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季靈看透一切
2023-10-02 21:55:46 作者: 南夢君
江老頭子知道夏一心很快會甦醒,也不耽擱時間。他動身前去亞歷集團,跟夏振會面。他坐在裝潢依舊的辦公室里等候會議中的夏振父子。老人家環視四周,不禁回想起夏振的父親。若不是他父親當年出手斥資,他也無法輕而易舉奪回股份。
老人莫名感慨道:「老張,這裡一點也沒變,只是物是人非。夏老弟走得太快。」
老張看江老頭子,想起當年的事情,也感同身受道:「老爺,我們好好照顧夏小姐,成就她和少爺的姻緣,把股份交給她也算是報恩。」
「那孩子……」江老頭子咽了咽乾渴的喉嚨,皺了一下眉頭,「因為哲平受了很多傷。我也不知道這算不算報恩了。」
此時,那辦公室的大門打開,夏振父子步履颯爽走進來,熱情道:「江老董!」
「世侄!您好!」江老頭子這樣的稱呼,夏振忽然懵了,他們兩家什麼時候深交過?
江老頭子下巴比了比一旁沉默的夏正時,問:「這位一定是令郎!」
他輕輕拉著夏正時的衣袖,介紹道:「小兒正時!」
夏正時微微鞠躬道:「江老董您好!」
「一表人才啊!」江老頭子笑著表揚。
夏振熱情握起江老頭子的手道:「江董事,一直以來都沒機會謝謝您老人家對小女一心的照顧。真是謝謝!」夏振雖然給人的印象有點不務正業,但去年她女兒成為雲峻教育集團的執行董事,轟動全城一事,他怎能錯過。
「一心是個難得的才女。今次我也是為了一心的事情而來。我希望你們聽到消息後切勿緊張難過。」說罷,氣氛變得沉重。
夏振父子同時對望了一下,全神貫注到那老人家身上。夏振說:「老先生,請說!」
江老頭子挨了挨沙發說:「是這樣的,一心昨晚在回雲峻大學進修研習途中出了點意外,傷到了頭腦,現在在校本部的三甲級醫院進行治療。已經通過手術進行清創。只是術後恢復期有太多不定性症狀需要悉心調理和照料。我知道一心一直只是跟她媽媽住,所以我想這個有必要告訴你們。」
夏振聞言,有點坐不住了,便問:「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意外?什麼是不定性症狀?」
夏正時雙手環抱著父親,用力拉著父親,小聲在他耳邊說:「爸,爸!冷靜,切勿失儀。」他再次向江老頭子禮貌鞠躬說:「江董事長,不好意思,我爸多年未見一心,愛女情切,失態了。」
「沒關係!」江老頭子甩甩手說,「一心的情況,人多好辦事。醫院說,一心不久就會醒,想去看望一心,聯繫這位「小朋友」。」說罷,他把安子垣的電話遞給了夏正時。
夏正時接過電話不停答謝:「謝謝董事長!」
「我還有事,就走了!」說罷,他緩緩起身往門口走。
父子二人也起身,欲送老人家。
只是江老頭子背著二人瀟灑地甩甩手,示意著不用。
夏正時緊張問:「爸,您最近勸好靈姨了嗎?這事一定要告訴她。剛聽一心那情況似乎很嚴重,她一個人照顧不來。」
「我知道!我現在就去,公司你看好。」夏振叮囑道,他現在最緊張就是這母女倆。
季靈才從顏家「打掃」完回來,一身汗味還沒消散,門鈴卻響起來了。她打開大門後,一連串的消息幾乎要炸毀她的冷靜。
而時間分分秒秒流逝,江哲平不但沒有夏一心任何消息,而且朋友圈裡一大堆調侃的留言看得他都快要發瘋了。他站在客廳門口長長嘆了口氣,自言自語說:「哎!只有認命吧!」
此時,歷經了差不多二十四小時的昏睡,夏一心已在加護病房中睜開了雙眼。
負責值班監測的護士,記錄數據時,看到夏一心緩緩撐開眼皮,欣喜若狂。按下了呼喚醫生的信號鈴。
夏一心躺在床上氣若遊絲,只見那雪白的天花上掛著白色的光管。朦朧的視線中,許多白色衣著的人影在她周圍晃動。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似乎被什麼抱著,右手手指被一個夾子夾著,另一隻手的手背似乎有什麼拉扯,手背還冰冰涼的……
是地獄還是天堂?
她緩緩開口問:「我怎麼會在這?這是什麼地方?」
旁邊的醫師一邊翻開她的眼皮,用燈光檢查她的瞳孔,一邊問:「您知道自己的名字嗎?」
「夏一心。」聲音雖小,卻夠醫生聽清。
見回答沒錯,醫生繼續問:「幾歲?」
「十八!」
她雙眼滯若無神,兩個眼皮緩緩瞌著。劉教授便託了托鼻樑上的眼鏡框,感慨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每等他們研討完,夏一心的雙眼便又瞌上了。
劉教授只能看著異常腦電波的結果搖搖頭。
正在此時,安子垣把夏振和季靈帶到了加護病房外,玻璃窗綠色的帘子緊緊拉上。只聽見裡面的醫生護士來來往往的腳步聲,不斷檢查,調整著機器。依稀能聽到導師和教授們提問基本問題的聲音。
安子垣隔著玻璃笑得燦爛:「她醒了!不過一天,她醒了!」說完,有幾滴淚水擠出了眼眶外。許久的擔心終於可以放下一些了。他笑著跟夏振兩人打著照面說:「不好意思,叔叔阿姨,我講個電話。」
另一面,江老頭子聽到夏一心醒來的消息,心頭大石放下了一點。現在,只差江哲平這塊大石。推動他的招數都出盡了,這頑固的化石孫子還是沒給他一點「好消息」。
而此時,帘子久久仍未打開,在醫院的走廊白色燈光讓人愈發寒冷。
而夏振看著安子垣的背影,打趣道:「這小子不錯啊。」他側身問問身邊的季靈,「你說是不是。」
只是季靈看病房裡頭的綠色帘子看得出了神,夏振輕拍她的肩膀說:「剛問你話呢。」
「你說什麼了?」她現在就心煩意亂,在女兒昏昏沉沉的狀態下答應回到夏振身邊似乎太獨斷了。但眼看女兒躺在加護病房中還不知狀況,她便動搖了。女兒這樣子,來日方長,她確實需要依靠。
夏振抱過季靈的肩膀,跟她一同看著病房裡,溫聲說:「我說剛剛那個年輕人不錯。好像很在乎咱家一心的。」
季靈沒多加心思留意,只是淡淡道:「這事情很奇怪呢。一心跟顏家交好,這兩天我去顏家打掃,竟然也沒人跟我說什麼。就好像他們根本不知道一心出事了的樣子。再看看,上次小期住院,跟一心來的那個年輕人,小期都快叫姐夫叫出口了。但怎麼不是那個人年輕人來告訴我們一心出事了呢。就好像……這事很多重要的人都不知道。」
這問題夏振倒沒季靈看得透切。他也不再出聲,深思許久:也對,即使一心在某些方面會跟江老頭子會面,但日常生活中,見得多的,應該也是小期口中那位「江大律師」才對。這事情真蹊蹺。
這時,醫護人員都從加護病房裡走出來,二人趕緊上前問:「醫生,我女兒怎樣?」
「你們是?」因為校董的保密命令,他們都不敢隨意說話。
全體醫護人員詫異又防備的神情收入二人的眼中。
安子垣立刻掛上電話走過去笑道:「教授,他們確實是夏小姐的父母,江董事長吩咐了,夏小姐四位家人可以出入探望。另外兩位分別是兄長和弟弟。兄長是亞歷集團的總經理夏正時先生,至於弟弟未成年,叫夏正期。會跟著家長到來的。」
雖然仍有疑惑,但安子垣最近跟雲峻兩位高層走得近,教授們都清楚。也便不多問。
劉教授便把夏一心的情況如實相告,他捧著報告表那嚴肅的神情已習以為常,他說:「兩位,經過剛才的詳細檢查,夏小姐的行為意識以及各項反應是正常的,只是身體還虛弱一點。不過……當我們詢問到年齡的時候,夏小姐只記得自己是十八歲。當初海馬體的震盪讓她失去了六年記憶。還有,夏小姐醒來後不久又進入沉睡狀態,這個我們通過腦電波分析,是創傷後遺症,需要長時間的恢復。病人多觀察兩天,沒什麼異樣就會轉出普通病房。」
季靈追問道:「醫生,她這種情況需要多長時間恢復?」
劉教授咽了咽喉嚨,保留地說:「這兩種症狀都是說不準的。記憶的話,有幸運的人會在以前的某些物品中一觸即發完全獲回,這要靠家人和朋友的幫助,帶她以前去過的地方,給她以前喜歡看的書、見的人等等,都可以。但創傷後遺症只能靠她自己身體用藥去復原。有人幾個月就好,有人一年半載甚至更長。倘若不幸,便一輩子都清醒著時突然就沉睡了。」他轉而鄭重道:「您們做家人的要有心理準備。」
聞言,季靈幾乎要虛脫了。血壓似乎驟降,雙腿頓時軟了下來。「一輩子」,這不是玩笑。
安子垣立刻從後扶起她,將心比心,這對深愛夏一心、疼愛夏一心的人來說,不是一個好消息。他只不過比季靈早有心理準備,不至於會站不住腳罷了。
而另一邊的夏振也哽咽無語,他雙眼滯若無神。上次見的時候女兒還伶牙俐齒啊。
劉教授一句「節哀」便離開。安子垣無從撫慰二人。
夏振緊握安子垣的手臂問:「年輕人,我上次見心心時候她還頭腦靈活得很,能站能跑,為什麼才那麼兩星期就躺在了加護病房裡?」他已不是因為夏一心有著無窮身價而著緊疼愛,因為一心是他當初不想撇下的女兒。那年也有很多無可奈何啊。
安子垣低頭擰眉說:「我不知道從何說起。對不起,叔叔阿姨。」
季靈握住安子垣另一個手臂,乞求道:「既然知道,你就說吧!一心都已經不記得了,只有你,幫她說出真相啊!」
大概醫者父母心的情感廣泛到安子垣完全理解夏振和季靈的心情。迫於無奈,他把夏一心告訴他的秘密全盤托出。
夏振怒道:「找死!臭小子,敢冤枉我女兒?」
然而季靈卻用玲瓏的心把事實讀得透徹,她看向病房內,雙手貼著玻璃仿佛觸碰著呵護著女兒。她憐惜地看著裡面道:「或許,眼見未為真呢。既然敵人有意而為,冷靜下來聽了解釋不就什麼都不會發生了?這丫頭真愛鑽牛角尖。」
江老頭子坐在書房收到了一心失憶的消息,並且該發生的壞情況都發生了。心又開始擔憂。眼看尤靜怡在背後蠢蠢欲動,夏一心短期是無法「搭救」,他緊捏椅子扶手祈禱:哲平啊哲平!您到底還要磨蹭多久?
當江老頭子擔憂地顰眉時,書房的門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