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雙倍還來

    宋初一拿出無憂的專屬手機給宋國強打去電話。

    「神醫，你真的能治我的骨癌嗎？」沒有人不怕死，尤其是宋國強這樣的人，最是怕死。

    透過變音軟體，宋初一的聲音變成平緩的男中音：「我不會砸了我的招牌，準備好三十萬了嗎？」

    「能不能少一點，我們拿不出三十萬。」

    「三十萬，兩條命，不高。」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腳步聲，似乎宋國強走到另一個地方，他壓低聲音道：「您的意思是，十五萬一條命，那隻治我，怎麼樣？」

    宋初一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以宋國強的性格，她早就料到他會這樣說：「我看資料顯示你的妻子似乎也患有怪病，連醫生都沒辦法，你是想放棄你妻子？」

    宋國強支支吾吾：「暫時拿不出三十萬，只能先治一個，等我好了，我去工作攢錢，到時候再請您治她就好。」

    「好呀。」

    「那您什麼時候能來替我治，我疼的受不了了。」宋國強的聲音嘶啞疲憊，每天的骨疼幾乎耗去他半條命。

    「我可以現在就過來，把地址發過來。」

    宋國強大喜，掛了電話後立刻將地址發過來，醫院的診治通知書下來，告訴他他只能等死，如果住院治療或許多活一段時間。而今劇痛的折磨已經讓他沒有心思去疑惑無憂是否真的能替他治好骨癌，他已經將全部希望寄托在無憂身上。

    宋初一看了下地址，竟然是間賓館地址，呵。

    她將手機拿在手裡把玩了會兒，然後撥通朱秀琴的手機。

    對朱秀琴說出對宋國強說的一模一樣的話。

    三十萬，兩條命。

    朱秀琴接電話的力氣還是有的，當聽到無憂的話後，她下意識看了眼身旁，剛才宋國強起身出去接電話了。

    她吃力起身，將自己鑽進被子裡：「無憂神醫，我們只拿得出十五萬，你先替我治。」

    「那你丈夫呢。」

    「等我治好，我再想辦法攢錢請你替他治。」她受夠了每天感受生命逝去的折磨，總怕哪天睡過去就再也醒不過來。

    她才四十歲，還這麼年輕，不想死。

    「好啊。把地址發過來。」

    朱秀琴掛斷電話，虛弱喘息，不能在家裡治療，附近有間賓館，在那裡比較合適，於是她將賓館的地址發給宋初一。

    現在要想辦法怎麼把十五萬取出來。

    同樣的，宋國強也在想。

    宋國強讓宋梓辰去取，朱秀琴讓宋梓玉去取。

    這番操作自然很快就被發現，宋國強和朱秀琴大吵起來。

    「只有十五萬，這錢是靠我拿回來的，我是一家之主，當然是先治我。」

    「我為這個家這麼多年付出多少？醫生說你還有兩個月時間，可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自然先治我。」

    「老子是你男人，是這個家的頂樑柱，這麼多年你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是我花錢給你買的？現在想先治你，做夢！」

    「宋國強，這種話你都說得出口，我是你老婆，你老婆快死了，難道不應該先治我？！」

    ……

    兩人吵的不可開交，污言穢語互相攻擊，宋梓玉和宋梓辰站在臥室門口，看著他們吵，過了會兒，宋梓辰道：「治病得花十五萬，我不管你們誰先治，我們家總共就只剩下這麼點錢，你們若是花了，我的醫藥費怎麼辦？」

    吵的面紅耳赤的夫妻臉聲音戛然而止，齊齊轉頭看向宋梓辰，宋國強臉色駭的嚇人：「你說什麼？」

    「我和你媽命在旦夕，你竟然還在想著你的醫藥費？」宋國強一步一步走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一巴掌，「我這麼多年花錢養你，竟然養出一個白眼狼來！」

    宋梓辰手和腳都打著石膏，鼻樑上包著紗布，宋國強這巴掌正好打在他鼻樑上，宋梓辰悽厲的痛叫出聲，朱秀琴撲過來打宋國強，邊打邊尖叫，臥室亂成一團。

    宋梓玉退到客廳，看著這一幕，眼中滿是厭惡。

    過了會兒，她進入自己房間，拿出一個盒子，扔向混亂中間：「把這個拿去當了。」

    盒子打開，露出裡面一顆水藍色的寶石。

    那是她剛進劉家時，劉琮買給她的，價值二十多萬，被掃地出門後，劉琮將送給她的珠寶首飾全部收回，唯有這顆藍寶石，被宋梓玉死死藏了起來。

    她壓根沒打算將寶石拿出來，她可以不管宋國強，但是，她不能不管她媽。

    ＊

    宋初一併沒有動身，她估算著時間，然後給宋國強打去電話：「抱歉，我找錯路了，估計要等一會兒才到。」

    宋國強艱難出聲：「神醫，您稍等一下，我們能拿出三十萬，但是需要點時間，明天，明天我們就能籌好。」

    「行，那我明天再來替你們治。」宋初一說，「只要你們出的起錢，我就能替你們治好，治不好，你們砸了我招牌，我把錢退給你們。」

    「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宋國強神經質的嚷嚷。

    宋初一掛了電話。

    她知道宋國強和朱秀琴會吵起來，所以才等了等打電話過去，沒想到宋國強居然有辦法籌到三十萬，不過，無論宋國強那邊發生了什麼，三十萬她是必得的。

    第二天，宋初一扮成無憂如約到達宋家租的房子，為了不讓他們有絲毫能發現她身份的可能，宋初一穿的內增高，全身捂的嚴嚴實實。好在他們當初打聽的有關無憂治好的案例中，無憂都是這副打扮，是以他們也沒生疑。

    宋初一利用黑氣侵蝕自己喉嚨，因此出口的聲音非常難聽，根本不會將她和宋初一聯繫在一起。

    等治完後，宋梓玉忽然出聲道：「神醫，您能替我重塑身形嗎？」

    宋梓辰也急切的問能不能將他的鼻樑手臂治好，雖然他們都不知道神醫是如何治療的，但是看宋國強和朱秀琴輕鬆的神情以及恢復血氣的臉色，便也不再懷疑。

    宋初一看著這兩人，無聲的笑了兩下，也沒說話，轉身走出宋家，她拿出手機，看著手機上進帳的三十萬，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

    她取出十五萬，用袋子裝好，匿名捐給一家福利院。

    宋家，終成過去。

    ＊

    日子平靜下來，宋初一專心學習，也沒忘了她的繪畫，周末的時候，她經常去往一些畫展參觀，拓寬眼界。

    同時她報名參加了陽市辦理的青少年繪畫大賽，獲得第一名。

    小沐沒再聯繫她，但是她無意間從周一白那裡得知一件事，不久前，國家總理遇刺。

    總理遇刺的時間，和小沐回來的時間吻合。

    難怪小沐說暫時不能來看她，總理遇刺可不是小事，宋初一無法做其他，只能在心裡送上祈禱和祝福。

    時間匆匆而過，一年時間，眨眼而過。

    宋初一進入高三下學期，黑板旁邊掛著日曆，距離高考還剩九十天。

    最後幾個月了，班上的氛圍緊張起來，平日裡愛玩愛鬧的學生也都老實起來，天天坐在椅子上埋頭戰題海。

    一摸已經結束，宋初一仍然是年級第一，她已經成為年級第一霸榜者，沒誰能撼動她的地位。

    這天，她接到吳健打來的電話，宋初一正在考試，她掛了電話，但很快，吳健又打了過來。

    吳健是個很有分寸的人，如果她掛了電話，說明她在忙，吳健絕不會再打，但他現在卻打第二遍，定是有什麼急事。

    宋初一舉手：「老師，上洗手間。」

    「去吧。」老師和藹道。

    宋初一進入洗手間，這時，吳健已經在撥第三個電話了。

    「一姐，我們店被砸了！」她剛一接起，就聽到吳健急促的聲音響起，帶著憤怒，「來一堆人，什麼也不說，抄起東西就砸，砸完就跑了。」

    宋初一臉色沉了下去：「你受傷沒有？」

    「我攔了下，挨了兩棍子。」事實上不止，吳健腦袋後面破了條口子，正汩汩流血。

    「報警了嗎？」宋初一問。

    「報了。」吳健說，「但是還沒來。」

    「那些人有說什麼話嗎？」

    「沒有，一句話都沒說，一個個長的凶神惡煞的。」

    「行，我知道了。」宋初一說，「有什麼後續你再通知我。」

    宋初一掛了電話，她在原地走了兩步，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去砸無憂店。

    無憂店裡什麼也沒有，他們接單的速度也不快，平均每三天接一單，而且無憂社的名頭已經打響出去，在平民百姓里，無憂是神一樣的存在。

    就連有些達官貴人也前來詢問，但稟持著疑難雜症這個門檻，大部分達官貴人都被拒之門外。

    難道是無憂社拒絕了某人，引起對方的嫉恨，所以前來砸店發泄？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宋初一眉頭緊鎖的走出洗手間，想著事情的她沒看路，砰一下撞到人。

    「發生什麼事了，心不在焉的？」——是周一白。

    宋初一抬頭，揉了揉撞紅的額頭：「沒什麼，在想考試的題。」

    周一白失笑，拍了拍她的肩：「去吧，好好考。」

    看著宋初一進入教室，周一白皺了皺眉，轉身離開。

    等考完試後，宋初一再給吳健打電話，吳健說警察來了，立了案，說是會好好查。店裡的攝像頭也被打壞，完全看不到那群人長什麼模樣。

    宋初一抽了個時間當作顧客一樣去店裡看，店面玻璃被砸碎，店裡的椅子砸爛，雪白的牆面潑上紅色的油漆，乍一看像血，很是驚悚。

    吳健後腦勺的傷已經縫了起來，他憤怒的搓著手，放狠話：「也不知是哪群小癟三，別被老子逮到，不然老子非廢了他們不可。」

    「先把店恢復吧。」宋初一替吳健將腦後傷口產生的黑氣煉化，「無憂社名聲越來越響，招人妒忌再所難免，你把之前過濾掉的那些資料全發給我。」

    「好。」

    「你仔細想想，那些人真的一句話都沒說過？」

    吳健努力回想，最後無力搖頭。

    怕引起懷疑，宋初一沒有在店裡多待，她回到家中，開始慢慢查看那些資料，看了幾個後，又覺得自己方向沒走對，這些過濾掉的資料很多，她就算看完，也沒辦法。

    突破口在那群砸店的人身上，找到他們才知道他們砸店的原因是什麼。

    店裡的監控雖然壞了，但是街道的監控總不會也壞了吧。

    好在她想到的，來處理這件事的片區民警也能想到，到交警大隊中查了路控視頻，將這群人查了出來。

    宋初一讓吳健全權辦理此事，到最後把結果告訴她就好，吳健憋了一肚子氣，滿口答應下來。

    誓要讓這群人賠店裡的重裝費，還有他被打的醫藥費以及精神損失費。

    但很快，事情超出宋初一的預期，吳健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