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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當年真相

2023-10-02 17:23:30 作者: 丁墨
    「難道你做這些事,都是要幫助你大哥掃除障礙、登上王位?」

    我驚訝轉頭看著穆弦。他嘴角一彎,露出淺淺笑,英俊生動五官猶如明月清風般乾淨爽朗。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們先走了。」他答非所問,牽起我手。我大腦還處於當機狀態,他手冰涼有力,令我一下子回神。

    皇帝盯著他,忽然笑了,黯淡黑眸染上愉悅光亮,枯槁而不失凌厲輪廓仿佛因這笑容變得飽滿。

    「好吧。不過我還有話對華遙說,你先出去。」

    我一愣,感覺到穆弦手陡然收緊,他蹙眉問:「說什麼?」

    皇帝神色淡淡:「她既然是皇室兒媳,有些話,應該由長輩交代給她。這是對她尊重。你母親……已經去了,當然只能由父親來做。」

    我有點緊張,穆弦卻被說動了,側頭看著我,低聲說:「我外面。」鬆開了我手。

    穆弦走了出去,皇帝沉默注視我片刻,忽然笑了。

    「他是個面冷心熱男人,對嗎?」

    對著一位病重長輩,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我都不忍心冷漠對待。何況看到他疲憊而睿智目光,我會想起許久未見外婆。她也是這樣蒼老而聰慧。

    「我對他還不太了解,也許是。」我答道,「我沒想到他不要王位。我不是遺憾,我只是意外。」

    他含笑注視著我:「看來穆弦找了個很善良姑娘。我你眼睛裡,看到了對我憐憫。」

    「憐憫」這個詞,對一個帝王來說太不合適。我有點不好意思,正要解釋兩句,他卻話鋒一轉說:「他強迫了你,你卻用這樣目光看著他父親。他運氣實太好了。」

    「謝謝您這麼說。」我說,「我不會因為旁人對我做了什麼,改變做人態度和原則。」

    他凝視我片刻,目光中有了戲謔笑意:「看來你還生他氣。」

    我沒出聲,根本不是生氣概念。

    皇帝斂了笑,輕輕招手:「來,坐到床邊。我有話對你說。」

    我知道正題來了,依言坐寬大床沿上。隔近了看,他容貌顯憔悴,我不由得心頭一軟。

    「諾爾十歲時候,我才知道他存。」皇帝說,「他母親是個嚴肅要強軍人,認為男人從小該歷經磨練,把他扔到軍隊裡。她軍務又很忙,他長期處無人照料狀態,跟個野孩子沒有差別。你知道,尊重強者軍隊裡,他這樣小孩子,會吃很多苦。」

    我有點意外——雖然知道他是私生子,但沒想到他會這麼慘。

    皇帝又說:「找到他時候,他性格跟他母親一樣,冷酷、嚴肅、固執、自制力非常高。甚至比母親還要陰鬱。所以我們一直忽略了他身上危險性。你知道四年前,他為什麼那樣對你嗎?」

    我搖了搖頭。

    「諾爾母親,是一名獸人,獸族基因高達百分之九十。也就是說諾爾從她那裡繼承了45%獸族基因。」皇帝沉聲道,「他擁有我大部分人族基因,也繼承了我一小部分機械基因。」

    我有些吃驚——機械基因?難怪他骨頭那麼硬。人、獸族、機械基因混雜,有點無法想像。

    皇帝繼續道:「雖然機械基因和獸族基因融合後,會相互促進,強化戰鬥力。但是這兩種基因本質又是矛盾,會加強他基因不穩定性。

    多年來,諾爾一直是帝國優秀軍人,是我和他母親驕傲。他從未表現出獸性和獸態,直到四年前,他母親病逝。當時他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只向軍部告了長假,開始宇宙旅行。我以為他只是需要散心。」

    我心裡咯噔一下——我就是那時候遇到他。

    「大概是與你相遇前幾天,他孤身一人,攻擊了一支由十艘軍艦構成星際巡邏隊。撞毀了許多架戰機,咬傷很多人,自己也奄奄一息。」他不急不緩說,「那個時候,他是獸化狀態——他失控了。」

    我再次聽到了「失控」這個詞。

    第一次是肯亞說,穆弦像條瘋狗見人就咬,那時我只覺得震驚,並且難以想像;這次聽皇帝也這麼說,我才知道肯亞沒有誇張。

    一直以來,穆弦我面前都是人形。久而久之,我有點難以把他和野獸聯繫一起。我甚至以為,只有比較過激做~愛時,他會控制不住變成野獸。這也是我遲遲不想跟他親近一個原因。

    沒想到他當年失控到這個地步。

    我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那晚野獸,想像它衝上全是人飛船瘋狂撕咬,想像它渾身鮮血淋漓——

    「不要害怕。」皇帝銳利雙眼緊盯著我,「經過上次獸化,他已經可以很好控制獸族基因,絕不會傷害到你。」

    雖然他這麼說,我還是有些惴惴不安。

    他繼續說:「事件發生後,他飛船抵達地球近地軌道。當時他情況很不穩定,很可能攻擊地球。他飛船裝備武器,足以毀掉你們整個星球,造成無法挽回後果。而他面臨,也將是殘酷人道毀滅。

    當時只有莫普跟著他,沒有任何辦法,只好向我提議,尋找一名地球女人。對於獸族來說,食慾、性/欲是原始也有效安撫手段。尤其對他這種成年處~男,應當有效。

    出於私心,我批准了,並且作為命令下達給諾爾。然後莫普就為他找來你。你們一起度過夜晚,是他痛苦時刻,他正以意志與獸族基因抵抗,隨時可能崩潰。但是,你成功安撫了他。華遙,你救了他命,間接也救了很多人,保護了你星球。」

    我徹底愣住了。

    我從沒想過,當年原因,竟然這樣嚴重。這令我深受震撼,又覺得匪夷所思。

    如果說四年前,我對穆弦懷著一種冷酷厭惡;那麼被他擄到斯坦後,我拼命將這種厭惡轉化為漠視。

    可現,他父親卻告訴我,當時他是失控,他是無奈,他只是遵從父親命令。我失去了貞~操,卻救了他,保護了自己家園?

    而我竟然是個倒霉犧牲品?!

    他解釋一點不讓我輕鬆,反而令我覺得胸口堵得厲害。

    皇帝盯著我說:「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他不僅是我兒子,也是帝國優秀軍事統領。失去他,我和帝國都承受不起。那個命令是我簽發,我懇請你原諒。」

    我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

    我只感到深深悲哀和無力。

    像是察覺到我情緒,皇帝靜靜看我片刻,說:「我希望你給穆弦一點時間。」

    「時間?」

    「當年他剛從地球回來,就去了基因研究部建立婚姻檔案,那時候我就知道,他將來要娶一個叫華遙女人。他想娶你,一方面是出於忠貞,但我相信,也有別原因。譬如想彌補你——畢竟他從沒跟女人相處過,別提傷害過女人;又譬如,那個夜晚,他已經愛上了你?」

    我幾乎是立刻搖頭:「不可能!」

    他反問:「為什麼不可能?」

    我又答不出來。這時他釋然笑了,用一種疲憊而溫暖語氣說:「去吧,孩子。諾爾是個跟你同樣善良人,你不會後悔嫁給他。我要說都說完了,回他身邊吧。」

    **

    我沿著來時路,穿過狹長幽暗走道,遠遠便望見了兩扇半圓形白色大門。一個高大暗灰色身影,靜靜矗立門外。

    大概是聽到我腳步聲,他轉身了。

    已經是深夜,他就那樣安靜站那裡,仿佛要與清冷靜謐湖光夜色溶於一體。帽檐下臉呈現素淨暗白色,幽黑目光牢牢鎖定我。

    可我現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只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說了什麼?」他淡淡問。

    「對不起,那是我*。」我連應付他心情都沒有了。

    他深深看我一眼,忽然將我手一抓,語氣冷冷:「你完全屬於我,包括你*。」

    「既然是屬於你,那你自己去搞清楚好了。」我緩緩說。

    他一怔,定定盯著我,我轉過頭避開他目光。過了幾秒種,他鬆開了我手,低喝一聲:「莫普,把宮廷侍衛長帶過來。」

    莫普原本跟莫林站台階下,聞言立刻小跑進了皇帝住所里。我看穆弦面無表情等著,就自己走下台階,到了莫林跟前。

    「咦?」他眨眨眼,「你心情不太好。馬上要跟指揮官回家了,為什麼心情不好?」

    「……家?」

    「荒蕪之地,難道你不知道,指揮官就是那裡出生?」

    我一怔,原來如此,獸族聚居地,穆弦家。

    我站了一會兒,不經意間看向輝煌宮廷門口,穆弦面色沉靜矗立著,另一個宮廷警衛打扮男人,正湊到他耳邊,小聲說著什麼。

    那警衛有點眼熟,我很想起,剛剛皇帝寢宮,這人也裡面。毫無疑問,他正向穆弦匯報我們對話內容。

    警衛大概說完了退到一旁。穆弦抬頭看著我方向。隔得這麼遠,我都能感覺到,他銳利目光正凝視著我。

    我面無表情轉頭看著另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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