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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22:47 作者: 小蠻仙
    「有我在,沒人能傷你半分。」

    這夢魘時常回來纏著她, 將她逼至崩潰的深淵。她抱著腿埋首與膝間,抑制不住地痛哭,「你殺了我。」

    黑暗中一雙手臂忽的撫上她的背脊,一點一點將圈攏,許月圓被迫撞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男人像是沒聽見後半句話,沉默不語,撫在她肩胛上的手掌也未移開分毫,反而強勢地將她擁緊,「我的錯。」

    三個字輕不可聞,許月圓在悲痛中回過神來,蕭無燼才不會說這樣的話,他根本與溫柔二字無關。

    就暫且將他當作哥哥吧。心裡的渴求促使她跪坐起身,雙臂環繞過男人的腰身,貪婪地從他身上汲取那熟悉的溫度。

    「你若不是蕭無燼,只是我哥哥那該多好。」

    她口中總能說出蕭無燼最不想聽的話,輕易地觸及逆鱗。

    「可惜我不是。」預料之中的炸裂並未出現,蕭無燼無奈地嘆息了聲,對她做了警告,手掌依舊撫在她頭頂,讓她將自己當作那個伶人,擁抱片刻已經是他最大的忍讓了,「許月圓,你不要得寸進尺。」

    「你能親親我麼?像哥哥那樣?」她得寸進尺了,「可以麼?」

    未等蕭無燼回應,許月圓用手臂攀住了男人寬大的肩膀,仰頭去尋他的唇。

    頃刻間,一個力道捏著著她的肩膀,將她整個按回床榻上。

    「別走!」她急切去抓蕭無燼的胳膊。暴君並未走開,而是俯身過來,籠罩在她的身軀之上。

    他裝得好像哥哥,許月圓第一反應。因為他就是哥哥啊,她心想。

    額間散開一抹濕潤而溫柔觸感,被奉若至寶的感覺,手臂下意識地勾了暴君的脖頸,主動碾住了他的唇。

    他身上肌理緊實無不堅硬,唯有唇是軟的,本能地勾纏,從男人身上汲取她此刻嫉妒渴望的溫度。

    當她渡盡所有氣息,唇舌發麻之後,才戀戀不捨地一點一點鬆開繞暴君脖間的手臂。

    唇上的溫度並未褪去,她雙眸迷離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五官的輪廓黑暗中也格外清晰,偏偏那個時候她沒有認出來。

    「夠了麼?」蕭無燼問。真的好可惜,自己並非是她想像中那個溫柔的男人。

    胸膛之中壓抑的情緒與熱吻之後晃動的氣息交織在了一道,愛恨不得,生死不能。

    大概是他殺戮太多,註定了歷她這一場劫。

    「蕭無燼,你的心腸是硬的,唇卻是軟的。」許月圓舔了舔唇,作出如此評價。

    「你叫我什麼?」

    從猛獸喉中醞釀出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她的注意。

    「你生氣了?」她望進暴君的眼眸里。從她方才喊出他名字的那一刻起,他眼中露出驚駭,有水光在他眼眸之中閃動,並非淚水,如同夜晚湖面盪著的光,隨時都要滴落下來。

    「你方才叫我什麼」他重複了一遍。

    「蕭無燼。」許月圓現在已經能堂而皇之地直呼他的性命。

    粗糲的手指觸碰她的唇,摩挲著她的唇瓣。

    許月圓壓抑著方才那吻帶來的澎湃心潮,氣息長而均細,雙臂撐在她耳邊的男人忽得就壓了下來,再次碾住了嬌唇,在許月圓掙扎之前,奪走了她口中好不容易迴轉的氣息。

    ***

    那夜之後兩人的關係似乎進入了休戰期,蕭無燼叫人準備回長安,卻並不鬆口放了舊都的俘虜。

    直到三日之後的清晨,有一個人叫囂著沖入寢殿,「蕭無燼,你給我出來!」

    許月圓在內室聽見聲音,知道來人是賀蘭無憂,下意識地用布巾遮住了臉。

    「我在北境聽說你寵、幸了一個醜陋的女奴?!是不是真的?她人呢?」賀蘭無憂連聲質問。

    「出去。」蕭無燼毫無同她解釋的意思。

    許月圓躲在內室,心中不免猜測這兩人的關係到了何種地步,畢竟在皇城時眾人都說蕭無燼會娶賀蘭無憂為後,以保北境安寧。

    「我給了你從北境到王城的地圖,你就這樣報答我?」賀蘭無憂咄咄逼人,揮舞手中的馬鞭,將寢殿中的一間瓷器擺設擊了粉碎。

    「從此以後,歧月是你的了。」蕭無燼道,「只要不再有侵犯中原的意圖,孤也不會主動挑釁。」

    「我不要歧月,你明知道我要的是你!到底是哪個女奴?弄得你神魂顛倒?」

    腳步聲忽然朝著內室而來,許月圓將皇帝退到床邊。

    「來人,將她帶下去!」蕭無燼拉住了急急往裡沖的賀蘭無憂。

    「我自己會走,蕭無燼,我才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你休想利用完我就甩開。」賀蘭無憂帶著怒火離開了寢殿。

    殿內再度安靜下來,許月圓坐在床榻之上,等她再度抬頭蕭無燼已經立在她面前。

    「明日,隨我回長安。」蕭無燼以命令的口吻道。

    「那賀蘭無憂呢?」她問。

    「不是都聽見了麼?」

    許月圓眸光錯亂,不敢在往下問。如果蕭無燼真喜歡賀蘭無憂,那麼絕對不會將她留在歧月。

    「那你能放了沮渠樂他們麼?」她伸手捏住了他的衣擺,「你放了他們,我跟你回去。」

    「你與我談條件?」蕭無燼的視線凝在她柔弱無骨的小手上,「孤還會信你麼?」

    不必他細說,她也知道自己在他心裡已經是個言而無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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