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英文雜誌

    鍾意和鄭彥離開後，彎彎很快就把兩菜一湯端上了桌，母女兩個剛坐下來，歐陽麗突然想起了一個新問題。

    因為這套房子沒有單獨的餐廳，只在客廳的一角擺了張餐桌和兩個餐椅，此外，整套房子也只有客廳有一個小電視，如果對方只是鍾意一個人還好說些，可再帶來一個男人，生活上的確有很多不便。

    其實，歐陽麗沒有說出來的是彎彎也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也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這天天有一個大男人在跟前晃著合適嗎？

    「媽，你多想了，他們那種人很忙的，哪有時間在家做飯吃？再說了，實在不行，吃完飯我們就進屋，頂不濟我去買點雜誌報紙來給你打發時間。」彎彎一邊說一邊麻利地給媽媽盛上了湯。

    「我不是說我，是你，你也這麼大了。。。」後面的話歐陽麗沒有說下去。

    可彎彎卻聽懂了，不過她卻以為是媽媽聽到了方才鄭彥的打趣所以多想了，哪裡知道她愁的是鍾意那個沒見面的男朋友？

    「媽，你放心吧，我不會去招惹別人的，醫院裡那些實習醫生也只是好奇開個玩笑，真格的人家也看不上我這樣的高中生，那些人聽說都是博士畢業的，條件高著呢，再說了，以後你也不用住院了，我們和人家也接觸不上了。」

    「孩子，這種事情。。。」歐陽麗頓了一下，咬了咬嘴，又閉上了。

    她經歷過感情，自然清楚人最難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感情，要不然當年她也不會冒那麼大的風險去賭一把，可誰知老天到底還是沒有站在她這邊。

    她不願意女兒走她的老路，可她更不願意女兒孤老終身，總之，很矛盾的心理。

    「媽媽，你又多想了，你放心，等你的病好了我就去念大學，以後等我們條件好了，我就去找個捐精者做個試管嬰兒，一樣可以有自己的親骨肉，再不濟，我們就收養兩個孩子，總之，我肯定不會孤單的。」彎彎猜到了媽媽的心思，故意說道。

    「呸，你這孩子，也不嫌害臊。」歐陽麗被女兒的話逗笑了，只是笑過之後，眼淚卻忍不住噴薄而出了。

    彎彎見此忙進衛生間擰了一條毛巾出來遞給了媽媽，並把媽媽無聲地攬在了懷裡。

    歐陽麗哭了兩分鐘後倒也很快收了眼淚，用毛巾擦了擦臉，隨後遞給了彎彎，「吃飯吧，你水蘭姨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晚飯後過來看看我們，我跟她說了種菜的事情，她說她家還有好些泡沫箱子。」

    「這麼巧？正好我明天上午想去農貿市場逛逛買點菜種和菜秧呢。」彎彎笑著回應了。

    這小區附近沒有農貿市場只有超市，超市裡的菜又貴又不太新鮮，因此彎彎還真想自己種點小青菜。

    陳水蘭是晚上八點才進門的，除了泡沫箱子，還給彎彎帶了兩樣菜種來，說是小白菜和油麥菜。

    見她們兩個在屋子裡說話，彎彎拎著個塑膠袋拿著把從花店旁邊買來的小鏟子下樓去挖土了，回來後便忙著把菜種撒了下去。

    次日一早，彎彎便拿著寫好路線的紙條坐上公交車去了幾公里外的農貿市場，買了一隻現殺的活鴨，幾樣青菜，幾樣蘑菇，此外還有幾棵菜花和西蘭花的菜秧子，因為她從書上看過，這兩樣菜抗癌的效果特別好。

    下午兩點差十分，彎彎提前到了花店接班，前三個小時並不忙，彎彎基本都在練習包裝和打蝴蝶結，從五點開始，店裡陸陸續續來人了，且來的大多是都市白領或家庭主婦。

    據王佳琪說，花城人喜歡花，到了節假日或年關時，花城人最愛逛的就是花市，所以很多人養成了平時也在家裡擺一束花的習慣。

    彎彎這才明白這家花店為什麼可以撐下來。從五點到七點，短短的兩個小時銷售額就超過了一千塊錢，比昨天彎彎七個小時賣的還多。

    看來，這家花店的生意正經不錯。

    七點過後，打發走了最後一名顧客，也不知是為了鍛鍊一下彎彎還是別的什麼緣故，王佳琪說她先回去吃晚飯了，回頭再換彎彎。

    王佳琪一走，彎彎見店裡沒別人了，便把自己新買的一本英文雜誌和英文小字典拿出來，也不知是她低著頭看得太過認真還是對方的腳步故意放輕了，總之等她意識到店裡來人後，對方已經站到了她面前，彎彎的那句「歡迎光臨」還沒說完，便認出了來人是鄭彥。

    「鄭醫生，是你？」

    「哦，剛下班，明天倒休，沒什麼事情，便想著來買一束花。」鄭彥解釋說。

    「好，不知鄭醫生想買什麼花？」彎彎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

    而鄭彥此時也發現了彎彎鋪在桌子上的雜誌，順嘴問了一句看什麼書，只是當她發現是本英文刊物時，忙好奇地拿起來翻了一下，「你看英文雜誌？」

    「第一次買，也不知能不能看懂，我是怕時間長了忘了。」彎彎只得解釋了一句。

    事實上，她也的確有這個擔憂。

    雖說她來花城之前和學校的領導溝通過，校方原本不贊同她休學，可彎彎又擺出了非休學不可的理由，校方只好讓她先去一趟學校報到，說是什麼得需要辦理學籍之後再休學。

    可彎彎彼時根本沒有時間去學校，便委託自己的同學周敏好把學校需要的東西帶過去了，周敏好後來倒是給彎彎來過電話，說是基本辦妥。

    可這一趟花城之行，幾乎要花光媽媽這些年所有的積蓄，而據醫生說，這還只是先期的第一個療程，因此彎彎並不敢保證自己一年後就一定可以進學校，因為她必須在保證媽媽的治療費用足夠的情形下才能安心進學校念書。

    所以她想趁著空閒時間多學點東西，實在不行，她可以兩年後再去參加高考，左右她現在才十七歲，再不濟，她還可以參加自考呢。

    因此，上午出去給媽媽買報紙雜誌時她才順帶著買了兩本英文雜誌和一本英文小字典，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剛一打開來竟然被鄭彥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