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殺念
2023-10-02 21:55:46 作者: 南夢君
聽到妹妹這種要求,顏克寒已經懷疑妹妹不僅僅是一點點心理扭曲那麼簡單。大概因為情感挫傷沒有好好處理患上了精神病。偏執的思想正在傷害著她,也危害著別人。仿佛因為離婚而患上精神病的那些人,「失心瘋」是很恐怖的狀態。
顏克寒繼續背著門口聽下去,眼下他的「潛行」除了抓住尤靜怡的動向,伺機解決,還能偷偷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雖然「潛行」叫他不得不改變行事作風,但他還是那個重情重義的顏克寒。
裡面的對話依然繼續著。
尤靜怡一手搭著顏曉寒的肩膀,一手輕撫著她的胳膊說:「閨女,你是我的乖女兒,你心裡想的,媽自然會幫你完成。放心,這事情交給媽媽。那個忘恩負義野女媽會讓她無聲無息的消失。」
顏曉寒突然說:「我覺得啊,就這樣殺了,好像又便宜了她。」愣著雙眼,語氣透露著無法言明的狠毒。
在外面的顏克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他想:曉寒,你想做什麼?
只見顏曉寒在跟尤靜怡小聲說著悄悄話,根本聽不到什麼。顏克寒可急壞了。
聽完顏曉寒的提議,尤靜怡揚唇邪笑說:「好閨女,果然有我的風範。就這麼說定了。幕後人手,我給你安排,隨便使喚去。至於目標,要你自己看時間約出來了。」
顏曉寒得意地笑著說:「當然,那也是我的事情啊。」
顏克寒幾乎要窒息,顏曉寒這麼做豈不是知法犯法嗎?他踮起腳悄悄離開,回到房間,關上門,捂著胸膛不斷深呼吸著想她們竟然對一心動了殺念,一心有危險。可是……現在的我跟他們說,他們會信嗎?
顏克寒頓時陷入了兩難的局面,同時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怖與驚慌。本以為母親的行為僅限於雲峻集團的權力爭奪。沒想到,她為了除掉障礙,會利用曉寒的心理,也想到殺人滅口。
他食指插在發梢間,無助地蹲在漆黑的房間內,想:還好,腦殘的你離開了。危機感、凌亂感都掩蓋不過孤單,這些天有龐嘉嘉在面前走來走去仿佛習慣。或許,是深深植入心中,在傷害過後,往往會想起「如果有她」。
然而那邊廂,顏曉寒繼續問尤靜怡:「媽,我想不到怎麼引誘她一個人出來。他身邊有哲平,還有那個老頭子,現在這種情況,肯定不會輕易讓她一個人出來的,我怎麼下手啊?」
尤靜怡微笑著小聲說:「這件事,你可以交給你哥啊。你哥已經歸降的事安家應該還不清楚。不過,安子垣好像對開私人診所等法例還在探索中。你可以利用你哥,提醒夏一心是個「可用之才」。有你哥的幫忙還怕不成事嗎?」
翌日,顏曉寒昂首挺胸地到了律師事務所找顏克寒。大家看了她都不敢惹。前兩次顏曉寒給大家的印象是隨時會發狂的潑婦。更何況老闆的妹妹指名要找老闆,誰敢上去搭訕,更沒人敢造次。作為顏克寒「搭檔」的呂賢偉只是怯怯地給他奉上一杯熱茶說:「顏小姐,請稍等。老闆在跟客戶開視像會議。」
顏曉寒只是微微昂首,白了呂賢偉一眼,環視四周,看了看夏一心的位子上空無一人。她又看看江哲平的辦公室燈光熄滅,還落下了百葉簾,便開口問:「夏律師呢?」
呂賢偉微微打了一下寒顫,心想:這女人怎麼一進來就問一心。真是的,小才女拖了大才子的手到現在還死心不息嗎?
見呂賢偉久久不回話,顏曉寒說:「問你話呢!」語氣十分沒有禮貌,讓人厭惡。
呂賢偉咽了咽喉嚨耐心回答道:「今天一早,榮山集團好像跟什麼供應商有點糾紛。他們倆就一起去了榮山集團開會了。他們很忙的,最近都不是經常窩在辦公室,晚上還抱著文件回去加班加點。」說著說著,他長嘆一口氣,「真佩服,不知道這兩個「外星人」哪來的超級能量。」
說完,呂賢偉看到顏曉寒擰眉咬牙的樣子,才發現說錯話了。說了句「不好意思,我還有事要忙!」便轉身回到位子上翻開文件,雙手盛放桌子上「劈哩啪啦」地敲響鍵盤。他邊敲鍵盤邊搖搖頭想:還真不知道哪來的醋味。憑什麼吃醋啊?前女友嗎?心裡有疙瘩我可以理解,但都大半年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啊,真是!真替克寒老弟辛苦,有這種心理扭曲的妹妹。
呂賢偉才專心工作沒多久,顏克寒便打開了辦公室門,他喊:「呂賢偉!」
「在!」呂賢偉習慣性地回應。
顏克寒把整理好的文件往門外遞出來說:「刑事,小案子,你來跟!聯繫方式都在裡面,需要什麼資料直接聯繫客戶。」
「哦!」呂賢偉開位子接過文件夾,又眨了一下眼睛,小聲說:「你妹妹來了,說找你!」
每等顏克寒說一句「讓她進來」,顏曉寒已經迫不及待地走到那辦公室門前。顏克寒一見妹妹,便不由得想起昨晚聽到她跟母親的對話。只有四個字可形容「喪心病狂」。想到此,他便滿心寒慄。他還沒做好足夠的準備,妹妹就迫不及待找上門。
顏曉寒雖然「變了質」,但依然不會說謊。她幫顏克寒關上辦公室門,坐下來說:「哥,現在我們都坐在同一條船上,我就開門見山吧。」
大概是顏曉寒人生第一次對人動「殺念」,顏克寒從她多變的眼神看出,雖然對目標恨之入骨,心底卻十分凝重,有種把持不定的感覺。如此下來,狀況就更危險難測,顏克寒告訴自己必須鎮靜,他問:「什麼事?這麼凝重?」
顏曉寒說:「夏一心。夏一心是媽媽奪回所有權利的障礙,只要她消失,那個死老頭就像斷了一條手臂。所有事情都會變得輕而易舉。」
顏克寒繞回位子上,挑了挑眉,假作冷厲問:「那你們想做什麼?怎樣做?」
顏曉寒冷笑一下說:「人間蒸發,也只有死人做得到。讓她消失,是最好的做法。但要我們去請君入甕,實在是太困難。不過有一個人,他叫安子垣。你可以完全利用。只希望到時,哥哥不要手軟,對一個不喜歡自己的女孩念舊情。」
顏克寒挑眉揚唇,只是簡簡單單地回了句:「可以,交給我。」他堅定地擺著奸佞的眼神,讓顏曉寒只有「信任」。他轉而說:「快中午了,要不要哥請你吃飯?」
然而簡單的回話似乎還不足以讓顏曉寒相信已經「黑化」的哥哥。她說:「不急,你外面的人還沒下班呢。哥哥能否說說,你計劃怎麼做?」
顏克寒悄悄倒抽一口氣,說:「媽不是說過,安子垣不是想開私人診所嗎?他不是跟夏一心很要好嗎?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單獨見面。給你動手的機會。有時候,哥哥還是偏袒妹妹一點好。」說得多麼自如,心裡是多麼忐忑不安。
「好吧!」顏曉寒也沒有什麼建議,認同了顏克寒的就好了,「咱們就兄妹聯手,沒有打不倒的敵人。」
「嗯,吃飯去!」
送了顏曉寒回家。顏克寒關掉手機,還放在車上,給醫學院的人留了個信,在雲峻大學法律顧問的辦公室里跟安子垣相見。
安子垣見顏克寒的第一眼就是憤怒,要不是這個人幫尤靜怡完成法院判決的司法命令,雲峻的董事局現在還不到尤靜怡插手,弄出烽煙四起的局面。他一走進顏克寒的辦公室,厲眼問:「找我幹什麼?」
「有把柄在我手上最好別像只刺蝟。多奉承點,我自在了,你也好過些。」顏克寒對安子垣本身就不帶好感,只是這個人在夏一心的安危一事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如果你找我來就是說這些無聊話,不必了!」安子垣雖然不是武夫,但也是鐵骨錚錚的大丈夫。「奉承」二字,不在他的人生字典裡頭。他繼續說:「沒什麼事,我走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看安子垣要轉身,顏克寒說:「事關一心安危,您就不留步嗎?」
安子垣瞬間瞪大雙眼,從心底燃起一把怒火,說:「什麼?你縱容你那個為害世間的母親搗亂雲峻還不夠。現在還要把火燒到一心身上了?」
被誤會的感覺實在不好受,顏克寒有萬般無奈無法一次說出。他唯有淡淡說道:「我從來沒這麼想過,只怪當初的孽緣還有執著。但只有你救得了她。我願意把情況告訴你,是因為無論事情怎麼無法控制,她也是無辜的人。不能讓她受傷。我請您保護她。」
安子垣從顏克寒無奈的語氣里感覺到不對勁的氣氛。他上前揪起顏克寒的衣領問:「到底怎麼一回事,說清楚!你是個男人,就算你有多無奈也不要站在這裡矯情。」
顏克寒屏息著呼吸,咽了咽喉嚨說:「正如你所說,我母親把火燒到一心身上,慫恿我妹妹一起謀劃誘殺一心。不論我是不是站在她們那邊,傷害一心一根毛髮我都做不到,更何況是誘殺。」
「那與我何干?」安子垣冷眼看他,雖然恨,但沒了怨氣。人非無情物,被這樣的家人當成木偶操縱到如此地步,也是可憐人。
顏克寒努力地逼迫自己坦白那些「污穢」的計劃,他說道:「她們要我叫你以討論開診所的相關法律事宜為由,將一心叫出來單獨相處。在你們毫無戒備的情況下對一心進行襲擊。我做不到,但為了讓她們相信,我需要你配合。」他誠懇地說出自己心底的計劃。
顏克寒的所作所為讓安子垣難以相信,他狐疑地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能把所知都告訴你,就是跟你一樣不想一心受到丁點的傷害。」此刻顏克寒眼底只有誠懇,「還有一件事,請您保密。」
「什麼事?」
「我「背叛」哲平的聯盟,只想更進一步了解我母親的計劃,儘快找到突破口去結束。我還懷疑我妹妹患有精神病,她的心理扭曲的情況被我媽利用了。把原本的情況複雜化了。」
「你那個所謂「母親」也真是喪心病狂。」安子垣不由得批判,轉而說:「你自己現在也深陷豺狼地,先管好你自己。」
「一心雖然有江家的保護,但她的處境比我更要險。此次行動是鋌而走險,您可以考慮一下再答應我是否合作。」顏克寒已經顧不得自己,從他幫助尤靜怡完成法院司法判決時,就已經做好各種處境的心理準備。他繼續說:「何況,只要一心平安,才能保我平安。」
安子垣坐下來,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