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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52:05 作者: 天行有道
厲蘭妡總算認真地看著他,「陛下的意思是……」
「你以為朕此番帶上許多青年才俊是為什麼?」蕭越的手閒閒放在她腰際。
跟她料想的分毫無差。厲蘭妡歡快地笑起來,「原來陛下打的這個主意,倒讓臣妾白擔心一場。怪不得昨兒陛下與漪霓公主斗酒時,那幾位公子一眼不眨地盯著她呢!」
蕭越斜臥在氈上,以手支頤,「你覺得誰最合適?」
厲蘭妡沉思一回,「安平侯世子勇武壯健,甄家大公子亦俊美無儔,但據臣妾看來,自然是越親近的越好。」她意指肅親王。
蕭越嘆道:「你和朕所想相同,可是六弟那性子……唉,就連朕也強迫不了他,只能他自己情願。」
厲蘭妡心中一動,小心地忖度蕭越的臉色道:「陛下這麼一說,臣妾陡然想起日間的事來,三王子固然無理,可是肅親王……他一向什麼都不放在心上,陛下尚未發話,偏偏第一個站出來,臣妾瞧著他對貴妃也太殷切了些……」
蕭越一眼不眨地看著她。
厲蘭妡不知他有沒有聽進去,心中有點發虛,勉強笑道:「自然了,肅親王也是為大慶的顏面著想,倒是臣妾胡思亂想了……」
蕭越忽然將她撲倒在榻上,手指摩挲著她的鬢髮,在耳邊低低道:「今晚咱們不談其他,還是做正經事要緊。」他兩片薄薄的唇瓣貼在厲蘭妡唇上,是冰涼的,他的手卻相當熱,那股熱一直延伸到厲蘭妡展開的衣領里。
油燈倏然熄滅,帳中變得一片漆黑,只有火盆里有一點微微的紅光,散發著強烈的熱意,仿佛要將一切燃燒殆盡。
天才蒙蒙亮,厲蘭妡已披衣起身,逕自步到帳外,向自己的住處走去。被她撇下的蕭越猶在熟睡。
蕭越醒來見不到她,不知會如何感想。厲蘭妡眼裡露出狡黠的笑意,所謂距離產生美,若即若離才能維持熱情,其中的要訣在於分寸的掌握,越是不能完全得到,便越是想要,男人們就是這樣賤。
而且她這樣夜來朝去無疑有一種偷情的快感,更顯刺激。
厲蘭妡回到自己帳里,見蘭嫵仍閉著眼。厲蘭妡不忍吵她,待梳洗過後,才緩緩將她推醒,命其為自己更衣——卻是一身簡便的騎裝。
到草原上怎可不練習騎射,諸妃在深宮中憋悶慣了,都禁不住躍躍一試。這裡的馬廄是一個天然的圍欄,相當寬敞,馬兒在裡頭散步吃草,十分悠閒。厲蘭妡見它沒頂,卻不由設想起若是下暴雨該怎麼辦。
傅書瑤的舊病犯了,不能出來,白婕妤亦躲在營帳中不肯露面,因此在場的只有甄玉瑾、賈柔鸞、厲蘭妡、霍成顯幾個。貴婦們身嬌肉貴,都由侍從攙扶著嬌滴滴地坐上馬鞍。厲蘭妡偏要逞強,她掙開小安子的手,自己縱身一躍翻上馬背,正要得意,那坐騎卻不大安分,晃了兩晃,險些將她震下來。
還好蕭越在下邊扶住她,溫聲道:「仔細些。」
厲蘭妡朝他粲然一笑,「臣妾理會得。」
經過半天的訓練,眾妃總算嫻熟些了,至少不至於掉下來——其實她們也心知肚明,撥給她們的這些馬匹必定是提前馴熟了的,漠北王總不敢讓遠方來的貴客傷著。
那些老手有一技在身,早就心癢難耐。蕭越一騎當先,漠北諸王子和白漪霓緊隨其後,眾位大慶公子見狀亦不甘示弱,策馬直奔上去,她們這些女眷便被撇在後頭。
唯獨蕭池慢慢悠悠陪在她們身側,看來他對白漪霓真不上心。厲蘭妡不禁嘆一口氣,她倒情願是蕭池拔得頭籌,也不願甄家或霍家的人雀屏中選。
這裡的草仿佛有些異樣,香氣格外重些。甄玉瑾座下的馬忽然驚嘶一聲,兩隻前蹄高高拋起,甄玉瑾花容失色,連忙去拉韁繩,卻哪裡控制得住,眼睜睜地從馬背上掉下來。
這一下指不定會跌斷骨頭。
說時遲,那時快,蕭池飛身下馬,很快撲到草地上,為甄玉瑾充當了緩衝的肉墊。
甄玉瑾雖然狼狽,好在並無大礙,她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作出沒事人的模樣。
前方蕭越聞得動靜,回頭道:「出什麼事了?」
蕭池乾脆地從地上爬起,淡淡道:「沒什麼,臣弟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下來。」
想來他不是第一回 摔跤,蕭越也不擔心,只叮囑道:「你可得小心點。」便又轉過身去。
那兩位說話的當兒,厲蘭妡注意到蕭池的左臂有點僵硬——大概是扭傷了。她相信甄玉瑾也留意到這一點。
經了這一遭,甄玉瑾沒了騎馬的心情,很快上前向蕭越請辭,蕭越也同意下來——說不定她用的是葵水來了這一類的藉口,讓人沒法子拒絕,厲蘭妡記起自己從前上體育課時也常用這一招。
甄玉瑾冉冉離去,隊伍仍舊照常,而蕭池也再度翻身上馬。厲蘭妡靜靜挪到他身邊,與他並駕齊驅,目視著前方道:「王爺沒受傷吧?」
蕭池也沒看她,勉強忍著疼道:「婕妤放心,小王沒事。」
厲蘭妡嗤笑一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反道:「王爺此番沒帶甄側妃過來,是怕漪霓公主會介懷嗎?」
「婕妤說笑了。」蕭池的動作更勉強,可見那股子疼實在難耐。
厲蘭妡裝作沒看出他的痛楚,自顧自說道:「妾身在宮中時,幾番見甄側妃淚痕滿面地跑來見貴妃,妾身雖未細問,想來總是哭訴王爺待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