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一記耳光

    211：一記耳光

    回到酒店房間，宋初一把林雲歡往浴室里推：「去洗澡吧。」

    整個劇組比較有錢，是以宋初一房間的配比很不錯，有一個挺大的浴缸。林雲歡把自己完完全全的沉在水裡，以這種方法，來哀嘆自己的初戀。

    其實在那間快捷酒店中醒來時，她就覺得不對勁了，只是因為喜歡，所以選擇相信林向森那套說法。宋初一闖進來後，對林向森的質問，讓她心中的懷疑越來越深。

    理智上，她告訴自己接受事實。

    情感上，她想讓自己僥倖一下。

    直到林向森以退為進要離開房間時，她看到了手機上的提示。她的手機植入了一個小程序，這個程序是她一個學計算機的表哥，無聊時拿她手機試驗，爾後給她弄的。

    如果有非本人操作她的手機，那個小程序會給出提示，說明她的手機被別人動過。其實這個小程序就是個雞肋，什麼用沒有。她的手機經常被別人借用，有段時間煩的她都想將這個程序給弄掉，最終想著這也是她表哥的一個小成就，便也算了。

    林向森對她解釋的是，她給宋初一發了信息，告訴對方她不回去了，如果她真的喝醉，發出這樣一條信息，雖然不太符合她的作風，卻也不是沒可能。

    但那得保證手機只有她一個人用過的情況下。

    當時房間裡只有她和林向森，除了林向森，還會有誰用她的手機？

    還有手機解鎖密碼，如果她想告訴林向森她手機的密碼，何必等醉了之後？

    她之所以沒當場揭發林向森的本來面目，一來，沒有鐵定的證據，畢竟她沒有受到侵犯。二來，也算是為這場她付出過真心的戀情，畫上一個不那麼難看的句號。

    只是，胸腔那個位置，刺疼刺疼的。

    直到呼吸不過來時，她才從水中探出頭，外間，宋初一鬆了口氣，將眼靈收了回來。

    眼靈繞著宋初一腦袋飛，嚶嚶嚶：「你這是偷窺。」

    宋初一準確的彈了彈它的小身體：「我這叫關心。」

    過了半個小時，林雲歡從浴室走出來。

    宋初一遞了杯牛奶給她：「喝吧，喝了睡。」

    林雲歡在浴室一直忍著沒哭，被人騙了感情，好歹其他地方沒有受到傷害，已經是萬幸了，有什麼好哭的。

    可面對宋初一一句雲淡風輕的話，仿佛之前發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林雲歡再也忍不住，眼淚決堤似的從眼眶中流出來。

    「初一，對不起。」哭出來後，她不敢看宋初一。

    這一次，若不是初一，她會怎樣？

    宋初一嘆了口氣，上前幾步，摟著林雲歡的腰，將她按在床邊，再把牛奶塞到她手中：「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麼，你沒有對不起誰。」

    林雲歡蠢嗎，在別人看來，自然是蠢的，竟然相信網戀的男友，就算出了什麼事，也是她活該。

    可在宋初一看來，林雲歡不及前世的她一半蠢。

    前世的她，那才叫蠢，用了十年，才看清一個男人的真面目。

    林雲歡抽抽噎噎將她如何發現的告訴宋初一，宋初一拍了拍肩膀：「你能自己醒悟發現，自然是好的。何況，你來這裡，不也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騙子嗎。而今得知他真面目，也是好事，免得陷太深，到時候更加痛苦。」

    林雲歡點頭。

    「你打算怎麼辦？」宋初一問，「直接將這件事揭過，還是教訓對方，讓自己出口氣？」

    林雲歡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我有兩個案，第一個一刀兩斷，好聚好散。」

    「第二個。」林雲歡道，「建立在第一個不成的基礎上。」

    宋初一挑了下眉。

    林雲歡小口小口喝掉杯中的牛奶：「初一，你放心吧，這一次我不會再讓自己受欺負的。」

    林雲歡只是在感情上單純了點，但她本身的性格是強勢的。當初宋初一被鄭元芳等人欺負，開始反抗，她看到宋初一漂亮的反擊時，覺得宋初一很有意思，所以和宋初一做朋友。之後更是為了宋初一，與鄭元芳等人開懟，完全不懼怕鄭元芳那個小團體。

    宋初一看出林雲歡眼中的堅定，笑了笑，心中對林雲歡的那縷擔憂頓時消散無終。

    她相信林雲歡會處理好的。

    *

    與此同時，孟元譯也洗漱好躺在柔軟的床上，他拿出手機，也不管沐景序能不能接收，徑直發了條信息過去：「什麼時候回來？再不回來，你的小姑娘要被搶走了。」

    意料之中的沒有回應。

    想了想，孟元譯又點開微博，搜索宋初一的微博，他很少用微博，一年都發不了幾條微博。人老了，不愛玩這種年輕人玩的APP，有那時間，還不如多收藏幾個小玩意兒。

    然後他發現，宋初一的微博關注了他＿劇組裡幾個主要演員互相之間都關注了，這是正常現象。

    除了宋初一，還有其他好些演員也關注了他。

    孟元譯的微博粉絲數不高，只有三千多萬，主要是他太低調，低調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他有微博。

    上一條他發的微博，還是去年養傷期間的一療養照片。

    他的微博關注數是1，還是自動關注的的微博本身，幾秒過後，他的關注數變成了2。

    ——他回關了宋初一。

    這樣貌似不太好，於是孟元譯又將其他幾個關注他的演員回關了。汪緋也關注了他，孟元譯對此女有點印象，遂略過了她。

    這下順眼多了，也不會有人想歪。

    孟天王放下手機，滿足的睡去。

    ＊

    第二天，宋初一去往片場，林雲歡則去找林向森，宋初一叮囑她：「有什麼情況就給金姐打電話。」她怕林雲歡打電話過來時，她在拍戲，所以讓林雲歡給金莉打。

    同時，她還讓阿彬陪她一起，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林雲歡沒有拒絕。

    兩人分離。

    本來宋初一打算請假陪林雲歡一起去的，林雲歡沒有同意，初一已經幫了她那麼多，她不能事事都依賴初一。

    這件事，她得親手了結。

    *

    宋初一中場休息的時候，聽到旁邊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孟天王回關我了！」

    她轉頭一看，是個年輕的姑娘，有些熟悉，應該是劇中的演員，飾演某個角色。

    姑娘旁這還有個青年，青年道：「那有什麼，我也被回關了。」

    這兩人專業配角戶，演過多部戲，沒什麼名氣，屬於十八線，像他們這樣的小演員，能得到孟元譯的回關，確實是值得興奮的事。

    「我感覺孟天王是批量關注的我們。」青年說。

    姑娘正翻著孟元譯關注的消息：「應該是，我看了下，全是我們劇組裡的演員。」

    宋初一找了個時間看手機，果然，孟元譯也關注了她。

    「誒，汪緋沒被關注呢。」有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

    「真的耶，這下汪緋怕不是要嫉妒死。」

    「嘖，可人天王想關注誰就關注誰，她不被關注，說明天王討厭她唄。」

    「就她那樣，天王不關注她也正常。」

    「小聲點，她來了。」

    ……

    如這些人所說，汪緋快要氣死了，孟元譯回關了所有關注他的人，唯一沒有回關的，便是她。

    於她來說，是赤裸裸的嘲笑，四周偶爾傳來的不屑聲，更是讓她靜不下心，她本來背台詞就不行，靜不上心的狀態，更是難上加難。

    她目光轉向另一個方向，那是宋初一休息的地方。她其實也不一定要孟元譯回關她，但是孟元譯回關所有人，卻不回關她，無疑是在她臉上打了個響亮的巴掌。

    而他之所以對她印象差，只怕也是因為宋初一，是以，她將一腔怒氣全往宋初一身上放。

    今天宋初一的戲是一段受刑戲，汪緋演的女二叫於姝妍，戲份不少，是一個相當壞的女性角色。顏緋和於姝妍均是組織的人，於姝妍在侵略者方當臥底，可後來她愛上山木田，被山木田策反。

    顏緋之所以被山木田逮到把柄，帶到隱秘地方，迫使顏緋露出馬腳，其中少不了於姝妍的推波助瀾。

    之後顏緋屬於黨組織的身份被揭露，山木田要從她口中獲取情報，以酷刑逼供顏緋。

    山木田此人，深諳御下之道，於姝妍能為了他背叛黨組織，說不定哪天，又轉向了。

    於是為了徹底讓於姝妍傾向他，畏懼他，在逼供顏緋時，山木田帶上於姝妍，並讓於姝妍親自對顏緋動刑。讓她不再用任何退路。

    之所以為不殺於姝妍，是因為於姝妍對山木田來說，還用利用價值，利用於姝妍的身份，他還可以讓於姝妍繼續打入黨組織。如果顏緋這裡得不到有用消息，於姝妍也可以繼續用。

    也就是說，於姝妍存在的作用，便是備胎之選。

    戰爭年代，侵略者的刑訊逼供手段十分可怕，只要到了他們手上，除非是鐵骨錚錚，否則，沒人能承受住那可怕的酷刑。

    而對於女人來說，一些酷刑更為可怕。

    所以想要打開一個女人的心理防線，比打開男人的更容易。山木田自詡自己是君子，是以打算採取溫柔的法子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給顏緋上的第一道刑，針刑。

    用五厘米長的繡花針，沿著指甲縫往裡扎，十指連心，幾乎沒有一個女人，能抵擋住十針。

    他審問的女叛黨當中，最多堅持的是七針。

    一切準備就續。

    顏緋衣衫凌亂的坐在陰暗逼仄的刑室，四周全是各種各樣冷冰冰的刑具，許多刑具上染著暗紅色的血，昭示著有多少人折在上面。

    顏緋坐在髒污的地上，很平靜，從進入納美川的那一刻開始，她就預料到了今天，只是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凌亂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聽到聲音的顏緋抬頭，山木田走了進來。顏緋瞳孔劇烈收縮，她收縮的原因不是山木田，而是跟著山木田走進來的女人。

    顏緋平靜的臉上現出波動，看著於姝妍和山木田親密的動作時，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去吧。」山木田看了眼顏緋，對著於姝妍道，爾後坐到旁邊的凳子上，翹起二郎腿觀望。

    「很意外是嗎。」於姝妍走到顏緋身邊，嗤笑一聲，「顏大小姐，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不配。」

    她鉗住顏緋的下巴：「現在你是階下囚，只要你說出毒蛇的下一步動作，我保證，沒有任何人傷害你。」

    「你拿什麼保證？」顏緋目光不偏不倚，直直的刺入於妹妍眼中，直達內心深處。

    於姝妍下意識想避開她的目光，卻又在瞬間反應過來，顏緋現在只是階下囚而已。

    「姝妍小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山木田淡淡插了句。

    「是嗎？」顏緋看著於姝妍，輕笑，「我記得山木田君已經有了五位太太，你是要做他的六姨太嗎？」

    那笑容含著譏嘲與輕蔑，於姝妍大怒，一巴掌朝顏緋扇了下去。

    速度很快，啪的一聲，聲音非常響亮。

    打耳光這個動作，劇本里是沒有的。

    宋初一歪著頭，舔了舔嘴唇，嘗到了鐵鏽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