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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乏味的關東煮

2023-10-02 21:55:46 作者: 南夢君
    夏一心扭頭看著在菜市場門口已經躡手躡腳的江哲平。他跟在庭上做事利落自如的「審判員」判若兩人。

    她不禁捂嘴大笑,笑得直蜷腹腰。說話變得一截一截:「哈哈!這,這就是江審判……江審判的庭外……庭外生活。真,真讓人意外。」

    「好笑嗎?」江哲平面無表情,並非討厭突然神經大條的夏一心,而是對這種「玩笑」充滿反感。他瞥眼不看她說:「都怪你大小姐,什麼做關東煮,什麼去買食材,還非要擠公交來這些髒、亂、差的菜市場。」

    「公子,你還好意思怪我?」夏一心側頭瞪眼,「我也不想帶個「霉鬼」去買東西啊。這根本就是你家的「老小頑童」的意思。」

    夏一心才不相信江家大宅沒有食材。雖然口中把責任都推開,但沒事吵吵嘴,跟江哲平攜手過平凡的家人生活也是夏一心所想所貪婪不及的。

    「那你怎麼不選去超市,超市也會有大減價的啊。」

    「Supermarket那種限時限價哪有意思?而且超市的供應量來說,現在這個時間去爛菜葉就有一堆。在這裡有熟悉的商家砍砍價才能鍛鍊到口才,說說話才有商業氛圍……練習一下應變能力對打官司很有幫助喔。」她邊倒著走進市場,邊分析著肉菜市場跟超級市場有什麼不同。

    她正興致勃勃口說不停,一輛摩托車從轉角衝出,仍樂在其中的夏一心絲毫不覺危險已至。哲平把他一把扯進懷,嚇得一心乖乖安靜下來。

    那摩托車司機見狀,擦過一心後背來了個急剎,兩腳著地,扭頭喊:「年輕人,談戀愛就到公園、餐館、KTV,不要在這裡打情罵俏。」

    夏一心雙頰瞬間刷紅,立刻推開江哲平,抓了抓頭髮,嘀咕:「怎麼每次有你在都好像挺倒霉的。」

    「救了你還說這種話?你是不是哪條神經不對勁啊?難道你跟顏克寒出庭的時候我也把你霉倒了嗎?我看你當他的助手當得很成功啊。」江哲平想到明年或許會經常聽到這句話,便不明不白地跟她槓上了。

    夏一心懂得什麼叫適可而止,一時的電流沒讓她失去知覺。做女人還是得懂得分寸。她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走進市場。

    她看看手機,要是買干海帶泡那兩三小時都不用煮。她走到海產檔,買了一撮鮮海帶跟鮮魷魚,還轉戰活魚檔口買了一排魚骨,又在速凍食品點裡買了些現成的魚丸……

    跟昨天晚上走在夜市一個樣,自顧自去買。很快就把熬湯的魚骨海帶、下鍋的蔬菜肉食都買齊。在江哲平的眼裡,這種速度仿佛前一秒才走進市場。

    她扭頭問這個毫無作用的「少爺審判」:「你家有竹籤嗎?」

    「好像沒有,想吃我都是到街上買。家裡只有牙籤。」江哲平摸摸腦袋想:怎麼會跟著她來這種地方啊?

    當他還糊裡糊塗時,夏一心停在雜貨店前說:「老闆,一把竹籤。」

    「好的,又是你啊,小姑娘。」老闆熱情地回答。

    「就你的竹籤磨得均勻又不容易斷。」夏一心一邊給錢一邊讚揚。

    她轉身離開,笑著跟江哲平說:「商家都會把有交流、讚揚自己的客人記著,然後再光顧時,那些幾毛錢的就會給優惠了。」

    「看不出你會貪這種小便宜?」江哲平疑惑地盯著她。

    「錯,這不是貪小便宜。」夏一心豎起手指搖一搖,鄭重其事地跟他分析:「這是賣家與買家之間的互利。在超市里一分錢都會算死,是無法體會肉菜市場裡互利交流的熱情。買賣雙方都和順點,大家都自然不會為難。」

    江哲平雙手插著衣袋,深深嘆息了一下。

    夏一心挑了一袋較乾淨清爽竹籤遞給他說:「別站在這裡老深沉的,待會還要擠車,幫忙一下。」

    一心給他遞過袋子時,卻有一班無知女人經過感嘆:「哇,這帥哥好貼心哦。」

    這時輪到一心低眉心裡嘀咕:「怎麼盡給這個男人貼金。夏一心,絕無下例。」

    兩人站在車站前沉默到底。除了每次剎車,一心會偷瞄車廂里緊緊拽著鋼管的江哲平一下。直到回到江家。海兒就跑過來說:「姐姐,我也幫忙。」

    「可以啊!」

    得到夏一心的允許,海兒就拖著一心瘋狂地跑往廚房。提著竹籤的江哲平傻了眼:「什麼情況?」

    老人上前說:「看不懂嗎?一個比母親更像母親的人給了海兒最大的安全感。你這個有血緣的叔叔都只能排第二了。咱們海兒是時候要學「賢慧」點,不然一直都是個刁蠻公主,我可為她的幸福擔憂啊。」

    「爺爺……說什麼呢。」

    一心先把速凍的丸子放在銅盤上解凍,好讓花枝丸都軟下來。她把一鍋清水放上爐子,又趁這燒水的時間把鮮魷魚倒入洗菜盤裡沖洗好放在篩子上濾水,又將海帶切斷備用……「廚房」這個地方,夏一心駕輕就熟,尤其是工具一應俱全的廚房。

    「一心姐姐,我能做些什麼?」江海兒迫不及待問。

    夏一心看看銅盤裡的花枝丸說:「去問叔叔拿個竹籤把那些丸子跟炸豆腐穿好,三個一串。」

    「其實你不發現,海兒雖然很黏一心,很懵懂很愛撒嬌,但這個時候她最懂事。」老人看著迎面而來的曾孫,感慨萬分:「孩子不需要寵著她的人,是要一個值得她仰慕馴服的人。這就是家。目前為止,沒人比一心更合適。」

    海兒從哲平手上拿過竹籤,開始在灶台前「忙」起來。一心熬好湯就開始調醬料,海兒也爭相要學,就像與生俱來的母女搭檔。

    一心打開桌面上的電磁爐,把那鍋調製好的高湯放上爐子一邊燒,一邊把串好的食物一串一串小心翼翼地往鍋里放。她一邊放一邊稱讚:「海兒做得不錯,快去洗手拿碗筷,準備開飯。」

    見夏一心下材料的動作慢悠悠的,與此同時剛被爺爺「訓」過心底「忿忿不平」的江哲平想:不能這樣下去啊,否則會製造更大的矛盾,跟曉寒的接下來的日子更難過了。夏一心,只怪你太養眼了。

    江哲平自心裡颳了自己一個巴掌,快步到飯廳,抓起一把食材爽快地往熱湯里戳,說:「像你這樣下鍋,餓死了也沒熟。」熱辣辣的水花自湯鍋里跳起,濺到了夏一心的手背。

    夏一心驚叫:「呀!江審判,你也太暴力了吧。哪有人這樣下鍋的。」

    一心用楚楚可憐的痛苦眼神看著手背。不禁讓江哲平回想起三年前,心酸頓時泛起。

    一心繼續苦訴哲平的錯:「你是哪根筋不對?廚房有哪條法規說煮東西不能慢慢來?」她揉著手背皺著眉,臉色頓時寫滿委屈。

    夏一心逕自到洗菜盆打開水龍頭淋著手背上的痛感,胸前不斷起伏歇著氣,悶聲不吭的背影看得江哲平雞皮疙瘩。

    「生氣了?」江哲平小心翼翼地碰了她的肩膀一下問道。

    「我不會忘記遇著你就是沒完沒了的倒霉,我今天來真是錯了,真希望我的幸運星快點出現。」她關上水龍頭,斜眼狠狠地盯著錯愕的江哲平繼續說:「我是不是真生氣,你來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

    「你好像不太冷靜啊……」他故意製造「不和」是跟爺爺唱小反調,沒想到會連皮帶肉燙到她。

    夏一心握著竹籤翻動著鍋里的食材,不回答他一詞一句,悶想:怎麼可能冷靜啊。一個被女朋友臨時放鴿子的男人怎麼會懂得痴心暗戀無果的女人是什麼心態。看到喜歡的人,心裡就像吊了十五個裝滿水的桶子——七上八下找平衡。

    夏一心看到心中男神對自己無動於衷那種失落還帶著興奮,矛盾得自虐。不論想表白想透露的心情多麼狂熱,最終還是自己潑自己一盆冷水。今天好心好意煮頓美味去討好男神的家人,一把熱情的火卻被所謂男神的接觸淋熄。

    聽說食物吃起來的味道跟主廚有關。如果關東煮吃起來又酸又苦,是夏一心的心情。

    夏一心咽了咽口水,瞥眼瞟了對面的江哲平一下,微微嘟了嘟嘴說:「衰神!我吃不下,先走了。」

    百感交集,何談冷靜,離開現場最好不過。

    「一心姐姐,你要走了?飯還沒吃啊。」剛洗完手出來的江海兒見一心拿起皮包,不禁問。

    「對不起,海兒,我忽然想起媽媽今天交待了一點事情,挺匆忙的。我竟然給忘了。她剛才催我回去了,姐姐下次來再陪你。記住聽叔叔話。」夏一心左手輕輕搭著女孩的肩膀,溫和地說道。這麼多年,她還是離不開那句話。她矛盾得坦白,然江哲平的矛盾是隱匿的。大家都在廝磨。

    「可是,我想跟一心姐姐聊天怎麼辦。不知道為什麼,姐姐真的很像媽媽,其實我有很多事情想跟姐姐說,想跟姐姐分享。甚至想跟姐姐住在一個房間。」激動之時,江海兒拉到夏一心被燙傷的右手背。外面觸摸起來還有異常的餘熱。夏一心忍痛扭眉的表情給女孩細密的心思所發現。

    夏一心急了,立刻縮手轉移話題笑著說:「原來是想聊天。」她拿出隨身的簽字筆跟便利貼,在紙上寫上三種聯繫方式:郵箱、QQ、電話,把紙片遞到她眼前說:「我不信你沒手機的,但不能連做功課的時候也聊哦。好了,真的要走了。」

    但兒童的坦誠總是不識相的,夏一心寫滿謊言的臉讓銳氣當頭的女孩不悅。她扁嘴接過便利貼,擰眉直直盯著餐桌大喊:「江哲平……一心姐姐的手燙傷了是不是你的傑作!」

    夏一心不禁捂著額頭,一臉難堪。

    「唉,不可以這樣跟叔叔說話啊,是姐姐自己不小心而已。」夏一心半跪在地,雙手溫柔地壓制著女孩的雙肩,意圖平息她的衝動,阻止叔侄間的罵戰。她耐心解釋著謊言說:「更何況姐姐真的要回去,不只是幫媽媽的忙。姐姐也要「做功課」。」

    「什麼功課?」

    她自豪一笑說:「老闆第一次將案件交給我全權處理,下星期提堂審判。要贏檢控官就像海兒考試一樣,是不能打沒有自信準備的仗的。海兒下個月不也要考試了嗎?拉鉤吧,我們都交最好的戰績給對方看。」伸出右手的尾指。

    「好吧!」

    在院子繞了一圈回來的江董事長欣賞道:「一心不會一開始就輸在戰場上,不論是什麼角色,都是種實力強勢。既然你堅持備戰,我們也不好意思留你。不論什麼時候我這個老頭子永遠買一心贏的。」

    「謝謝董事長!現在的我可是勇氣不足,我先走了!」夏一心微微鞠躬,禮貌道別便離去。

    不尋常的突然告別。讓本來一頓不需太多的醬料的午餐變得乏味。江海兒往碗裡的食材擠滿紅紅的辣椒醬。看著她永不滿足地倒醬料,江哲平一把搶過醬料瓶,冷冷道:「你是味覺失調嗎?」

    「你管我?你不也倒這麼多?你可以我也可以,反正重口味是你教我的。」江海兒反駁道。

    「死丫頭,這裡論年齡論輩分最小都是你,竟然有膽頂我大爺的嘴,還頂得頭頭是道的樣子。」

    江哲平把辣椒醬放得遠遠的,就怕侄女呈一時得意吃太多喉嚨發炎,就起碼一星期沒人頂嘴。這種生活多不過癮。

    「確實,我也感覺這鍋東西好像沒放調料一樣。」

    江董事長看這碗裡一堆白蘿蔔跟海帶,僅有的幾顆魚丸正生悶氣,「憑什麼你們倆就大魚大肉,我就只有幾顆魚丸。一大堆海帶都給我了,跟吃草有什麼分別。」江董事長不停往碗裡的食物倒著醬油、辣椒醬說。

    不愧是一家人,口味一樣,味覺也同時消失一般。三人搶著加醬料的幅度前所未有,嚇得管家一額冷汗,明明剛才例行試吃的時候,這鍋東西味道十足……

    江海兒一邊咬著魷魚一邊說:「太爺爺,魷魚你又咬不到,吃太多肉又對心臟不好,我跟叔叔只是替您老著想著想,您就別生氣嘛。」她繼續往江董事長的碗裡夾白蘿蔔,「太爺爺,正所謂冬宜蘿蔔夏宜姜,您就多吃點,強身健體,長命百歲。」

    「臭丫頭,爺爺該吃什麼,要吃什麼用得著你教嗎?」

    江海兒做了一下鬼臉,坐回原位邊吃邊沉重想:不知道一心姐姐下次來會不會陪我們吃午餐,都怪你江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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