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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52:05 作者: 天行有道
瓊枝的臉色好了些,也不生氣了,面有得色道:「也是,我是隨娘娘一道進宮的,自然非常人可比。」
「正是這個理,所以姐姐,你也別多心了,等養好了身子,再安心侍奉娘娘。」厲蘭妡從荷包里掏出一個小瓷瓶,「這個藥是我向太醫院的王太醫求來的,說是治跌打損傷最好,內服外用都行,每晚臨睡前吞一顆,外則用黃酒化開,抹在傷處,沒幾天就好了。」
都知道太醫院的王太醫脾氣古怪,厲蘭妡必定費了不少功夫。瓊枝不覺動了心腸,「妹妹,辛苦你了。」
「應該的。姐姐,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厲蘭妡回到自己房裡,那小惡魔系統又出現了,他咧著嘴笑道:「厲姑娘,你心地真好,還專程送藥酒去呢!你莫當我不曉得,瓊枝究竟是怎麼跌倒的。」
厲蘭妡臉紅了,「有什麼大不了,我不過自己做了塊胰皂而已,純粹為了洗衣裳方便。」至於那皂水太滑,以至於有人受害,卻非她意料中的事。
「有意也好,無意也罷,反正你客觀上達到了目的,我也不好說什麼,」小江看著她道,「我只想問問你,你打算什麼時候完成任務,我可得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連皇帝的面都沒見著呢。」
「我知道,用不著你天天催命似的。」厲蘭妡惡狠狠地道。
她在應婕妤這裡待了一個月,皇帝終於來了一回。應婕妤每常總要厲蘭妡服侍,今兒卻一反常態,隨手扔給厲蘭妡一件繡活,令她在房裡慢慢繡著,卻命瓊枝出來布菜——瓊枝的足傷已好了。
厲蘭妡陡然領會出她的意思,原來應婕妤怕她吸引了皇帝的主意,瓊枝卻令她放心的多。
悟出這一層,厲蘭妡非但不生氣,反而慢慢笑起來。看來她的確有吸引皇帝的資本,不然應婕妤也不會將她視作威脅。
她當然不甘心就這樣悶在屋裡,於是隔著門縫好整以暇地張望著。只見大殿中央擺著一張小而溫馨的方桌,上頭擺著各樣熱氣騰騰的飯菜,香氣遠遠地傳過來。
皇帝一直在埋頭苦吃,厲蘭妡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隱隱瞧見輪廓——她直覺這個男人很帥,因為他有著優美的下頜線。皇帝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他來這裡仿佛就是為了吃的,僅此而已。
應婕妤卻顯得很緊張,她的筷子在碗裡慢慢戳著,飯粒的高度卻幾乎沒減少過。她看起來沒有食慾,雖然盼著皇帝來,皇帝來了,她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僅僅如此倒也罷了,偏偏她還不時地拿眼偷偷張望對面的人,厲蘭妡不禁為她捏一把汗。換位思考一下,任何人在進食的時候都不會喜歡受到對方密切的注視,這只會降低食慾。
應婕妤自己不想吃,好像也不打算讓皇帝吃好。厲蘭妡算是知道她不得寵的原因了。
皇帝很快吃完,拿絹子抹了一下嘴,站起身道:「朕先走了。」
應婕妤可憐巴巴地道:「陛下不多留一會兒嗎?」
「朕還得回去批摺子。」皇帝扔下這句話,大步轉身離去。
應婕妤頹然坐回到椅上,厲蘭妡隨著她嘆了一口氣。應婕妤實在是不開竅,吃頓便飯都弄得這樣生硬,難怪不得喜愛。換做是她,一定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過了一會兒,應婕妤吩咐瓊枝準備一身乾淨衣裳——她得去洗個澡,心情鬱結的時候,泡個澡最能舒緩精神。
她們主僕倆向偏殿而去,厲蘭妡則悄悄溜出來。皇帝才吃飽飯,一定走不快,抄小路她或許可以趕在前頭。
於是在明黃的儀仗慢慢行進過程中,前方突然竄出一個人影,首領太監劉全立刻攔在皇帝身前,喝道:「是什麼人?」
厲蘭妡輕巧地將地上一幅繡著雀棲梧枝花樣的絲帕撿起,隨即優雅地起身行禮:「奴婢給皇上請安。」
她注意到皇帝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大約有三秒鐘的時間,厲蘭妡也勇敢地抬頭與他對視。她發現皇帝比她預料中還要帥,劍眉星目,鼻若懸膽,比起威嚴的天子,他更接近瀟灑的劍客。
而且還很年輕。厲蘭妡更加放心,哪怕為了逃離系統,她也不願意違心去勾引一個滿臉褶子的老男人,如今的情況已經比她想像中好很多了。
她熱切地期望皇帝問她的名字,對方卻只是輕輕張口:「去吧。」
厲蘭妡好容易才明白過來,這是嫌她擋著道了。她滿面羞慚地退到一邊,看著明黃的儀仗遠去,怎麼也不甘心。
怎會如此?也許她的確沒有令人一見傾心的本事,但只要皇帝稍稍向她表露出一點興趣,她也會增加信心。現在卻只剩下失望了。
不過……也許皇帝的內心波翻浪涌,只是故意表現得波瀾不驚呢?也許再過幾日他就會來漱玉閣將她接走。
厲蘭妡自己也知道這是一種妄想,卻仍舊不肯放過這微末的希望。
回到漱玉閣,她發現應婕妤竟然神情嚴肅地在殿門口候著,瓊枝與玉樹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像兩尊活門神。
應婕妤扣著茶盞,輕輕道:「你去哪兒了?」
厲蘭妡已經知道不好,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撒謊,「奴婢回雜役房看了一下從前的姊妹。」
「哦?原來你的姊妹竟是皇上。」應婕妤輕輕笑起來,「玉樹,把你剛剛看到的再說一遍。」
玉樹是一個身量瘦小的姑娘,可是太瘦了,只剩一副骨頭架子,很難說有多少女性魅力。她恭敬地站出來,有模有樣地細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