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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52:05 作者: 天行有道
    「夠了,收起你的虛情假意吧,朕不會再相信你了,」蕭越冷冷地看著眼前這個野心家,「你簡直讓朕噁心。」

    「噁心?原來這就叫做噁心?」厲蘭妡仿佛又被刺傷了,她輕輕笑起來,「因為我喜歡陛下的尊榮與權勢,陛下便說我噁心,難道其他的妃嬪不是麼,莫非她們個個深愛陛下,至死方休?至於您自身,又有多愛我們這些女子?還不是愛的美貌與身段!既然陛下自己不肯付出真心,憑什麼奢求別人對您真心?」

    蕭越緊緊地抿著唇,神情異常冰冷。

    厲蘭妡忽然踮起腳,在他唇上印下一吻。等蕭越反應過來,厲蘭妡已經退開了,她的笑容神秘得如谷中幽蘭:「臣妾的唇是熱的還是涼的,陛下您嘗得出來麼?與您的其他妃子是否有所不同?」

    蕭越似乎有點驚呆了,他不發一語地朝內室走去,大約要洗把臉清醒一下,順便把唇上的痕跡洗去。

    他的背影有點搖搖晃晃,這是內心波動的徵兆。

    厲蘭妡不知道系統是否在場,但是她仍舊朝著空氣道:「小江,你看到了嗎?現在局勢扭轉過來了,我的計劃生效了。現在我要收回之前的話——我不會輸的。」

    那1%的進度條提醒了她,蕭越心裡有她的存在,至少對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管是好是壞,之後的發展全看她的手段。她的確走錯了一步棋,但是歪打正著,加快了計劃的進程,現在她正式成了蕭越的嬪妃,她要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只是得換一個法子。

    宮中的嬪妃或嬌媚,或溫婉,或賢淑,在蕭越面前肯定都是一副深愛他的模樣——或許真是如此,才促成他如此強烈的自信,那麼厲蘭妡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不是有這樣一句話麼,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要想方設法激起蕭越的征服欲,並且反過來征服他。

    ☆、第8章

    這一晚蕭越是和衣而臥的,雖然躺在同一張床上,當然什麼也沒做。厲蘭妡自己倒是不怕主動,不過若顯得太放浪無羈,難免自貶身價。

    她是被一陣窸窣的響動驚醒的,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蕭越已經起身穿衣。厲蘭妡也便跟著下床,打算在一旁服侍:「陛下這麼早便去上朝麼?」

    蕭越輕輕嗯了一聲。

    「昨兒我瞧著陛下喝醉了,今早起來或者有些頭痛,要不臣妾命人制碗醒酒茶來?」

    「不必了。」

    真是足夠冷漠,厲蘭妡看著蕭越利落地出去,暗自聳了聳肩。也罷,反正她對蕭越也沒有多少真心,自然不會因為他的態度難過,不過這種不被重視的感覺還真是……莫名惱火。

    她看得很清楚,蕭越仍對那天她的冒失耿耿於懷,他一個大男人,不可能親自向她下手,於是想了這個法子,令她成為眾矢之的,招致後宮諸人的嫉恨,另一方面,在這種表面的寵遇與實際的冷落相形之下,她或許倍感傷懷。

    很好,這個男人向她發起了戰書,她對此欣然接受。厲蘭妡的手掐在瓷瓶里的一莖花枝上,用力碾著它,直到有蒼綠的汁液流出來。蕭越或許是一個政治高手,可是說到人心的博弈,孰勝孰敗還未見得分曉。

    厲蘭妡來到興陶館,太皇太后才剛起身,正自梳洗。厲蘭妡接過談姑姑手裡的巾帕,在溫水裡浸濕,然後小心地擰乾,才弓著腰將其遞給那高貴的老婦人。

    太皇太后用力地在鬢邊、在耳畔揩抹著,那一臉松皺的老皮於是越發觸目,令人感到歲月的毫不留情——以及一視同仁,權勢和富貴無法改變分毫。

    太皇太后淡淡地道:「你才成了皇帝的寵姬,怎麼不多溫存溫存,這麼早便來看我這個老婆子?」

    厲蘭妡恭敬地道:「臣妾如今不管什麼身份,始終記得自己是太皇太后的奴婢,若無太皇太后您的栽培,奴婢斷不能走到這一步。」

    奉承話就像米飯一樣,永遠也吃不膩,可是嘗久了,總會失卻第一口的驚艷。太皇太后對著鏡子扶了扶頭上的髮髻——裡頭是摻了假髮的,人老了頭髮稀疏,如此好顯得豐厚些。她淺淺道:「行了,這些話說給皇帝聽去,哀家聽著沒意思。你眼下得以出頭,是你自己福氣好,哀家可不攬這份功勞。至於以後能走到哪一步,就得看你的能耐了。」

    她從鏡子裡覷著厲蘭妡的容顏,「去向太后請過安沒有?」

    「還沒有。論起來,您的輩分最長,太后娘娘都還矮著一截兒,自然該先來拜見您。再者——」厲蘭妡有些躊躇,「臣妾恐怕太后娘娘未必願意看見臣妾,那日的情形您也是看在眼裡的,臣妾不願攪擾她老人家……」

    似她這等低位嬪妃,本來就不必一定拜見太后,當然要見也未嘗不可。只是厲蘭妡才搭上皇帝這條線,若立刻轉去奉承太后,太皇太后恐怕會生出不快,太后也會多嫌了她。因此厲蘭妡才假惺惺地問起太皇太后的意思,實則是要她拿主意。

    太皇太后沉吟片刻,「不見也罷,興許她會自己召見你,你得先備著。」

    有這句話,厲蘭妡便放心了,來日即便太后問起,她也有個說辭。

    厲蘭妡回到幽蘭館,立刻將蘭嫵叫來,問起自己先前布置給她的任務。原來蘭嫵有一項天生的才能,她面貌天真,神態嬌憨,誰見了都不會產生戒心。厲蘭妡命她只作閒逛,與各宮的宮人談話,由此探出各位主子的身家背景以及她們對壽宴之事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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