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章

    穆弦,穆弦。

    不要這樣看著我。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加不知道,將來還會發生什麼……

    我看著他清秀容顏、冷冽雙眼，心臟好像被一隻手沉沉按住。

    白光不知何時已經褪去,我重落回地面。可雙腿就像灌了鉛,動不了。

    如果走過去,他會說什麼？他會怎麼做？

    這時,他低頭對通訊頻道說了句什麼,戰機群一個整齊側翻，飛離了我視野。廣闊太空背景里，只剩他一架戰機，停我面前。

    星光繁密閃爍著,橘紅恆星正他背後緩緩升起,又是斯坦星一個早晨。原本暗沉戰機被鍍上一層金光,他頎長身軀仿佛也浸那光芒里，越來越朦朧、越來越刺眼。

    這一幕如此壯觀而美麗，他看起來就像天使降臨。

    可我站陰暗機艙里，心中只有無助、恐懼和委屈。

    忽然，一道柔和淡藍色光澤籠罩住我。我感覺到身體被托起，緩緩朝前飄去，他機艙門徐徐打開，他鬆開安全帶，從駕駛椅上站了起來。

    他要我過去。

    可是，他還相信我嗎？

    就算他相信我，我現殺了人，我是罪犯，他帝國還會放過我嗎？

    還有那句「殺了他」……我能力和身份如此詭異，我會不會某一天，殺了穆弦？是不是有人控制著我？我看不到角落？

    這些念頭一湧進腦海，我就遲疑了。同時感覺身體一熱，白光重浮現，就像是與藍光抗衡著，我身體停住不動了。

    停離他十來米遠空中，不動了。

    他已經從座椅起身，大概是看到這一幕，身形一頓，站原地沒有動。光芒太耀眼，我看不清他表情，可我知道他正沉默注視著我，注視著身體發光我。這讓我心裡越發難過起來。

    「穆弦，我不想殺他們。」我大聲喊道，可機艙已經跟真空宇宙相連，我聲音仿佛也被宇宙吞噬了。

    他看著我，忽然轉身，朝機艙門走去。

    他要出來了，他要走向我。

    我心撲通通加速，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往前走了一步。

    這讓我心頭一酸。

    我是多麼想跟他抱一起，聽他說：「別怕，我來處理。」

    ……這念頭驅使著我，也一步步朝他走去。

    就這時，腳下機艙劇烈一晃。

    我一怔，身體已經自發飄了起來。誰知四面八方艙壁，同時傾斜顛倒！梯形機艙口，竟然開始我眼前旋轉。

    不，是整個飛船旋轉！

    一切天翻地覆，艙內屍身血塊四處橫飛。我一下子就撞了艙壁上，不痛，但是懸浮我，根本無法如此顛簸環境中控制方向，跌來撞去。

    發生了什麼？難道這艘飛船失事了？

    可當我倉皇抬頭，卻看到穆弦飛機也劇烈旋轉。它就像是被一股巨力撞擊著，超速往後翻飛出去，瞬間就不見身影！

    「穆弦——」我大喊一聲，跌跌撞撞往外飛去。

    終於脫離了機艙口，漂浮到太空中，我看清周圍一切，驚呆了。

    身後飛船像是被無形手拖拽著，朝著無底太空速旋轉墜落，頃刻就變成了一個遙遠影子；

    周圍還有很多戰機，他們就像一塊塊破布被撕來拽去，翻滾著、撞擊著，一艘艘不斷往下，墜入斯坦大氣層，燃起火球，灰飛煙滅。我根本分不清穆弦哪裡！

    而正前方，一輪通紅恆星，就我眼前膨脹著，以肉眼可見速度緩慢膨脹著，越來越紅，越來越大。我甚至看到她表面一個個黑色漩渦，一塊塊刺眼耀斑。

    看著眼前一幕，我只覺得全身仿佛都被恐懼包裹住，僵硬而冰冷。

    我忽然就想起從幾個月前起，每天一出門，就用生化服包裹得嚴嚴實實莫林——他說恆星黑子活動達到周期性高峰，對機械性能產生了影響，但並不嚴重。

    可今天情況已經不是可以用「嚴重」來概括。

    難道，這次不是普通恆星黑子風暴，而是……嚴重災難？

    我沒有時間細想了。

    因為我看到，恆星表面一束橢圓形金色物質拋射出來，同時，一股灼燙氣流迎面就撞擊過來。我心頭一驚，全身白光大亮。可身體還是被撞得不由自主往後飛去。

    那滾燙氣流竟然廣闊得無邊無際，我就像一個陀螺，裡面速旋轉翻滾。我嚇得魂飛魄散，拼命蓄積體內溫熱力量，可還是停不下來。我其中橫衝直撞，朝斯坦星大氣層墜去。

    顛簸視線中，我看到星球表面狀況，再次震驚了。

    朦朧大氣層表面，形成一個個巨大淺淺漩渦；藍色海洋隱隱翻騰；整顆星球仿佛都微微顫抖……這一切從太空中看起來很慢，很柔和，可我能想像，發生地面，這一切多麼恐怖。

    轉眼間，我已經跌入了大氣層。

    眼前一幕是如此壯觀而恐怖——極高極陡雲牆，像是由一層層波濤洶湧海浪堆積而成，他們就像萬丈高樓，遮蔽住天空，包裹住地面，從四面八方將我包圍。而我是如此渺小，渺小得像一顆沙塵，任何一塊烏雲，都能將我埋葬。

    我整個身體，我所有感覺，已經被無邊恐懼吞沒。

    我聽不到自己呼吸，我肌肉和血脈好像同時僵硬，我腦子一片空白。

    時空仿佛靜止了，天地間只有我，我像一具死屍，墜入無底深淵。

    渾渾噩噩間，我忽然瞥見遙遠雲牆，破開一道豁口。一架籠罩著藍光戰機陡然就沖了進來。

    看著它，我整個人仿佛從噩夢中驚醒。

    氣流還翻滾，熱浪還攪動。我還翻飛下墜。

    那艘戰機也顛簸搖晃得厲害，時而一頭撞進雲牆，時而失控般驟然下墜。可每一次，它都從困境中奮力拔起，然後藍光大盛，一個加速，朝我直飛過來。

    我眼眶瞬間就濕潤了，所有聲音，所有恐懼，仿佛瞬間遠離。我只看到它顛簸著，縱橫著，朝我越來越近。我看到玻璃艙後高大而清冷身影，看到俊秀如畫容顏。那清秀修長雙眼裡寫滿暗沉焦灼，他嘴動，他正無聲呼喊我名字——華遙！

    我全身細胞仿佛重活過來，白光變得加熾亮。可也許是我還控制不好力量，我身體搖晃翻滾得加厲害，反而離他越來越遠。

    他一個側翻，又跟了上來。

    恆星還爆發，行星還咆哮，而我力量又雜亂無章。我們像兩片樹葉，大浪里翻滾，時而忽遠忽近，時而錯身而過。可不管離多遠，被藍光包裹戰機，總會追上來。

    淚水大滴大滴墜落，白光中幻化成泡影。我心忽然奇異平靜下來，溫暖起來。我想我還怕什麼呢，天崩地裂時候，我穆弦，穿雲破風而來，緊緊追逐著、保護著我，他跟我一起，不離不棄。

    什麼時光族，什麼威脅，根本變得不重要。天地間只有他，天地間只有我。

    我從沒像此刻，想要靠近他，想要依偎到他懷裡。

    可就這時，我忽然看到前方雲牆被巨大陰影籠罩，穆弦臉上浮現震驚。我回頭一看，就見身後那堵雲牆仿若連綿高山雪崩，朝我們傾倒下來。

    ***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

    醒來時候，我感覺到鼻腔和嘴裡全是澀澀灰土，嗆得我連聲咳嗽。然後，就聽到了此起彼伏哭泣聲。

    我還活著！

    意識到這一點，無法言喻悲喜湧上心頭！我飛從地上爬起來，面前是一望無際殘垣斷壁，僅餘十數幢摩天高樓，殘破屹立著。我站一條凌亂長街上，倒塌房屋掩埋了所有路面，許多人灰頭土臉躺廢墟里，不知死活。還有一些人跪殘垣前，或者嚎啕大哭，或者無聲抽泣。

    遠遠望去，整個帝都仿若煉獄。

    而天空上，透過厚厚烏黑雲層，竟然還能看到昔日圓盆般大小恆星，如今看起來足足有兩倍大，並且紅熾得就像隨時都會爆炸。

    我心重重一沉，完了，恆星真異常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弦呢？他哪裡？

    我頭還有點痛，迷迷糊糊往前走。沒人注意到我，人人自顧不暇。我慢慢想起跌落之前，腦海里後印象——當時雲牆傾倒，我只看到一道耀眼藍光，垂直劈開了我身後雲牆，然後我白光周圍，陡然就多了一圈藍光。雙重光芒包裹下，我還是被巨大渦旋狠狠往後甩去，而穆弦墜機方向是……

    是前方！

    我望著陰霾天空，目力可及遠處，一道澄澈淡藍光色光柱，從地面直射進雲層深處。

    那是穆弦！他告訴我他方位！

    我拔腿就朝光柱方向跑去！

    跑了幾步，我反應過來，暗自蓄積力量，舉起右手朝天空揮去——一道白光也直射天空，只不過比起藍光，它看起來薄弱不少，但我能感覺到身體發燙，似乎還有力氣用不出來。

    他能看到我嗎？

    我繼續朝前跑。

    誰知剛跑了幾步，就有幾個人衝出來攔住我。那是幾個年輕人，個個衣衫灰黑、神色焦急。

    「你有精神力？」其中一個喊道，「跟我們去救人！」

    我微微一愣。

    另一個人指著後方：「帝都小學倒塌了，好多孩子埋下面，跟我們走！」

    我循著他指方向看過去，遙遙看到帝都小學高聳校門。但是也只剩下校門還矗立著了。我又看一眼藍光方向，那光芒已經消逝，他一定朝我方向趕來。

    到帝都小學再向他示警吧。

    「好，帶我去。」我說，「但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能力救人。」

    ***

    跟著他們往小學跑去，沿路所見叫我哽咽無言。到了帝都小學門口，是悽慘難言——昔日精緻漂亮校舍，如今變成一堆碎石灰土；即使殘餘超硬度金屬樓層框架，也被扭曲得不成樣子。

    零零散散有許多人，或站或跪廢墟前，撕心裂肺哭喊著。正前方有兩個金髮年輕人，站一幢倒塌樓房前，一動不動。藍光籠罩住他們全身，我探頭一看，才發覺他們面前那些殘磚、斷壁，正一塊塊浮向天空，被丟棄到一旁——他們想要移開傾軋物，救出埋底下人。只是倒塌樓房如此龐大，他們努力看起來杯水車薪。

    「！求你救人！」一個年輕人對我喊道，「那是主樓，埋下面孩子多！」

    我點點頭，大步走到那廢墟前站定，暗暗蓄積力量。耀眼白光開始我指尖縈繞，我感覺到許多人停止哭泣，朝我看了過來。

    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能準確控制精神力，我只能用動作表達意圖。

    我雙手握住面前空氣，緩緩往上推去——

    奏效了！

    沉悶巨響從前方傳來，緊接著，破碎石塊、金屬、甚至混雜其中桌椅，我眼前一切，全都開始緩緩升空。他們就像一塊綴滿流石瀑布，我面前徐徐展開。

    他們越升越高。

    就這時，第一個人從地面升了起來。那是個瘦小女孩，額頭上都是血，眼睛緊閉著，不知死活。地面人群響起了一陣驚呼，立刻有人衝過去把她抱走，我也看得一陣激動。

    越來越多孩子都被救了出來中，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有孩子還醒著，一升出地面，就哭著跌跌撞撞爬出來，旁邊家長痛哭流涕抱住他。

    旁邊人也越來越激動，好多人大喊：「女士，好樣！」「精神力萬歲！仁慈萬歲！」還有人痛哭著我身後說：「謝謝你！謝謝你救了我孩子！」

    我聽到這些聲音，眼眶就濕潤了。

    可是……瀑布我面前越升越高。我雙手開始酥麻，雙腿也開始顫抖。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但是還有好多孩子埋下面。

    我想我應該停下來，帝國空中救援隊應該很就會到。可是身後還有許多人，低聲祈禱哀求，求我繼續尋找他們孩子，因為分分鐘都可以斷送性命。

    我還用力，還有孩子不斷被挖出來。可是我眼前已經開始發黑，額頭也沁出陣陣冷汗。旁邊帶我來年輕人顯然注意到這一點，關切小聲問：「你還好嗎？你臉色很差。」

    我感覺到胸口陣陣氣血翻湧，勉強答道：「你……讓大家都散開，我可能，堅持不住了。」

    年輕人明顯一愣，立刻大聲對身後喊道：「閃開，她沒力氣了！退開！」他剛一出聲，就有人嘶喊：「不！請救救我孩子，他就下面！不要放棄！」

    「不行了……我……」我雙腿一軟，無法控制倒地上，我聽到周圍人一陣驚呼，一抬頭，就看到眼前巨大「瀑布」，瞬間「嘩啦」一聲，就傾塌下來！

    我悚然一驚，抬起雙臂就護住了腦袋，撲倒地上！

    「啊——」周圍人又響起了一陣呼聲。

    戛然而止。

    傾塌聲音嘎然而止。

    我渾身一震，抬頭望去。只見一片磅礴藍光仿佛從天而降，一下子就籠罩住空中一切。這時，我感覺到整個地面和空氣陡然一顫。然後面前廢墟，所有、十多棟樓廢墟，還有無數孩子，「嘩」一聲就全都升上了天空。

    整個帝都小學天空，都被藍光縈繞，地面所有東西，密密麻麻都飄到了天空中——我被這奇異、壯觀、振奮人心一幕驚呆了，我聽到周圍陣陣抽氣聲。

    片刻後，周圍響起震天歡呼，無數人哭喊著朝那些孩子奔去，甦醒過來孩子們空中大聲啼哭。

    我眼眶已經溢滿淚水，逆著人潮緩緩回頭，就見穆弦站十多步遠身後。

    他沒有看我，蒼白而清秀臉顯得緊繃，銳利眼神緊盯著天空——他還用精神力救人。明亮藍光籠罩住他身軀，他看起來像個輝煌發光體。

    我從地上爬起來，一步步朝他走去。距離他兩三米遠地方，我下意識就停住了步伐，呆呆看著他。

    那些廢墟還漂浮著，不斷還有孩子被救下來。他還是盯著天空，沒有看我，但是他緩緩，抬起一隻手臂，朝我張開了懷抱。

    「過來。」他嗓音有點啞。

    淚水頓時漫過了我眼睛，我心頭一酸，撲進他懷裡。他手臂一收，雙手將我緊扣胸膛。

    我埋他懷裡，眼淚止都止不住，是說不出一句話。過了一會兒，我聽到身後響起一陣震天歡呼聲，穆弦摟著我轉身，步離開了帝都小學。

    ***

    剛走了幾步，我們就飄了起來，穩穩升上高空。靠著地面殘餘那些標誌性建築，我辨認出，我們正朝家方向飛去。

    而迎面也飛來一艘艘戰機，我知道那是空中救援隊。低頭望去，地面上許多地方，空中戰機正不知道用什麼儀器，把一片片廢墟「吸」到半空，從而救出下面埋人——跟我們用精神力做一樣。

    而抬頭望去，天際恆星似乎紅、亮了。

    我低聲問：「這場災難到底怎麼回事？」

    頭頂響起他低沉嗓音：「這幾個月恆星黑子活動頻繁，軍方已經按照常規提高了防禦等級。但今天黑子爆發非常驚人，摧毀了絕大部分防禦。」頓了頓又說：「恆星紅巨變，應該幾十萬年後。如果真提前，那麼今天事，只是個前兆和開始。」

    我心頭一沉，想起莫林我們婚禮說話：「恆星壽命終結，演變成紅巨星，吞噬掉行星……」

    我抬頭，怔怔望著他清冷臉龐。

    他也正盯著我，黑黢黢雙眼幽深難辨。

    「剛才你做很好。」他低聲說。

    我想起他站身後為我支撐住廢墟，想到抱著我、跟我一起拯救所有孩子，心頭一暖。

    他對我，沒有改變。

    只是……他也看清了我所有力量，那他是怎麼想？

    「我……」

    「你……」

    我們同時開口，又同時止住。他盯著我，眸色說不出溫和。

    這溫和讓我心頭一松。

    「我沒想殺任何人。」我再次開口，聲音有點急促，「當時他們朝我開槍，我只想著保護自己，那白光就……殺了他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白光。」

    這是我想跟他解釋事。

    鎖腰間手，陡然收得緊，緊得我有點喘不過氣來。

    「我明白。」他低聲說。

    我心頭重重一震，苦澀、委屈、甘甜、痛苦，仿佛都因他一句話，再次襲上心頭。

    他明白。

    雖然只有三個字，可我懂他意思。

    他明白我身不由己，明白我沒有惡意，明白我恐懼和委屈。

    他信我，沒有遲疑。

    我抱緊他腰，心頭梗塞難言，只有他溫熱身體，是唯有慰藉。

    「對不起，是我錯信了父親。」他緩緩說，聲音有點陰冷，「他說會釋放你。」

    我心再次隱隱生疼——原來皇帝連他都騙了，只為對我趕殺絕。

    可是……

    「可……現怎麼辦？」我啞著嗓子說，「皇帝不相信我，我又有這麼奇怪力量，你要怎麼辦？你……」

    他伸手輕輕扣住了我下巴，眸色溫和幽深，聲音緩沉有力：「你擔心太多了——我們一起走。」

    我心頭一震：「走？」

    「我們去地球，索夫坦也可以。或者其他地方，銀河系很大。」

    我萬萬沒料到，他已經有了這個決定，心頭升起惶然驚喜——這樣，當然好！不用再面對帝國質疑和加害，也不怕暗中操縱人，利用我危害帝國。我們走得遠遠，只有我們倆。

    這時，他看向荒蕪地面，沉聲說：「只是現，需要你等我一段時間——但我絕不會讓今天事再重演。」

    我心頭一震——他意思，是早已有了決定要帶我走？只是現災難發生，他不能袖手旁觀，才要我等他一段時間？

    我點點頭，心裡湧起柔軟感動，原本焦灼心情，仿佛也隨之平靜下來。

    是啊，怕什麼呢，擔心什麼呢？跟他一起走，只有我們倆，哪怕宇宙里流浪到天長地久，又有什麼可怕？

    可是他一直是軍隊統帥，就這麼遠走天涯，他……甘心嗎？

    「……你就這麼離開斯坦？艦隊怎麼辦？」

    「戰爭不會一直發生。帝國需要時候，我可以回來。」

    我心頭一松——這倒是兩全方法，想必帝國也需要依仗他實力。

    只是……

    我看著他，心揪得很緊，緩緩開口：「穆弦，如果我們一起走，你不怕我有危險，不怕我……失控殺了你嗎？」

    他低頭看著我，神色很平靜。

    「不怕。」

    作者有話要說：淚牛滿面，明天終於是1號了，老墨終於可以請假一天，休息調整，把狀態調整得好，後天以嶄面貌，希望帶給大家質量好！

    大家不要因為停一天就養肥就拋棄老墨啊，老墨今天又了6，也相當於雙了好不好~~而且已經到全文高~潮了哦，不要錯過哦

    為了讓你們不要拋棄偶，明天中午我會本章作者有話說丟個番外出來，記得來看哦！看到提示，就是加了小劇場了。

    感謝投雷同學，有個同學扔了兩個雷，名字被*吞掉了，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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