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撞破。

    喬芷安剛剛打電話打得入神，根本不知道周沉昇是什麼時候過來的。

    他突然出現，又突然把她摁到在床上，根本沒有留給她足夠反應的時間。

    喬芷安抬頭對上他猩紅的眸子，心頭一緊，突然就湧上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你放開我……」喬芷安用力地推著他的肩膀。

    「我不放。」

    ………

    喬芷安被他的動作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難耐地咬住嘴唇，將頭別到一邊。

    周沉昇自然是不肯安於現狀的，他的嘴唇不斷向下挪動，全程貼著她的皮膚。

    當他張口的時候，喬芷安下意識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單，身子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不要愛他。」他的聲音含混不清，「安安，你是我的。」

    喬芷安很想沖他大吼，打他罵他，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她逞能，只會將他激怒……

    抓著床單的手越來越緊，喬芷安打心眼兒里覺得自己沒出息。

    ……

    周沉昇已經快被她逼瘋了，只要想到她剛剛對邊牧那種溫柔的態度，他就沒辦法保持理智。

    ……

    「你和他做過了麼？」

    看著喬芷安意亂情迷的模樣，周沉昇不但沒有成就感，反而憋了一肚子的氣。

    他甚至在想，在邊牧身下的時候。她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周沉昇突然停下來，喬芷安被迫清醒了一些。

    她睜開眼睛，對上他冷冽的眸子，突然就生了逆反心理。

    喬芷安舔了舔嘴唇，對他說：「周沉昇，成年人的戀愛，發生關係不是很正常麼。」

    這一句話，直接刺激到了周沉昇。

    他目光陰鷙，掐著她的腰將她翻了個身壓到床上。

    喬芷安疼得尖叫----

    …………

    喬芷安最後一丁點兒力氣都沒有了，捂著肚子躺在床上，滿身都是不堪的痕跡。

    周沉昇看著喬芷安奄奄一息的模樣，其實是有些後悔的。

    但是事到如今，他根本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他想將她留在身邊，就只有這一種辦法。

    雖然很卑鄙，但是很有效果。周沉昇拿了濕巾為喬芷安擦了擦腿間的污穢，然後為她蓋好被子。

    看著她哭得紅腫的眼睛，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安安，相信我，你和邊牧走不到最後的。」

    他說得無比篤定，「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才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

    喬芷安動了動嘴唇，想回復他，可是她已經困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頭剛剛挨著枕頭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周沉昇晚上沒有和喬芷安一塊兒睡，他一個人拿了一塊兒毛毯來到了客廳，直接睡沙發。

    雪山難得看到周沉昇在客廳睡，連自己的窩都不回了，直接臥在沙發下的地毯上睡覺。

    最近一段時間周沉昇忙得很，幾乎已經沒時間管雪山了，被主人無視了這麼長時間，雪山自然是要給自己找一找存在感的。

    周沉昇看到雪山朝著自己搖尾巴，無奈地笑了笑，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腦袋。

    「好長時間沒遛你了。」

    周沉昇若有所思，「明天早上帶你出去散散步。」

    雪山聽懂了周沉昇的話，開心得不行，不停地沖他搖尾巴。

    **

    周沉昇從來沒有什麼睡懶覺的習慣，即使前一天晚上剛剛劇烈運動過，第二天早晨依舊是五六點鐘醒來的。

    醒來洗漱完畢之後，周沉昇就帶著雪山出去散步了。

    雪山好長一段時間沒出過門兒了，呼吸到自由的空氣之後，它完全放飛自我了，興奮得又跑又跳。

    拉布拉多本身就是需要遛的，周沉昇之前會定期帶雪山出門，最近實在是情況特殊，不然也不會忽視它。

    雪山在外頭放風放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是滿足了。

    周沉昇帶著它回家，走到門口正好遇上了禾冬。

    禾冬手裡拎著一個超市的購物袋，看到周沉昇之後，她笑著揮了揮手。

    「我正準備敲門呢，真巧。」

    「有事麼？」周沉昇對禾冬的態度並沒有十分熱絡。

    「我……我買了點兒東西給曄木，順便過來看看他。」

    這會兒，周沉昇正好開了門，禾冬趁著這個機會，以最快的速度走進了房間。

    她脫了鞋，將手裡的袋子放到一邊，笑著對周沉昇介紹：「這裡頭都是比較新鮮的骨頭，我問過醫生了，曄木這個情況，喝點兒骨頭湯會好得快一些。」

    禾冬這話說得很真誠，沒有半點虛偽。

    周沉昇盯著那個袋子看了一會兒。輕嘆一口氣。他正準備開口說話，就被禾冬打斷了。

    禾冬似乎是猜到了他打算說什麼，於是搶在他之前提出了要求：「不管怎麼樣，我好歹是和曄木朝夕相處五年多……我對他怎麼樣，你應該也看在眼底。」

    「所以……求你不要剝奪我來看望他的權利，好麼？」

    說到這裡的時候，禾冬已經哽咽了。

    周沉昇到底是個男人，看著女人在自己面前哭，他不可能沒有半點動容。

    而且，這些年裡，禾冬對曄木怎麼樣，他心裡是有數的。

    就像她說得一樣，朝夕相處五年多，怎麼可能輕而易舉地放下。

    而且，曄木這會兒已經到了記事的年紀，根本不可能糊弄過去。

    周沉昇仔細想了想，讓禾冬過來看曄木，其實也沒什麼。

    「……可以麼？」見周沉昇不說話，禾冬繼續追問他。

    「可以。」周沉昇點了點頭，最終還是選擇答應她。

    喬芷安剛剛從臥室出來，就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聽到周沉昇答應禾冬的要求時，喬芷安自嘲地勾了勾嘴角。

    事到如今，她竟然還對周沉昇抱有期待。

    她以為，他知道她不喜歡禾冬，所以會因為她拒絕禾冬的提議。

    然而，他沒有。

    其實這個結果應該是在意料之中的，畢竟他從來都是這般不在乎她的感受。

    喬芷安也懶得再說什麼了，她直接無視了對面的兩個人，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

    下午，周沉昇在辦公室和敬彥一塊兒簽合同。

    合同簽完之後，敬彥突然和周沉昇聊起了自己的感情狀況。

    「過些日子，我回去跟舒畫辦離婚。」他冷不丁來了這麼一句，周沉昇都被他驚到了。

    「你家裡同意了？」他緩了幾秒鐘，才開口問他。

    「同不同意無所謂，我已經做出決定了。」敬彥的聲音不咸不淡，「當初結婚就是錯，我也不想一錯到底了。」

    「你和舒畫離婚，是打算娶紀湘君麼？」周沉昇有些好奇。

    聽他問出這個問題，敬彥但笑不語，並沒有給他一個直接的答覆。

    周沉昇見他態度不明確，忍不住勸他：「你最好想清楚再行動，再傷她一次，你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我跟紀湘君早就回不去了。」敬彥自嘲地笑了笑，「現在我就只想把她捆在我身邊，她心裡有誰我都不在乎了。」

    「我現在有些好奇，你以前到底是對她做了多過分的事情。」周沉昇若有所思地看著敬彥。

    「反正沒你過分，最起碼我沒朝她開過槍。」

    都這個時候了，敬彥還有心思調侃周沉昇。

    「……」

    周沉昇被敬彥戳中了軟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應對。

    「唔，我開玩笑的，你別放心上。」敬彥朝周沉昇揮了揮手。

    周沉昇：「嗯，所以呢，你打算跟我說一說你們的過去麼？」

    敬彥：「那還是算了吧，沒什麼可說的。」

    周沉昇：「那你就打算這麼一直耗著她？這都快十年了吧？」

    「就算我離婚了，她也不太可能嫁給我，所以----」說到這裡，敬彥停頓了一下，「我打算先跟她要個孩子。」

    「……」周沉昇被敬彥驚得說不出話來。

    「等有了孩子以後，她想離開我都不行了。」敬彥這麼一說，倒是讓周沉昇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夜。

    那天晚上他太過激動。做的時候直接弄到了喬芷安身子裡頭，喬芷安當時迷迷糊糊的，估計已經記不清楚了，更不會想著吃事後藥。

    如果這個時候她懷孕……他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稍稍緩和一些？

    這麼想了想，周沉昇開口問敬彥：「你覺得生孩子有用麼？」敬彥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先生下來再說吧。」

    ----嗯，敬彥說得挺對的，先生下來再說吧。

    和敬彥聊完之後，周沉昇竟然開始期待喬芷安懷孕了。

    如果她真的有了他的孩子，邊牧一定是不能接受的，到時候他們兩個人分手就成了定局。

    等他們分開了。喬芷安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到他身邊。

    孩子都倆了，她應該也無處可去了吧？

    **

    喬惜誓在封夏這邊住了有一段時間了，這些日子，她每天都悶悶不樂的，封夏工作忙，也沒太多時間安慰她。

    今天封夏好不容易盼到了一天的輪休，自然是要好好幫助喬惜誓放鬆一下心情的。

    算起來，封夏在北城的朋友也就那麼幾個，大學關係好的幾個朋友全部都被分配到了不同的城市，只有她一個人留在這邊。

    工作之後社交圈子也越來越窄，能走動的地方就那麼幾個。

    思來想去，封夏帶著喬惜誓到了周沉昇家裡。

    去之前。封夏也沒有給周沉昇打電話，她只是覺得他肯定會在家裡，索性就把這道程序給免掉了。

    門鈴響起來的時候，喬芷安正在客廳陪曄木學習老師傳過來的課程。

    聽到門鈴聲，喬芷安放下手中的書本和筆，走上去開門。

    她以為邊牧過來了，也沒看外頭，直接就把門打開了。

    打開門，看到站在外面的封夏和喬惜誓之後，喬芷安的臉色有些難看。

    封夏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喬芷安，而且看她的樣子，好像是在這邊住下了？

    他們不是已經離婚了麼？

    孩子都判給她了。她怎麼還是陰魂不散的？

    封夏現在後悔極了，早知道這樣，她就應該提前給周沉昇打個電話來著。

    「周大哥不在麼？」封夏瞥了喬芷安一眼，淡淡地問。

    喬芷安「哦」了一聲，「不在，先進來吧，坐下來打個電話喊他回來招待你們。」

    喬芷安對封夏其實一直沒有多反感，在她心裡，封夏就是個被慣壞的孩子，說話雖然不好聽，但是沒什麼壞心眼兒。

    尤其是有了禾冬的襯托之後，喬芷安看封夏還覺得她挺可愛的。

    最起碼，她的喜歡和厭惡都是寫在臉上的，比禾冬那種背地裡放陰招的人要好得多。

    封夏本來還期待著喬芷安和她吵架，沒想到喬芷安竟然不接招。

    她哼了一聲，拉著喬惜誓來到沙發前坐下來。

    曄木看到封夏和喬惜誓之後，很有禮貌地和他們打招呼：「夏夏阿姨，惜惜阿姨。」

    「曄木，你腿怎麼了？」

    聽到曄木的聲音，封夏才注意到他坐在輪椅上，腿上還打著石膏。

    「上體育課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曄木如實回答她，「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哦，這樣啊……那你可得好好養著，聽見沒？」封夏拍拍曄木的後背，「傷筋動骨一百天，讓你媽多做點兒好吃的給你補一補。」

    封夏一邊說一邊笑，她抬頭看了一眼站在邊兒上的喬芷安，眼底寫滿了挑釁。

    封夏記性很好，到現在她都記得喬芷安不會做飯，剛剛那番話說出來就是故意嘲諷她的。

    曄木是小孩子，自然聽不出來她話里的意思，他沖封夏嘿嘿一笑，對她說：「每天都在吃，我覺得我都吃胖了。」

    「是嗎？」封夏眨了眨眼睛，「你媽媽竟然會做飯？」

    曄木：「……啊，只不過味道不太好。」

    「我就說嘛，肯定是臨時抱佛腳現學的。」封夏摟住曄木的肩膀，笑嘻嘻地對他說：「我跟你說哦，你媽媽當年可是連泡麵都不會煮的。」

    封夏說這話原本是想著讓喬芷安在曄木面前丟人來著，可是這話傳到曄木耳朵里，完全就不是這個意思了。

    他突然就想起來前些日子喬芷安看著菜譜給他做飯的場景……

    曄木心底突然有些愧疚。

    那個時候，他以為她是裝出來的。

    現在才明白，原來她是真的不會做飯，現在這些，都是為了照顧他現學的。

    曄木並非鐵石心腸，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怎麼可能不感動？

    「夏夏你少說兩句。」

    喬惜誓知道封夏看不慣喬芷安，但是她並沒有覺得喬芷安做錯什麼。封夏這麼刻薄她，就是她的不對了。

    「沒關係。」喬芷安沖喬惜誓搖了搖頭，半開玩笑地說：「她一直都喜歡這麼跟我說話，我習慣了。」

    封夏：「喂，你什麼意思啊，說得好像我一直都在欺負你似的。」

    喬芷安：「難道不是麼？」

    封夏：「我哪有？我那只是替周大哥鳴不平而已……」

    聽到周沉昇的名字，喬芷安臉色變了變，丟下一句「我去準備晚飯」，便轉身進了廚房。

    「我進去幫她打打下手吧。」喬惜誓起身，跟著喬芷安一塊兒去了廚房。

    封夏大大咧咧的，一點兒都沒注意到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給喬芷安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喬芷安和喬惜誓在廚房。封夏和曄木在客廳。

    喬惜誓幫著喬芷安將晚餐需要的食材準備好以後，兩個人便一塊兒走到了客廳。剛剛坐下來，周沉昇就回來了。

    他沒想到，今天家裡竟然這麼熱鬧。

    周沉昇掃了一眼喬惜誓，不由得想起了那天封塵和他說過的那番話。

    「周大哥，你回來了啊。」

    周沉昇回家，封夏是最激動的那個，她生怕周沉昇看不見她，一個勁兒地朝著他揮手。

    周沉昇沖她點了點頭，然後對她說：「你來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單獨問你。」

    封夏沒想到周沉昇會喊自己單獨聊天兒，她有些驚訝。驚訝過後又是一陣狂喜。

    她轉過頭看了一眼喬芷安，很幼稚地對她拋出一個得意洋洋的眼神。

    喬芷安倒是沒什麼反應，靜靜地看著他們走進了一樓的會客廳。

    進門之後，周沉昇問封夏：「你大哥最近在忙什麼，知道麼？」

    「好像是在忙著相親吧……」封夏撓了撓腦袋，「說起來這個，周大哥，我必須跟你吐槽一下了……」

    「嗯？」周沉昇挑眉。

    封夏：「我大哥前些日子突然讓喬喬搬來我這裡，還說讓我好好照顧她。我以為他要回家跟我爸媽攤牌了呢，誰知道……他竟然回去相親了，好像還是個老首長的孫女。」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周沉昇揉了揉眉心，「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哥做事兒總有他自己的打算，不會亂來的。」

    「是啊，他總是這麼說。」封夏嘆了口氣，「他把我當孩子不跟我解釋就算了，他還不跟喬喬解釋，我看喬喬也快對他失望了……」

    「感情的事兒，誰都勸不了。」周沉昇以過來人的身份寬慰封夏：「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周沉昇已經和封夏說過很多次類似的話了。她從二十歲開始聽，一直到現在。

    「周大哥，別鬧了，我已經長大了。」封夏朝他擺擺手，「就算我長大了。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到現在還跟喬芷安牽扯不清？」

    周沉昇被她問得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笑著回她：「這事兒，我也回答不上來。但是我對她的感情，這麼多年，一直都沒變。」

    「周大哥，我真的不懂你。」

    不是第一次親耳聽到周沉昇說這種話了，但是封夏還是會傷心，「她到底哪裡比我好了……」

    「夏夏，有些話我不想再說第三遍了。」

    周沉昇想到封夏現在年齡也大了，不想太傷她的自尊，曾經說過的那番話。他也不便再拿出來說一遍。

    封夏被周沉昇刺激到了，紅著眼睛從會客廳跑了出來。

    ----

    封夏跑到客廳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剛剛進門的邊牧。

    看到他的那一刻，封夏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她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跟這個男人再見，看到他的臉，封夏腦海中不斷閃過那天晚上發生的一切……

    四肢冰涼。

    邊牧的驚訝不比封夏少，他這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這么小。

    周沉昇跟在封夏身後從會客廳走了出來，看到封夏站在原地不動，周沉昇抬起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夏夏？」

    聽到周沉昇的聲音之後，封夏總算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她趕忙搖搖頭，回過頭朝著周沉昇笑了笑。

    「沒事兒。就是覺得你家客人有點兒多。」

    邊牧怕喬芷安看出來不對勁兒，目光並沒有在封夏身上多做停留。

    他收回視線，將手裡的奶茶遞給喬芷安。

    「喏，你昨兒個欽點的奶茶，多冰的，喝一口嘗嘗。」

    喬芷安昨天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邊牧會記這麼清楚。

    她有點兒感動，正準備抬手從邊牧手中將奶茶接過來，就被周沉昇打斷了。

    「不准喝。」

    周沉昇走上來，擋在喬芷安面前，和邊牧對峙。

    邊牧看周沉昇一副管女兒的樣子，心底一陣不爽。「怎麼，我給我女朋友買東西喝你也管？你這個前夫真是咸吃蘿蔔淡操心啊。」

    「你連她有痛經的毛病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自稱男朋友？」周沉昇冷笑一聲，反問他：「你給她喝冰的，是想她下次來例假的時候疼死麼？」

    在這個方面上，周沉昇一直都管喬芷安管得特別嚴，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就是見不得她碰這種生冷的東西，一碰就想教育她，已經成了習慣。

    邊牧確實不知道喬芷安有這麼毛病，或者說，他從來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他以為女人來例假都是會疼的，跟吃什麼東西沒關係。

    被周沉昇這麼一說，他竟然有些理虧了。

    「我現在已經不會疼了。」喬芷安主動站出來為邊牧說話。

    她繞過周沉昇，走到邊牧面前，當著他的面兒將那杯奶茶接過來打開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說：

    「嗯，真好喝，如果冰再多點兒就更好了。」

    喬芷安這個舉動真是給足了邊牧面子，邊牧開心得不行。

    他摟住喬芷安，低頭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笑著說：「好好好，下次咱們去店裡喝多冰的。」

    「嗯，好呀。」喬芷安微笑著點頭。

    周沉昇在旁邊兒看著他們兩個人旁若無人的親昵，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周大哥，咱們該開飯了吧？」封夏見情況不妙，趕緊出來打圓場、轉移話題。

    周沉昇聽到封夏的聲音之後，才算是淡定了一些。

    嗯，現在場合不對，他就算發脾氣，也該挑個沒人的時候。

    封夏這麼提醒，喬芷安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準備好晚飯了。

    她從邊牧懷裡掙脫出來，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喬惜誓，笑著對她說：「喬喬，走吧，吃飯了。」

    邊牧很黏喬芷安，吃飯的時候都跟她坐在一起，膩歪得要死。

    封夏聽著邊牧一口一個「安安」，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趴在她耳邊喊的那個暱稱。

    安安……

    呵呵，那個時候，她真沒想到他口中的安安就是喬芷安。

    這個世界可真夠小的，她遇到的每個男人，都愛喬芷安愛得死去活來。

    到底為什麼？

    封夏看著邊牧沖喬芷安獻殷勤，心已然沉到了谷底。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會這麼難受，她早該知道邊牧不是好人了。為什麼還對他有一絲絲的期待？

    **

    封夏越想越難受，她生怕自己在飯桌上哭出來，於是隨便找了一個藉口離開了餐廳。

    她一個人走到院子裡，找了個長椅坐下來。

    時值初春，夜裡的風依舊很冷，封夏沒穿外套，一陣風吹過，她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腦袋倒是清醒了不少。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對邊牧生出了報復的心思。

    既然他那麼喜歡喬芷安，她一定要破壞掉，絕對不讓他如願。

    正這麼想著。面前突然多了一個人。

    封夏下意識地抬起頭，對上邊牧那張臉時，她不屑地笑了。

    邊牧從小到大哪裡被女人這麼嘲笑過，哪怕是喬芷安，都不曾用這種囂張的態度對待過他。

    倒是她……一次又一次刷新著他的底線。

    「笑什麼？被我上了很得意麼？」

    邊牧抬起腳踹了踹她的小腿肚，聲音里寫滿了不耐煩。

    他現在的模樣，跟在喬芷安面前完全就是兩個人。

    封夏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又是一陣笑。

    「你笑沒完了是麼？真當老子拿你沒辦法？」

    「我就是覺得你演技挺好的。」封夏從椅子上站起來，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髮，「在喬芷安面前溫柔得要死要活的，轉過身就這麼對我，真看不出來。你還有兩副面孔啊。」

    「你沒被人喜歡過吧。」邊牧一臉嘲諷地看著她，「男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溫柔得很，我這麼對你，是因為我看見你就煩。」

    「巧了，我看到你，也不是很高興。」封夏歪過頭看著他，「不過，很遺憾啊，你愛的女人不愛你。」

    「你特麼再說一遍？」

    邊牧被封夏觸到了逆鱗，火氣唰地一下就上來了。

    他一把揪住封夏的衣領，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從地上拎起來。

    這點兒力氣，根本對封夏造不成什麼威脅。她也不掙扎，依然是很平靜地看著他。

    「脾氣可真臭，還這麼幼稚，怪不得喬芷安不喜歡你。」

    「那你呢？」邊牧毫不客氣地拍著她的臉蛋兒，嘲諷道：「你又好哪兒去了？巴巴地送上門去，周沉昇不是一樣不搭理你麼？呵，聽你的形容，我以為你喜歡的是個多完美的男人，現在看來，你眼光真是夠次的。」

    「你這個混蛋！」封夏朝著他「呸」了一聲，話語間滿滿的鄙夷。

    「我警告你封夏----」邊牧清了清嗓子，目光陰沉地看著她：「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最好爛在肚子裡，如果被人知道了，我玩死你。」

    「你想怎麼玩死我？」封夏被他逗笑了，她眨了眨眼睛，「你確定你有這個本事麼？」

    「我一般不會對女人出手。」邊牧鬆開她的領口，從兜里掏出錢包，「那天我給你錢，你沒收，我猜你是嫌少吧？」

    「……」

    邊牧打開錢包，從裡頭拿出來另外一張卡，「這張裡頭有三十萬，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