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嚇到你了

    188：嚇到你了

    「我沒事。」宋初一撐著手從地上站起來，向眾人示意。

    洪偉走過來，怒道：「道具師呢，為什麼不好好檢查！」

    道具師匆匆忙忙跑過來，不住道歉，沒有在開拍前將道具檢查好，以致演員受傷，這種情況確實是道具師的不負責任，劇組或演員若追究起來，夠他吃一壺。

    宋初一沒說什麼，輕描淡寫的揭過去了，但她心神很寧，以至於接下來的戲，她連拍好幾條都沒過。

    「抱歉。」宋初一揉著眉心，對她面前的陳微生道，因為她的關係，陳微生已經陪她連拍三條了。

    周圍的人也有點奇怪，宋初一很少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重拍，為了節約時間，她每一場戲儘量做到一條過。

    陳微生並沒介意，看了眼宋初一，關切道：「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宋初一還沒說話，洪偉已經拿著喇叭吼：「宋初一，你狀態不好，在旁邊調整一下，其他人準備，拍下一場。」

    宋初一鬆了口氣，去往旁邊，這股突如其來的慌亂讓她很不安，她去暫時充當她助理的工作人員那領回自己手機，想了想，給沐景序打去電話。

    ——空號。

    宋初一的手指攥緊，她下意識的重撥了，卻沒想到，這一次竟然不再是空號，撥通了。

    「初初。」是沐景序的聲音，很平緩。

    不知為什麼，一聽到沐景序的聲音，宋初一慌亂不已的心忽然安定下來，她長長的舒了口氣，暗想自己太……嗯，一時想不出好的詞語來形容自己。

    半晌，她低低的嗯了一聲。

    「給我打電話，是想告訴我答案了嗎？」沐景序的聲音很低，還帶著一縷笑意。

    宋初一臉忽的就紅了，然後想起李華揚，心中湧起的羞意瞬間被沖淡不少，她抿了抿唇，避開這個問題：「你在哪？安全嗎？」

    「很安全，壞蛋都被我解決了。」他輕聲道。

    宋初一忽然覺得不對勁，到底哪裡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還沒等她想清楚，又聽沐景序道：「我想知道答案，告訴我好嗎？」

    宋初一心跳加速：「你在哪？！」

    「……」手機那端沒有聲音。

    兩秒後，沐景道：「你回答我，我就告訴你。」

    這樣的語氣又讓宋初一產生一種自己是否預料錯誤的感覺，她頓了頓，剛要說話，手機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你他媽趕緊答應行不行，你不答應，他就不進搶救室！」

    「什麼意思？」宋初一心臟猛的一沉，大腦忽的空白，竟不知該作何表情。

    「什麼什麼意思，頭兒他受傷了，現在正要推進搶救室，等著你回話。」倉鼠非常不耐煩，本來安靜的背景音忽然嘈雜，宋初一還聽到了紅狐等人急切的聲音，

    「按壓！止血！」

    「不能再耽誤了，馬上進搶救室！」

    ……

    她聲音發乾：「你們在哪？」

    「告訴你在哪你也趕不過來，」倉鼠吼，「你他媽快點！」

    手機似乎又到了沐景序手中，他的聲音非常輕：「初初……」幾乎是呢喃聲。

    宋初一不知道，她的眼淚唰的就溢了出來，她一字一句道：「沐景序，我不管你受了什麼傷，你聽著，我要你活著回來站在我面前，聽我答應你。」

    「好……」

    然後是更嘈雜的聲音，宋初一腦子懵懵的，保持著握著手機置於耳朵邊的動作，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過了大概有半分鐘的時間，手機里再度響起聲音，換了紅狐：「小初一，你別擔心，頭兒不會有事的，我們都戴著你給的紅繩。」

    空白的大腦隨著這句話開始有了思考能力，對，還有吞噬種呢，只要不是嚴重到根本沒法治的狀態，那麼沐景序肯定沒事的。

    「他傷到哪了？」她問，「我要聽實話。」

    紅狐嘆了口氣：「中了兩槍，槍傷不麻煩，麻煩的是有顆子彈在體內爆炸了，」說到這，紅狐氣鬱的『操』了聲。

    「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馬上趕過來。」宋初一道。

    紅狐沉默片刻，報了個地址，宋初一喉中一哽，那明顯是個國外地方。紅狐道：「你來不了，安心等消息，頭兒會沒事的。」

    「就沖你說的那句話，他也會沒事的。」

    宋初一咬了咬唇，力持鎮定：「還有沒用的紅繩嗎？」

    「有。」

    「全戴到他手上。」

    紅狐也沒問什麼，答應下來。

    掛斷電話，宋初一扶著旁邊的牆，低垂著頭。

    有吞噬種，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初一，你在幹嘛？」身後傳來趙流川的詢問。

    宋初一轉過身：「沒事。」

    趙流川看著她，臉色一變：「你哭了！」

    「哭了？」宋初一愣住，抬手往臉上輕撫了下，濕的。

    她眼中閃過迷茫，剛才她哭了？

    「誰欺負你了？」趙流川關切的詢問，同時往身上摸，想來是想摸紙巾，但穿的是戲服，沒有放紙巾的地方，只得作罷。

    「沒有。」宋初一扯了扯嘴角，「我在醞釀情緒，剛才一直不過。」

    這倒有可能，趙流川很快就相信了：「你也別太逼自己了。」

    宋初一輕輕點頭，看出宋初一不想說話，趙流川善解人意道：「那你再想想，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叫我一聲。」

    於是走開。

    但走了一截後，趙流川忽然覺得不對勁，之後要拍的片刻，宋初一沒有哭戲啊。

    或者，她醞釀的不是下一段戲？

    *

    接下來的戲，宋初一實在沒辦法集中精神，不得到沐景序平安無事的消息，她實拍不下去。

    眾人很奇怪，自從她從攆轎上摔下來後就不對勁了，洪偉問她是不是摔到哪，否則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宋初一苦笑著搖頭：「個人原因，抱歉，洪導，我請半天假吧。」

    她臉色慘白，看起來很是嚇人，洪偉皺眉：「真的不是身上不舒服？我讓人送你去醫院看看。」雖然演員生病耽誤進程，但總不能讓人帶著病熬著拍，總要送醫院看看。

    「不用。」

    洪偉無奈，最後准了她半天假，宋初一併沒有回酒店，而是待在片場的休息室，一直等著消息。

    直到晚上七點的時候，她收到紅狐的來電：「一切順利。」

    宋初一一直懸著的那顆心落了回去，晚上的戲沒再耽擱，一切如常。

    第二天，宋初一接到沐景序的電話，沐景序開頭第一句便是：「嚇到你了。」

    他的聲音很虛弱，宋初一卻很高興，只要他沒事就好。

    兩人沒有多說，沐景序也是剛醒，說不了幾句話便昏睡過去，之所以打這個電話，是不想讓宋初一擔心。

    一周過後，沐景序等人回國，沐景序直接住進自家的療養院，宋初一得到消息後，再一次任性的向洪偉提出請幾個小時的假，爾後去往療養院。

    紅狐來酒店接的她。

    他對宋初一道，本來沐景序受傷一事是不準備告訴她的，恰好她打了電話。

    她不知道，就算她撥的號碼，這邊語音播報是空號，但沐景序那邊通過設備也能得知宋初一撥了號碼。

    也正是如此，沐景序才將號碼設置回來，宋初一撥第二次時，撥通了。

    沐景序怕自己挺不過，所以才想得知宋初一的答案，加之那時意識有些朦朧，理智便打了折扣。

    宋初一聽完後，默然。

    「小初一。」到達療養院時，紅狐道，「以前我們都覺得頭兒只是把你當成一個小孩兒一樣，你救了他，又是一個人，孤零零的，他把你納入羽下也沒什麼。我們從來沒想過他會把你放到心尖兒上。」

    「你知道他為什麼受傷嗎。」

    宋初一抬頭。

    紅狐深深的凝視著她，沒了往昔嘻皮笑臉的模樣：「還記得上次你在療養院替他畫的那張畫嗎，他一直隨身攜帶，就是為了撿這張畫。」

    後面的話，紅狐沒說了。

    宋初一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