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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52:05 作者: 天行有道
    這是要決鬥的意思。蕭池冷冷地將劍收回,舉向天道:「三王子若是有興,咱們不妨比劃比劃。」

    「正有此意。」話還未完,白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拔出腰際長劍,向蕭池刺來。

    甄玉瑾退到一旁觀戰,心下不禁為蕭池捏一把汗。

    白赫早就聽聞這位大慶來的肅親王是個風流紈絝,料想他不過會幾招花拳繡腿,誰知數招下來,才覺出他身手敏捷毫不輸人,甚至遠勝於己。

    不過片刻功夫,白赫的衣裳已經破開,露出幾道血口,而蕭池卻毫髮無損。

    勝負已分。白赫捂著胸口,恨恨地望著蕭池,「算你厲害!」

    蕭池面無表情地抱拳,「承讓。」

    白赫哼了一聲,負傷跨馬而去。蕭池則將甄玉瑾扶上自己的馬匹,轉身向荷惜道:「我來護送貴妃,你自己走回去罷。」

    荷惜經了方才一出,早就嚇傻了,只知道唯唯點頭。

    蕭池執起韁繩,淡淡向身後道:「貴妃娘娘若是怕顛下來,不如抱緊小王。」

    甄玉瑾本來不欲如此做,在馬上卻由不得她,顛簸之下,她只好抓緊蕭池的腰身,以保自身無恙。

    蕭池好酒,身上常有一股酒氣,卻不難聞,是甜美而醉人的香氣。甄玉瑾看著他堅實的脊背,莫名覺得十分安心。

    蕭池的身子忽然動了一動,甄玉瑾差點以為他有所發覺,忙挪開目光道:「王爺怎麼知道本宮在這裡?」

    他沉默了一瞬,「小王接到一封密信,道三王子將於此處對貴妃不利。」所以他就二話不說趕來了。

    甄玉瑾急急問道:「上頭可有署名姓?」

    「自然沒有。」

    甄玉瑾還要細問,卻見身下的坐騎忽然剎住腳步,再一看,原來是蕭池勒住馬頭,不禁問道:「怎麼了?」

    蕭池漠然道:「皇兄。」

    甄玉瑾從蕭池肩頭望去,就看到蕭越策馬冷冷看著這邊,而厲蘭妡在他懷中穩穩含笑,似一隻狡黠而不定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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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玉瑾一時慌張,忙將抱著蕭池的手鬆開,卻因此顯得更加心虛。

    蕭越平靜地道:「你們在做什麼?」

    甄玉瑾待要如實回答,蕭池卻在她手背輕輕一按,道:「甄貴妃想要練習乘馬,不敢勞煩皇兄,特請臣弟相助。」

    甄玉瑾很快領會他的意思,倘若說出實情,一則傷了兩國和氣,蕭越不會高興;二則女子險些被人所辱,即便不是自己的過失,也會引人指點,還是隱瞞不提的好。因此甄玉瑾想了想便配合著笑道:「陛下不是總嫌臣妾疏懶嗎?如今臣妾便勤快一些,好為陛下掙回一點面子。」

    「那你們慢慢練吧。」蕭越調轉馬頭,留下僵在原地的兩人,逕自揚長離去。

    厲蘭妡輕聲仰面道:「陛下不要多心,肅親王雖然倜儻些,關鍵時刻卻懂得分寸,貴妃又是甄側妃的姊姊,幫點小忙也無所謂。」雖然是她暗中籌劃,她還是要儘可能表現出自己溫柔體貼的一面。

    「說是練習乘馬,為何只得一騎?罷了,追問下去只會傷了彼此顏面,朕已經不想深究。」蕭越嘆息一聲,放緩了韁繩,他突然發問:「蘭妡,你是否真心喜歡朕?」

    對於這種問題,厲蘭妡早就做好萬全的準備,她柔柔發聲:「否則臣妾還能喜歡誰呢?臣妾早已說過,臣妾畢身榮華與性命皆繫於陛下一人,陛下有許多妃妾,臣妾卻只有您這一個夫君,臣妾的兩個孩子也只有您這一個父皇,臣妾離不開您,也無法不深愛您。」

    蕭越沒有說話,只是將她摟得更緊,摟得幾近腰折,仿佛他懷中的,是他唯一所有。

    回到營帳中,厲蘭妡只覺得意非凡,蘭嫵迎上來替她寬衣,問道:「如何?」

    「一切皆如我們的計劃。」厲蘭妡道,「看來這幾個月里,貴妃都要備嘗冷落之苦了。」

    蘭嫵近來越發謹慎,「肅親王驟然現身,貴妃娘娘一定會質詢,倘若他兩人一對口風,會不會……」

    厲蘭妡毫不在意,「她疑心又如何?大不了來個抵死不認。何況,焉知不是肅親王自導自演的一齣戲碼,反正肅親王對她那份關切傻子都看得出來,甄貴妃是個自負的女子,沒準也會疑心的。」

    這一晚厲蘭妡沒有跑去蕭越的營帳,免得擾他清淨,雖然*的安慰未嘗不是一種安慰,但厲蘭妡覺得還是給點時間讓他自己消化為好。

    她正準備好好地睡一覺,甄玉瑾卻派人送了信來,邀她一聚。厲蘭妡略一思忖,終究不好拒絕,於是起身前往甄玉瑾的居處。

    厲蘭妡本以為她會興師問罪,甚至為此編好一套說辭,誰知甄玉瑾卻一字不提。見了面,她只是親熱地拉著厲蘭妡去看一扇屏風,「妹妹替我瞧瞧,上頭的花樣該怎樣繡才好?」

    厲蘭妡推辭道:「貴妃姐姐知道的,我向來不擅長這些。」便欲告退。

    甄玉瑾卻強拉住她,「無妨,並非要你親自動手,只是請你幫忙參詳參詳——畢竟妹妹你眼光獨到,總能見到旁人見不到之處。」

    經過了白天的事,甄玉瑾未嘗露出半點消沉意緒,仍似沒事人般,厲蘭妡不禁暗暗猜測她的用心。

    上前看時,屏風上繡的卻是碧波白蓮,一對交頸鴛鴦嬉戲其間。厲蘭妡笑道:「姐姐做這個,是要送給陛下麼?」莫非甄玉瑾想以此挽回蕭越的心,但這手法未免太老套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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