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真實虛幻（完）

    276：真實虛幻（完）

    婚禮那天，宋初一白天穿的是婚紗，晚上穿的則是中式婚服，她太瘦了，縱使是為她貼身量制的婚服，穿在她身上也有些大。

    婚禮舉行完之後，她換了常服，坐在輪椅上休息，接下來的一切她只需要坐在輪椅上完成就行了。

    也是在這天，宋初一才看到沐輕煙的丈夫齊昱，沐輕煙一個月前生產，生了個小姑娘。宋初一發現，齊昱想要抱一下女兒，沐輕煙都不同意，沐輕煙對待齊昱的態度非常不耐煩，齊昱眼中充滿隱忍，敢怒不敢言。

    宋初一皺眉，擔心沐輕煙，本想找機會問問沐輕煙，但太忙了，一直沒找到機會，等到晚上結束時，宋初一直接住進沐景序的房間。

    之前宋初一單獨住的一間臥室。

    宋初一現在自己洗漱已經沒有問題，沐景序替她放好水，宋初一洗完澡後，沐景序拿來藥油替宋初一擦拭。

    這種藥油和宋初一每天打的針一樣，均是非常昂貴的藥，塗抹在身上進行按摩，有益於傷勢。

    幾個月的將養，宋初一身上仍然沒有多少肉，瘦的肋骨都能看得見。而對這具似乎用力一點就能拆碎的身體，沐景序沒有任何綺念。

    醫生之前特意告訴他，以宋初一現在的身體，經不起任何折騰，至少要等她痊癒。

    宋初一本來很不好意思，但見沐景序只認真替她擦藥時，那點不好意思也漸漸消了。

    她把她看到的有關沐輕煙和齊昱之間的事說與沐景序，語氣帶著擔憂。

    「放心吧。」沐景輕輕揉她的脊椎，刺痛開始蔓延，宋初一已經習慣，眼睛毛都沒動一下。

    沐景序道：「那丫頭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沐家也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如此，宋初一也不再擔心了。

    花了一個半小時才將藥擦完，宋初一臉色泛白，沐景序親了親她的額頭，將自己洗漱乾淨，上床把宋初一攬在懷裡。

    宋初一把玩著沐景序的手指，每每看到他左手消失的那截小指，她的心便忍不住泛疼，她忍不住在斷裂處親了親。

    沐景序渾身一繃。

    「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沐景序聲音微啞，「你這樣，是故意為難我嗎。」

    宋初一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臉騰一下就燒了起來。

    她有些不敢看沐景序幽深的雙眼，乾淨把自己的頭埋在沐景序懷裡，沐景序失笑，正要說話，宋初一忽又抬頭：「我和程銘雖然在一起十年，但是我和他，沒有……沒有……」

    沐景序心中一痛：「我知道，我都知道。」

    「傻丫頭。」沐景序親了親她的左眼，「別說你沒有，就算有，你覺得我會介意，你把你的小沐，你的沐叔叔，當什麼了。」

    宋初一眼圈兒紅了。

    沐景序看著她右眼上特製的眼罩，道：「我能不能摘下來看看。」

    這麼久了，沐景序一直沒有看過宋初一的右眼，宋初一不給他看。不是怕嚇著他，也不是難為情不敢給他看，而是——她看著沐景序斷了的小指都那麼心疼，沐景序如果看到她的右眼，那不是更心疼。

    「我不是答應我，不看嗎。」

    沐景序舉起左手：「我身上的缺陷和傷痕，你都看到了。那麼你的痛苦，我雖不能一起承擔，但至少，我可以和你一起心疼。」

    宋初一臉上現出猶豫之色，片刻後，她仍然搖頭。

    她把頭倚在沐景序胸膛：「我知道就夠了。」

    她有時候自己看自己的右眼都會嚇到，小沐要是看到，該多心疼啊。

    沐景序輕撫她的頭髮，她的頭髮長的快，現在已經齊耳了，軟軟的，一直軟到心尖，讓他眼圈也漸漸泛紅。

    他早就趁宋初一睡著時看過她的右眼了，他提出來，是不想讓她心裡承受太多，可她卻時時刻刻為他著想。

    這樣的人兒……

    「睡吧。」他低頭，吻在她的眉心。

    兩人相擁在一起，沉沉睡去。

    *

    「燒退了！已經降回正常溫度，只要醒來就沒事了。」

    「謝天謝地。」

    ……

    宋初一隱約聽到耳邊有哽咽聲，她有些茫然，不是才和小沐一起睡下嗎，怎麼會有哭聲。

    「一一，我是媽媽，媽媽來了，你快醒醒。」

    媽媽？宋初一擰眉，在這一世中，她根本沒和唐家人相認，等等——她豁然明白了什麼，猛的睜開眼，刺目的亮光映入眼帘，她下意識的摸了摸右眼，完好無損。

    隨著她的醒來，眼靈也甦醒了：「一一，你這次好危險你知不知道！」

    「一一，你醒啦。」宋初一有些怔愣，唐音離沉浸在女兒醒來的驚喜中，一把抱住宋初一，眼睛哭的紅腫不已，「你嚇死媽媽了。」

    宋初一轉動眼眸，看到周圍許多熟悉的關切臉龐。

    郁念之，童悅，金莉，阿彬，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