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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52:05 作者: 天行有道
白婕妤忙拉住他的胳臂,「你可別輕舉妄動!她是皇帝寵愛的婕妤,且生下了皇長子,地位非同一般,倘若她出了事,皇帝一定會下令追查,那咱們才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穆揚古憐愛地攏住她的頭,「她若沒瞧出什麼便罷,若是被她捅出去,咱們可怎麼辦呢?」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揚古,我已經是個半死不活的人了,我只想跟你多待一天,一刻。哪怕之後立時把我處死,把我燒成灰,我也什麼都不介意。」白婕妤軟軟地躺倒在他懷裡,滿面淚痕。
厲蘭妡一壁走一壁思忖,看來這白婕妤與人私通已是不爭的事實,對方多半就是白漪霓口中的穆揚古,從來表兄表妹最易產生感情,白婕妤說不定進宮之前就深戀此人,如今算是焦心若渴、舊情復燃。
難怪她從來不爭寵,對蕭越也那般冷淡——因為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宮裡,不在蕭越身上。
但,不管怎樣,她總歸是蕭越的嬪妃,倘若蕭越知曉自己被人戴了一頂綠帽子,他會作何感想呢?是大發雷霆,亦或怒火中燒?
這種想法儘管有趣,厲蘭妡卻還是決定隱瞞,倒不是為蕭越的心情著想,而是不想惹火燒身,既然白婕妤礙不著她的事,厲蘭妡也便由著她去。
何況,她目前要對付的主要目標是甄玉瑾。
厲蘭妡仿佛一個極有耐心的獵手,靜靜等待自己的獵物上鉤。在無比漫長的數日過後,蘭嫵總算來了消息,道是甄玉瑾悄悄避開諸人,僅帶著她的貼身侍婢荷惜出去。
機會總算來了,厲蘭妡道:「蘭嫵,你命小安子設法在白赫帳中留一張字條,說甄貴妃將於某時某地現身。」
蘭嫵疑道:「那三王子真的這樣大膽,明知對方是貴妃,他還是不肯撒手?」
「他什麼時候膽子小過?何況如今天時地利人和,我篤定他不肯錯過。」厲蘭妡又道,「你再命小安子以同樣的法子通知肅親王,使他及時趕去施救。」她微笑道,「我可不能真讓貴妃出事,不然豈不傷了兩國和氣?」
「但即便如此,似乎也說明不了什麼呀?」蘭嫵歪著頭。
「關鍵在於肅親王如何施為,他若先告知陛下,再領人馬應援,或許說明他一片忠心;但若他不管不顧地逕自跑去營救貴妃,那就說明甄貴妃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輕,或許還勝過天家禮法。」
厲蘭妡臥在榻上,柔柔地翻了個身,「現在我們只需要靜待結果。」看來她昨晚和蕭越做運動消耗了不少體力,竟自沉沉睡去。
☆、第33章
甄玉瑾帶著荷惜一路往草原深處走去,只覺自己走了許多路,已是嬌喘細細,她擦了擦鬢邊的汗道:「這麼久了,也沒看到那巫醫的住處,那說法不會是假的吧?」
荷惜認真地扶著她,「想來無風不起浪,既然有人這樣說,咱們試試也無妨。倘若娘娘您真能一舉得子,那不是皆大歡喜麼?」
甄玉瑾嘆息著向前方望去,眼前儘是漫漫蒼蒼的秋草,長而茂盛,一望無際,看不到任何居處。
忽有一騎遠遠向這邊而來,馬蹄隱沒在荒草中。甄玉瑾以為是本地的土人,拉著荷惜避過一邊,免得衝撞。
一人一馬卻在她們面前歇下腳步,一個滿身痞氣的男子翻身下馬,笑嘻嘻地看著甄玉瑾道:「貴妃娘娘,您這是要往何處去啊?」
正是三王子白赫。
甄玉瑾不想遇到這個禍端,心下一緊,卻不敢與其糾纏,勉強道:「我有奇疾在身,欲往此地尋一名巫醫祝禱,還請三王子體諒則個,暫且讓開。」
「什麼奇疾,不會是犯了相思病罷?」白赫叼嘴弄舌地攔在她身前,「我倒不曾聽聞此處有什麼巫醫,莫非貴妃聽說小王在此處行獵,特意趕來相會麼?」
白赫賊亮的黑眼珠滴溜溜一轉,甄玉瑾只覺心頭火氣大盛,她冷聲道:「本宮現下可沒工夫與三王子玩笑,還請王子安分些好。」
「哦,若是我定不安分呢?」白赫伸出粗糙的手掌,撫上甄玉瑾的臉頰,只覺滑嫩無比,勝過漠北女子無數。
甄玉瑾臉色慘白,她用力掙扎,卻哪裡掙得開白赫的鉗制,只能憤怒喊道:「三王子你真是太無禮了,倘若本宮真被你所辱,你以為自己可以脫身麼?」
她根本嚇不住白赫。白赫的嘴角邪邪勾起,「此地荒僻無人,除了你這個丫頭,還有誰會知曉?」他冷冷地看向一邊的荷惜,荷惜被他的目光一掃,只覺心膽俱寒,再作聲不得。
白赫輕輕鉗住甄玉瑾的下巴,氣息幾乎拂到她臉上,「何況,我聽說大慶女子最注重名節,即便你我真有個什麼,想來貴妃娘娘也不敢聲張吧?」
甄玉瑾只覺足下一軟,身不由主地被他摟入懷中。白赫一手抱住她的腰,另一隻手卻游蛇般向甄玉瑾領口裡滑去。甄玉瑾死死地咬著唇,目中一片死寂。
白赫正要戲弄一番,忽覺背上被一個冰冷而尖銳的東西抵住,他身上一凜,不再動作,「是誰?」
新來的人冷冷道:「放開她。」
白赫識得那聲音,輕輕笑起來,「原來是肅親王。怎麼,肅親王也想分一杯羹嗎?」
蕭池的劍尖往裡刺深了一分,「你嘴裡放乾淨點!」
終究是性命要緊,白赫只得將甄玉瑾放開,卻倏然轉身道:「原來肅親王是想英雄救美,但不知你算不算得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