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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25:15 作者: 未妝
    然而只有真正接觸過了的人才會知道,唐懷瑾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待見到蕭如初,那雙微眯起的眼便睜開來,眼睛彎起,唐懷瑾笑著喚她道:「夫人。」

    「你怎麼來了?」蕭如初驚訝,他不是有事情出門去了麼?

    唐懷瑾笑眯眯道:「事情已經辦好了,回到院子不見夫人,問了疏桐她們,說你是來花園散心來了,我閒著無事,便來尋你。」

    蕭如初想了想,還是將方才遇到那名為燕燕的丫鬟的事情說與他聽,末了又蹙著眉道:「她為何要這樣?」

    唐懷瑾沉吟片刻,道:「她必然是在隱瞞什麼,若不是為她自己,便是為了他人。」

    蕭如初悚然而驚:「這般說來,她其實知道些什麼?」

    唐懷瑾點點頭,蕭如初抿起唇,道:「既然如此,少不得要再請她過來一回了。」

    唐懷瑾笑道:「夫人不必著急,莫要打草驚了蛇。」

    兩人一面說著話,一面往回走,卻見前面來了一行人,打了一個照面,卻原來是楊氏與唐懷瑢,自從蕭如初從去過淮州之後就再沒見過他們,這回乍一見著,竟然生出幾分陌生的感覺來。

    直到楊氏熱絡地與他們招呼,說了幾句話,那種熟悉的感覺才漸漸回來,楊氏依舊如記憶中那般,說話滴水不漏,十分精明的模樣,而她身側的唐懷瑢卻愈發沉默了,幾人寒暄著,他除了一開始喊了一句三弟,三弟妹之外,就再也沒有開過口,這反應倒是與從前一般無二,以前楊氏還會笑著嗔怪他幾句,不知是不是習以為常,覺得自己夫君這臭毛病拗不過來了,楊氏如今似乎也懶得說他,只隨他去了。

    即便表面上看起來是親生的兄弟,但是也沒有多少話可說,好在楊氏為人玲瓏圓滑,笑著問兩人道:「聽聞前陣兒三弟與三弟妹外出遊玩了,去了哪裡?可還盡興?」

    唐懷瑾微笑回道:「去了祁陽一趟,只是天氣熱,不好逗留,又匆匆回來了。」

    聞言,楊氏便掩唇笑道:「那可真是可惜了,不過近來天氣確是熱得緊,就這麼站一會,人就站不住了。」

    蕭如初打量著她,忽然開口道:「大嫂近來身體不適麼?瞧著清減了不少。」

    楊氏面上一愣,隨後便無奈笑道:「可不是,我向來苦夏,一到這大熱天的,就難熬得很。」

    聞言,蕭如初便輕輕一笑,道:「那大嫂可要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多謝三弟妹了,」楊氏笑起來,眼看著幾人無話可說了,便趁著場子還未徹底冷下去之前,開口道:「這幾日庫房就要分派冰塊了,三弟妹可著人過去正房大院問問,我們還要去東跨院,就不多說了。」

    她說罷,與兩人別過,便和唐懷瑢往垂花門那邊去了,目送著那兩人遠去,不知為何,蕭如初總覺得有一種怪異的感覺隱約盤桓在心頭,揮之不去。

    「夫人?」

    蕭如初回過神來,見唐懷瑾正伸出手來,將自己額前的陽光遮擋住,她笑了笑,道:「咱們也回去罷?」

    「嗯,走吧。」

    回到院子裡,蕭如初仍舊在想著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那名為燕燕的丫鬟,還有略顯奇怪的唐懷瑢夫婦,在她腦中徘徊不去,但是無論她怎麼想,都毫無頭緒,她擱下手中的書,嘆了一口氣。

    唐懷瑾靠在榻上,正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與自己博弈,聽得這一聲嘆氣,不由笑出聲來,道:「夫人這是怎麼了?從花園裡回來便是這般愁眉不展。」

    蕭如初道:「我只是覺得事情越發複雜了。」

    唐懷瑾放下棋子,起身過去在她身旁坐下,伸手自然而然地將人擁在懷裡,笑道:「如何複雜了?」

    蕭如初蹙起眉頭,有些為難,見她這般,唐懷瑾便將面前棋盤上的棋子都掃開,取來一枚白子,放在上面,他道:「這是頭一個死的丫鬟,可是叫白雀?夫人還記得她死的時候,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蕭如初點點頭,回憶著道:「六月初頭,因懷瑜和南鄉燒了秋聲園,又裝了一回鬼,府中突然傳出鬧鬼的傳聞,這時候,白雀被人殺死了,身中數刀,死狀悽慘,屍身被人拋入荷花池中,三日後才被發現。」

    「說得很對,」唐懷瑾取來一枚黑子,放在白子旁邊,指尖輕輕點了點那一枚黑子,道:「殺她這人,便是這枚黑子。」

    他說著,又取來一枚白子,放在之前那枚白子旁邊,繼續道:「白雀有一個兄長,跟著懷瑜身邊多年,得知妹妹死訊,白山便離開了懷瑜的院子,說是要為他妹妹報仇,後來開罪了大房那邊,被發落出府去了,只是不知怎麼又回到了祠堂做事情,有一天,白山也死了,死狀與他妹妹一樣,身中數刀,扔在荷花池裡頭。」

    「這是殺他的人,」唐懷瑾同樣在旁邊放了一枚黑子,不徐不疾地繼續道:「此人將白山的屍身拋入荷花池中之後,看見了從後廚過來的玉露,他誤以為玉露撞破了他做下的事情,所以又跟蹤到了明清苑,第二日夜裡,把玉露殺死了。」

    白子落在棋盤中,發出噠的一聲輕響,卻仿佛是落在蕭如初的耳膜上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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