婉地拒絕道:「不了!我才剛辦退休,有空的日子來日多的是。昨兒幫新兒媳忙回門宴,累著、也好像吃得有點消化不良了。改天!」說罷他拉起依然發呆的顏曉寒說:「走了!」
看著顏教授帶著兒女離開,江父江母不約而同長嘆一口氣,倏的搖搖頭說:「可憐天下父母心,一人有事,全家都擔心啊。」
江母輕拍江父的胳膊說:「但願風波就此停止,哲平不用咱們再擔心了。」
說完,二人走出檢查室的門口,禮貌地對張教授說:「張教授,謝謝了。今天耽誤您工作了。」
「什麼話,你們這麼多年沒回來,哲平也是不容易的。綿薄之力,我們這些看著他長大的長輩能幫就幫啊。我們這些看到生命暮光的老骨頭,還是希望年輕人有真正幸福。夏家那丫頭確實不錯。」張教授笑了笑,接著說:「你們也別忘了替我問候江老董事。」
「一定。」江媽媽笑著繼續說:「他們倆結婚那天,我要他們給你敬茶感恩。」
「感恩可以,敬茶就免了。」張教授也跟著打趣。
「好了,咱們去去行政大樓。」說罷,跟張教授愉快道別。
另一邊,顏家三人出到醫院大堂,只見江哲平扶著擔架床急匆匆地往急救室方向。
顏克寒沒看清送往急救室的人,拍了拍父親的肩膀,說:「爸,哲平好像出了什麼事,我去看看。您和曉寒先打車回去。」
「行!」
聽到「哲平」二字,顏曉寒幾近發狂。她拽住顏克寒的衣袖問:「哥,哲平,你說哲平在哪?他是不是來了?」
即時是精神病,顏克寒也對這樣的顏曉寒失去耐性,他握緊顏曉寒的手腕不耐煩地說:「曉寒,你記住,無論哲平怎樣發生什麼事,都跟你沒關係了。知道更多只會更痛,快點回去吧。」
顏教授從後一把摟過女兒,強行把她拉走。
江父江母從才走出電梯口,見到那一幕,便隨著顏克寒上前問:「克寒,您怎麼不跟顏教授他們一起?」
「你們在就好,我看到哲平追著一張擔架床去了急救室那邊。」
說罷,幾人一同前往,看到手急無措的江哲平站在急救室外。
江媽媽上前問:「哲平,發生什麼事?你怎麼在這裡?」
江哲平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說:「夏一心不知怎麼的,說暈就暈。」他想起昨天在房間,夏一心突然頭痛欲裂的場景,不禁自責起來:「哎呀,是我大意了。她昨天才說頭痛來著,我今天就不應該讓她上班。」
顏克寒見他不知所措的樣子,擰眉上前說:「你先別自亂陣腳。看看醫生怎麼說,然後通知夏伯父他們。」
此時,有護士抱著登記本拉開急救室的帘子。江哲平立刻上前問:「請問裡面的女人怎樣了?」
那護士決斷道:「先生請冷靜,我不是醫生。病人的情況有點複雜,我現在要根據病歷聯繫專科醫生下來。請耐心等待。」
江父見兒子這樣,立刻拉開兒子說:「你這樣對一心沒有任何幫助的,坐下來等吧。」
不一會,只見劉教授帶著住院部的醫生下來,跟著那名護士進入了急救室。
江哲平不由得心慌。他胡思亂想:到底是什麼事?竟然要出動到劉教授?她不會是舊傷復發吧?越想越多,他快要窒息了。
江母也十分緊張,眼看兒子要崩潰的樣子,她不能表現。她繞到兒子身後,雙手扶著他的肩膀,輕揉著,給予他信心,也給自己增添力量。
而處於擔憂和未知狀態的江父和顏克寒都在到處踱步。江父叫兒子坐住,他自己反而坐不住。
急救室的帘子「唰」一聲拉開,四人紛紛上前,把劉教授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