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9：像抱女兒

    249：像抱女兒

    顏緋和樓啟瑞就著音樂開始跳舞，劇中設定，樓啟瑞不會跳舞，顏緋教他。

    這個鏡頭不難，本該一條過，偏偏宋初一和孟元譯頻頻笑場，導致NG不斷。

    兩個演技派，平時都是一條過的居然頻頻NG，這一下連劉東強都找不到話來罵了。

    下午的時候，宋初一因為這場需要拉著樓啟瑞跳舞的戲還特意讓老師教了，但剛才拍的時候，宋初一踩了孟元譯N次腳。

    孟元譯掐著眉心道：「試戲的時候你就不停踩我，你信誓旦旦的給我說正式拍的時候不會踩。宋老師，你這話和你做出來的結果嚴重不符啊。」

    宋初一尷尬的摸了下鼻子。

    周圍眾人忍不住笑。

    這大概是拍戲這麼久以來，孟元譯第一次NG這麼多次吧。

    「實在抱歉。」宋初一頭疼，「劉導，要不劇本稍微調整一下，略過教的這個過程？」

    讓她教，還不如直接讓她和孟元譯跳，有孟元譯帶著，她沒那麼僵硬，也就不會再出現頻頻踩腳的畫面。

    她和舞蹈果然相看兩厭。

    劉東強嘆了口氣，還沒說話，孟元譯指著自己腳：「我穿的布鞋，雖然這丫頭力氣不大，但也架不住一直踩吧。」

    大家又笑，有些注意的多的，笑容里多了點不一樣的意味，剛剛孟天王脫口而出的『這丫頭』，那語氣……很明顯能聽出一寵溺之味的嘛。

    「行吧行吧，略過顏緋教，直接跳。」劉東強發話。

    重新開始拍攝，孟元譯摟著宋初一的腰，道：「跟著我的節奏走，不要再踩我了。」

    又附在她耳邊小聲道：「學會了，以後回家和老沐試試。」

    宋初一臉唰的就紅了，孟元譯註意到，怔了下，旋即發現自己的動作似乎有些過於親昵，立刻退開了。

    好在有孟元譯帶，雖然過程中宋初一沒有避免的再次踩了孟元譯，但好在孟元譯憑藉強大的職業素養，沒有再笑場，忍著過了這條。

    宋初一很不好意思，換位思考，如果和自己搭戲的演員一直踩自己，自己肯定也不會太高興。孟元譯一直沒生氣，多半是看在沐景序的面子。

    「行了。」孟元譯在她腦門上按了下，「我還能跟你一個小姑娘計較不成。」

    接下來拍床上的戲，劉東強拿著喇叭喊：「樓啟瑞要把顏緋打橫抱起，樓啟瑞你先試試，能不能直接抱起來。」

    此話一出，孟元譯和宋初一臉上同時現出黑線。

    孟元譯似笑非笑：「劉導，您覺得我連一個八十斤的小姑娘都抱不起來？」

    劉東強很嚴肅：「你的傷雖然大好，但儘量別逞強。」

    孟元譯息影三年，是因為身體受傷太嚴重，其中之一便是腰。

    孟元譯沒說話，他大步走到劉東強身邊，在眾人驚呼聲中，把這個嚴肅的五十多歲的男人一把橫抱起來。

    劉導演嚴肅的表情終於破功：「胡鬧，趕緊放我下來，像什麼樣子。」

    平時大家礙於劉東強的威嚴，沒誰敢開他的玩笑，現在有孟元譯帶頭，大家也不怕了，一起起鬨，孟元譯抱著劉東強在空中轉了好幾圈才把心率不平的導演給放下來。

    「劉導，您覺得我這力量可還行？」

    劉東強只剩下翻白眼的份了。

    玩笑過後，重新開拍。

    *

    顏緋倚在樓啟瑞懷裡：「瑞哥，我有點暈。」

    樓啟瑞輕刮她的臉蛋：「你醉了，我抱你到床上睡。」說著打橫抱起顏緋，放在了床上。

    當他剛剛將顏緋放在床上，準備撤手時，顏緋的雙臂忽然摟住他的脖子，也不說話，目光如水的看著他。

    樓啟瑞目光觸及她的，抱著她的手忽的加了力，顏緋感覺到了，她飛快的眨了眨眼，勾在樓啟瑞脖子的手動了動。

    一切盡在不言情，所有的情意都在兩人之間的對視。

    孟元譯的目光微微下滑，落在宋初一的臉上，眼底迅速閃過笑意，他想，導演肯定得喊卡。

    「卡！」

    果然，下一秒劉東強面無表情的喊了卡。

    宋初一立刻鬆開孟元譯，孟元譯順勢坐在床邊，宋初一很疑惑，她朝劉東強看去，在心裡仔細回想一遍剛才的戲，不論是節奏氣氛還是情緒都把握的很好，應該一條過的。

    劉東強指著她：「你的臉！趕緊給我把熱度消下去！太紅了，監視器都遮不住。」

    宋初一：「……」

    她條件反射摸臉，殊不知在眾人眼中，本來她紅的比較明顯的臉立刻更紅了，尤其是耳朵，紅如滴血。

    宋初一下床：「導演，給我三分鐘。」

    劉東強揮手，控制不住點了根煙，宋初一什麼都好，唯一一點，拍稍微親密點的戲身體就僵硬，且容易害羞上臉。

    副導演安慰他：「初一這孩子年輕，才剛出道，又不是科班出身，看樣子估計沒談過戀愛，害羞也正常。」

    劉東強看了副導演一眼，上次宋初一被汪緋下毒住院，他知道了宋初一和沐景序之間的關係。沒談戀愛？這丫頭的男朋友可不簡單！

    只是這些話不便說。

    他抽了口煙，沒再說話。

    *

    宋初一去了浴室，打開窗戶，冷風灌進來，臉上和耳朵上的熱意立刻褪了下去。

    金莉跟著她一起進來的：「已經不紅了，別吹了，當心感冒。」

    宋初一問她：「金姐，我剛才的臉真的很紅嗎？」

    金莉點頭。

    宋初一皺眉，金莉安慰她：「這也沒什麼，再說按照劇中人設，你和樓啟瑞是情侶，現在要做最親密的事，害羞臉紅也正常，劉導就是太嚴格了，一點點瑕疵都不能有。」

    宋初一閉著眼揉了揉眉心，再睜眼時，眼中已經恢復沉靜。

    「走吧。」

    孟元譯仍然坐在床上，他看著宋初一從浴室的方向出來，那一瞬間，孟元譯挑了挑眉，宋初一身上的氣質有了些許變化。

    「抱歉，導演，重新開始吧。」

    劉東強道：「再試試，如果實在抑制不住臉和耳朵的變化，就用粉底蓋住。」這也算是劉東強做出的退步了。

    重新開始。

    這一次成功的過了，接下來的這一條是事後鏡頭，這一條孟元譯得把外衣脫了，穿著裡衣，宋初一趴在他身上，兩人身上再蓋著被子。

    本來按照劇本孟元譯得把裡衣一併脫了，赤著上身，孟元譯說：「反正都拉燈，既然這樣，何不拉的更徹底。」於時上半身也不裸了。

    宋初一知道這是孟元譯在照顧她，她抿除雜念，趴在孟元譯身上。

    孟元譯想起沐景序說的『她容易害羞』，雖然她臉和耳朵控制著不紅了，但他還是能清楚的感覺宋初一的身體繃的厲害，好在有被子蓋著，看不出來。

    趁著還沒正式拍，孟元譯忽然拍了拍她的頭：「我怎麼感覺像抱著自己女兒。」

    接著又感嘆：「我要是年輕的時候結了婚，女兒也這麼大了，嘖，劉導，突然覺得這劇本讓我有種罪惡感。」

    有個膽大的女工作人員忽然大聲道：「天王，做不成你老婆，做你女兒也好啊。」

    接著大家都笑了起來，劉東強力喊幾聲嚴肅，說這是床戲，但說著說著，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看著床上那對，半晌來一句：「還真像父女。」

    孟元譯：「……」喂，他只是調侃一下，並不真的想被大家認同是爸爸輩的好嗎！

    宋初一捂著眼睛，低笑出聲。

    孟元譯低頭看她，脫口而出：「要不認我當個乾爹也行。」

    話一出口便覺不對，乾爹這個詞在娛樂圈裡可不是什麼好詞，他趕緊補救，摸著自己下巴道：「不行，我雖然年齡上能當你爹，但我不想多個這麼大的女兒。」

    於是大家笑著也就過去了，沒誰注意到這茬。

    有了這個插曲，這場拉燈的床戲徹底結束，收工的時候，有好幾個工作人員都在說，之後的拍攝再不會像今晚這麼輕鬆了。

    虐心也虐身。

    等宋初一補完受刑的那幾場戲，她的戲份離殺青也不遠了。

    七點開始拍的，拍遠不到十點，難得這麼早下戲，凌晨也沒戲，宋初一想著踩孟元譯的那許多腳，便對孟元譯道：「孟老師，我請你吃夜宵？」

    「行啊。」孟元譯摸了摸肚子，「正好有點餓了。」

    宋初一帶著金莉阿彬，孟元譯帶著他的倆助理，幾人一起去找了家串串店，擼串了。

    點餐的時候，宋初一手機響了，是沐景序給她打電話。之前完工的時候，她給他發了信息，一直沒回。

    當著大家的面，宋初一不好意思和沐景序通話，便掛了電話，在微信上回沐景序：【我們在外面吃夜宵。】

    【沐景序：我們？】

    【宋初一：我和孟老師。】順便拍了張圖片過去。

    手機那端，沐景序笑了，只要不是周一白就好。從始至終，他最忌憚的便是周一白。雖然他知道周一白不是他對手，宋初一也不會選擇周一白。

    【沐景序：好好吃吧。】

    災頓夜宵幾人吃的很歡樂，孟元譯私底下並不怎麼高冷，相反，時不時透露點頑皮，大概這便是所謂的男人年齡越大，玩心越大吧。

    起初阿彬還有些拘謹，之後放開了，開始和孟元譯拼酒，還對孟元譯表白，說他也是孟元譯的粉絲，成功的讓氣氛更加融洽。

    「咦，那是不是雪萊呀。」阿彬忽然朝前方一指。

    這個串串店裡每個座位都是獨立的，像一個個小卡座，四周都用一種半透明的紗圍著，既保證了相對的隱私，又能透氣，那紗布上還繡著各種各樣的食物，挺有趣的。

    這家店是名演員開的，所以來這裡吃飯的，大多數是演員，剩下的便是聞名而來的，又因味道很好，所以生意也很火爆。

    現在晚上十點半，有一半的座位都是滿的。

    阿彬指的是他們斜上方的一個卡座，進口正好對著他們，中間有根橫柱，以他們的位置，能看到雪萊，雪萊卻不容易看到他們。

    聽到阿彬這麼說，大家紛紛看過去，還真是雪萊，在她對面坐著一個中年男人，中年男人心情似乎很激動，聲音很大，隱約傳到他們這邊來了。

    「有什麼好看的，吃東西吧。」小江說，因為雪萊強吻孟元譯一事，讓她很討厭對方。

    倒是孟元譯多看了兩眼，隨後撤回目光。

    「那個男的打了雪萊。」阿彬又突然出聲。

    眾人再度朝雪萊看去，果然，雪萊偏著頭，捂著臉，男人的聲音又高了些：「你是想死嗎？你要真的想死，你現在就給我滾去死！」

    小江咋舌，雖然她不喜歡雪萊，但看到一個男人打女人巴掌，還是讓她不爽：「什麼人啊，居然打人。」

    宋初一皺了皺眉，還沒說話，孟元譯忽的起身。

    「譯哥。」小江瞪大眼睛，「你幹嘛去啊。」

    宋初一用紙巾擦了擦嘴：「一起過去看看吧。」

    中年男人氣憤不已，胸膛不住起伏，滿臉怒容，對面雪萊低垂著頭，不發一言，見狀，他更加生氣，又高揚起手，準備再扇一巴掌。

    動作卻被迫停住了。

    「大庭廣眾之下，男人打女人，終究不太好吧。」孟元譯擒著中年男人的手腕，聲音淡淡的。

    雪萊猛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孟元譯。

    「你是誰？」中年男人掙了掙手腕，沒掙動，他怒道，「我管教我侄女關你什麼事！」

    孟元譯淺淺蹙眉，他以為雪萊是被欺負，想著好歹在同一個劇組，她又身患絕症，所以才會想著過來幫她解圍。再者，就算不認識，他若是遇到男人打女人的場面，也不會當作沒看到一樣不管。

    倒沒想到這男人會是雪萊的叔叔。

    「沒人攔著你管教侄女，但這是公共場合，你是男人，動手打一名成年女性，覺得很光榮嗎？」孟元譯冷冷開口，目光冰冷。

    他演過太多戲，土匪，殺人犯，警察，皇帝等他都演過，當他把氣勢放出來後，中年男人哆嗦了下，想說的話咽了回去，看向孟元譯的目光帶了幾分害怕。

    「你先放開我，我不打她就是。」中年男人認慫。

    「孟前輩。」雪萊這會兒終於回神，下意識想要捂住自己臉上的五根紅印，她看到孟元譯身邊的宋初一，恍然大悟，估計是他們來這裡吃飯，然後看到她了。

    想到自己挨打的畫面被孟元譯看到，雪萊的臉色頓時白了不少。

    「你們認識？」中年男人得了自由，甩了甩生疼的手腕，不敢把氣朝孟元譯撒，便把氣撒在雪萊身上，怒聲詢問。

    雪萊不答，從錢包里取出一疊鈔票，遞給中年男人，道：「叔，你先回去吧。」

    中年男人毫不客氣從她手中劈手壓過這沓錢：「早給不就完事了嗎。」還想說什麼，但礙於孟元譯，便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中年男人走了之後，雪萊的神色鬆快了許多，她撥下頭髮遮住右臉上的痕跡，朝孟元譯彎腰：「謝謝孟前輩。」

    又朝宋初一彎腰，她想，孟元譯出來替她解圍，估計是宋初一讓幫忙的，否則自己昨天做了強吻孟元譯的事，就算孟元譯不介意，但肯定心中對自己不喜，更不會主動幫自己解圍了。

    宋初一拉住了她：「雪老師不用客氣，雖然剛才那位是你的親人，但你是公眾人物，若是被人拍到這幕，於你很不益。」

    雪萊看向她的目光充滿感激，知道宋初一說的是實情，她將眼中升起的淚意壓了回去，道：「我請你和孟前輩吃夜宵吧，還請你們不要嫌棄。」

    宋初一和孟元譯對視一眼，乾脆就在雪萊這個位置坐下。

    金莉看了眼，道：「我們回那一桌。」

    雪萊叫來服務員重新點串串，服務員送上三份水果拼盤，雪萊將其中一份的芒果挑出來，隨後才將果盤給孟元譯。

    孟元譯眯了下眼睛：「你怎麼知道我不吃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