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小試牛刀

    果然，王紅聽了彎彎的話並沒有生氣，而是翹著蘭花指，學電視裡的腔調，「倫家要有你這品貌，倫家早就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打住，打住，你可別把彎彎帶壞了，人家彎彎還等著掙錢給媽媽治病呢。」王佳琪又送了個白眼給她。

    「對啊，正因為要掙錢，所以才不能留在這花店啊，老闆也不給提成，累死累活就給這二千多塊錢，扣除房租、飯錢也剩不下多少。」王紅頗為怨念地咬了一口手裡的包子。

    「怎麼剩不下？你別亂花，手緊些還是能攢點錢的，我一個月還往家裡寄一千塊錢呢。」王佳琪駁道。

    「還說呢，你看你，一個夏天連件新衣服也不捨得買，吃的也是最差的，一個女孩子，還整天和花打交道呢，人家都說人比花嬌，我們幾個可倒好，連昨日的黃花都不如呢，就跟王熙鳳說的，一個個都燒糊了的卷子似的。」王紅一邊說一邊撇著嘴搖頭。

    彎彎沒想到頭一天上班就遭遇這種情形，一時有些難以接話了，想了想，乾脆低頭不語，跟著王佳琪學修剪花枝，先把一些比較蔫的剩花挑出來，把不好的葉子和根莖剪掉，然後分開放好。

    「彎彎，王紅也沒有惡意，其實我們老闆還算不錯的，給的工錢不低，你別羨慕那些有提成的，他們要是運氣不好，這個月沒什麼業績的話只能拿點底薪，還不如我們呢。」王佳琪見彎彎低頭不做聲，想了想，解釋了幾句。

    「我知道，我還是一個生人呢，什麼經驗也沒有，不會這麼快就有想法的。」彎彎點點頭，回道。

    她可沒打算賣一輩子的花，目前是她對這個城市還不熟悉，而且她現在需要陪媽媽去治病，時間上必須寬鬆些，因此只能暫時在花店先干幾個月。

    沒承想王紅倒是很快聽懂了彎彎的這句潛台詞，「沒錯，還是你上道，彎彎，就這麼說定了，以後你跳槽了，一定得帶著我們兩個，放心，有我們兩個在，肯定會護著你不讓壞人欺負的。」

    說完，她笑嘻嘻地把最後一口包子塞進嘴裡，隨後拍拍手，蹦了下來，「彎彎，你要有事需要打替班就給我打個電話，今天我就先走了，昨天逛街換下的衣服還沒洗呢。」

    話音剛落，她的人已經出了大門了。

    王佳琪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對彎彎說道：「你別聽她的，哪有剛來就勸你跳槽的？這話要是傳到老闆耳朵里又有她受的。」

    彎彎聽了抿嘴一笑，「放心，我不會多嘴的。」

    說完，彎彎想起了什麼，又問道：「王紅是不是念過大學？」

    「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方才聽她說話用了好幾個比喻。」

    王佳琪聽了這話一笑，剛要解釋幾句，只見外面有人進來了，她忙丟下手裡的活迎了上去，「歡迎光臨，請問今天還是老規矩嗎？」

    彎彎也停了手裡的活，她想學一學王佳琪是怎麼做生意的，雖說她在老家時也幫媽媽賣過水果，可鄉下和城裡肯定不一樣，問話的技巧肯定也不一樣。

    來客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性，彎彎見她一進門就熟門熟路地奔那些鬱金香去了，再一聽王佳琪的問話，猜到對方是一個熟客。

    果然，對方點點頭，王佳琪直接挑了十支粉色的鬱金香包好了遞給對方，然後收下對方一百塊錢，在電腦上打出了一張單子，隨後找了對方十二塊錢，最後客客氣氣地把對方送出了門。

    「看著我幹嘛？」王佳琪轉身進門見彎彎盯著她，問道。

    「沒什麼，看你怎麼做生意。」彎彎笑了笑。

    「我們的活不難，你今天先學會修剪花枝和打包，明天教你用電腦收錢，用不了兩天你就可以獨當一面了。」王佳琪一邊說一邊教彎彎包裝花束一邊說著王紅的八卦。

    據王佳琪說，王紅和她一樣，都是湘省人，所不同的是王紅在老家那邊念了一個二本大學，大學畢業後和同宿舍的兩個好姐妹來花城闖蕩，只不過人家很快找到工作，而王紅卻因為長得醜被擋在了用人單位之外。

    後來，為了生計，王紅也和王佳琪一樣，幹過酒店服務員，幹過導購，可惜都待不長，最後只好進了這家花店。

    原本彎彎還想問問劉夢的事情，可轉而一想，自己才第一天上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老老實實地學剪枝和包花的，時間長了該知道的肯定會知道的。

    包裝花束並不難學，彎彎有賣水果打包的底子，像打蝴蝶結什麼的不用學就會，因此她很快就學會包花了。

    不過要把一束花包裝得有藝術性和美觀性就有一定的難度了，需要自己有不俗的審美眼光和不低的文化藝術修養，而彎彎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農村出來的高中生，眼界並沒有放寬。

    好在她有一個旁人無法企及的優點，能從天眼中看到對方前三天發生的事情，繼而判斷他（她）的喜好。

    比如，這會店裡來了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對方點明了要一束玫瑰花去看望病人，可又對王佳琪包裝的花束不滿意，說是少了點什麼，可具體少什麼對方又說不出來。

    關鍵時候，彎彎透過天眼看到對方去探望的病人是他的前妻，這男子想複合，可他前妻不肯，於是，他才想著買束花來送前妻。

    「佳琪姐，這位客人想送玫瑰，玫瑰花是送給愛人的，不如你再加兩支百合花，百年好合吧。」彎彎說道。

    「對對，百合好，百合好。」男子聽了「百年好合」四個字連連點頭。

    「要不，乾脆玫瑰花也包十一支好了，一生一世的寓意好。」彎彎又提了一個建議，因為對方一開始提的是十支，無他，就是想湊個整數好算帳。

    「好，那就十一支好了。」對方再次被彎彎的「一生一世」打動了。

    「這樣吧，再加兩支鈴蘭吧，鈴蘭的花語是幸福歸來，同時代表的也是幸運，我們祝這位先生好運吧。」彎彎在一旁又補充了一句。

    「是嗎？那就聽這位小靚妹的，再加兩支鈴蘭。」對方被彎彎說中了心事，很痛快地又答應加兩支鈴蘭，最後興沖沖地抱著新打包好的花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