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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52:05 作者: 天行有道
厲蘭妡悄悄翻了個白眼,廢話,她從來沒接觸過這些,只學了幾日,彈得好才怪呢!比起來,皇帝的話還算說得委婉了。
厲蘭妡楚楚可憐地抬起眼,同時注意把下巴稍稍往裡一收,好顯得臉尖些,更為動人。但聽她道:「奴婢見太皇太后近日總是悶悶不樂,便想彈幾首曲子哄她老人家高興一下,偏生自己笨,怎麼也學不會,您能教一教奴婢嗎?」
打著太皇太后的旗號,蕭越自然不能拒絕。他上前一步,厲蘭妡自動地騰開道,於是蕭越利落地坐到琴凳上,先試了一下音,確保無恙後,便挑了一支最簡單的曲子,一個調一個調地邊演奏邊講解起來。
厲蘭妡的重點當然不在於學琴。她靜靜地站在蕭越身側,將上身微微前傾,確保身上的氣味能準確無誤地傳入蕭越的鼻腔里——她昨晚泡了個花瓣澡,用了許多香花,肌膚上理應留存了不少香氣。
蕭越忽然打了個噴嚏——不知是有一點傷風,還是被濃烈的香氣嗆得難受。這麼一動,琴音自然停了,蕭越站起身來:「講了半天,你該懂點了吧。來,你再試一下。」
☆、第6章
厲蘭妡根本沒聽進去,自然也彈不好,她手足無措地看著蕭越,輕輕咬著唇,並且加強眼神的力量,「奴婢還是不懂。」她輕輕往凳子旁邊挪了幾寸,意思叫人手把手地教她。
蕭越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厲蘭妡,使她有一種被放在解剖台上的錯覺。就在厲蘭妡快喘不過氣時,蕭越輕輕道:「罷了,朕再給你講一遍,這回你可得仔細聽著。」
成功了!厲蘭妡抑制住心底的雀躍,殷切地看著蕭越坐到她身邊來。蕭越雖然努力注意保持距離,肢體上的細微接觸是免不了的——他的手放在琴弦上時,厲蘭妡有意無意地將那隻柔荑伸過來好幾次。而當蕭越警惕地望過去時,厲蘭妡又乖順地垂下眼眸,裝作一心求技的模樣。
這一回她認真了許多,彈出來的曲子也似模似樣。蕭越不露聲色地站起身來,「你已經大有進益了,回去後勤加練習,用不了多久就能熟稔於心。」
厲蘭妡作出歡喜的模樣,「那太好了,太皇太后的壽辰就快到來,奴婢想在那日給她老人家一個驚喜。」一面悄悄覷著蕭越道:「可惜宮中的樂師本事不濟,若能得陛下時常指點,奴婢也不用這般發愁了。」
她的馬屁大概沒能發生作用,蕭越的臉色仍像花崗岩一般堅硬。厲蘭妡有點惶惑,忙作勢跪下,「奴婢逾矩,還請皇上恕罪。」
蕭越且看著她,「你叫什麼名字?」
來了來了,問起名字來了!厲蘭妡幾乎壓不住齒間的笑意,「奴婢姓厲,名叫蘭妡。」
「是蕙質蘭心的蘭心?」
「回皇上,蘭倒是蘭花的蘭,妡卻是從女的那個妡字。」厲蘭妡大膽上前一步,伸出柔嫩的指尖,在蕭越手背上將妡字寫了一遍,藉機賣弄自己的纖纖玉手。
蕭越沒有責怪她的無禮,反而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朕記得,你前兒仿佛穿的是一件淡青色衣裳。」
連她穿什麼衣裳都記得,這不是有意是什麼?厲蘭妡恭敬地回答:「太皇太后不喜人太過招搖,奴婢不敢有失分寸。」
「可你今兒穿得挺顯眼。」蕭越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粉色綾裙上。
「太皇太后壽誕將至,穿著鮮艷些,老人家看著喜慶熱鬧。」她總有自己的一套說辭,其實不過是多換衣裳的藉口。
蕭越自以為看透了她的心思,輕輕拿扇柄托起她的下巴,眼裡跟蒙著一層霧似的,輕佻而不放浪,「你喜歡朕麼?」
顯而易見的撩撥。厲蘭妡只覺得心跳如鼓——自然不是心動,而是因為面臨成功的喜悅。她含羞帶怯地點了點頭,暗恨臉上的胭脂擦得不夠多,那份羞澀稍嫌淡薄。
「那麼朕勸你趁早絕了這個念頭,」蕭越瀟灑地將扇子一甩,「宮中戀慕朕的女子太多,朕可不會個個都施諸同情,憑你的容貌說是中人之姿都算勉強,你這些微末伎倆在朕看來更加不值一提!收起你不值錢的情意吧,朕是不會看上你的!」
他收起扇子,兀自轉身離去。
厲蘭妡的臉唰的白下去,眼中冒出閃亮的火光,她的肺都快氣炸了,天底下竟有這樣自戀的人!自戀也罷了,偏偏還將她貶得一文不值,好歹他是個男人,她也是個女人,天底下竟有這樣欺侮女人的男人!
不知是哪裡來的一股勇氣,厲蘭妡衝著他的背影喊道:「多謝皇上教誨,可惜您也會錯意了。奴婢看中的並非您這個人,而是您的身份,您的財富,您的權勢。倘若沒有這些,您什麼也不是!」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儘管這是個虛擬世界,她一樣可能被砍頭的。要是回不去,她等於死翹翹了。
這番話成功地使蕭越回頭,他目光冰冷,一步一步朝厲蘭妡走近。厲蘭妡恐懼地睜大眼,完了完了,她觸犯了蕭越的男性尊嚴,他一定想報復!現在逃跑也來不及了,只能引頸受戮。
終於,兩人的距離只剩下十公分,眼看蕭越的鼻尖就快抵到厲蘭妡臉上,談姑姑及時趕到,打破這恐怖的氣氛:「陛下,原來您在這兒呀,太皇太后正四處尋您呢!」
仿佛繃緊的弦猛地鬆開來,蕭越的目光重新恢復平靜,他隨意看了厲蘭妡一眼,大踏步走出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