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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22:47 作者: 小蠻仙
    暴君有意要放她一條生路,她全力以赴,並沒有絲毫懈怠,直到鬢髮汗濕,估摸著時辰一個將近,才停下來稍作休息。

    從前在長安城時,蕭無燼也喜歡帶著她去狩獵,最多的一次是一個時辰之中狩到了八隻獵物。

    現下她足足十五隻獵物,夠了。

    「黑曜,回去了。」許月圓休息片刻,走向馬匹。

    黑曜並沒有聽她的話,它跟著她來純粹是因為蕭無燼的命令,依舊不拿她當主人。

    它扭頭看著北邊,那處有一層茂密灌木。

    「怎麼了?」

    淅淅索索——

    她聽見了那處的動靜,第十六隻獵物。許月圓拉起弓慢慢靠近,突然間有什麼從中飛了出來。

    還未等她看清,黑豹突然朝著撲了過來,尖銳地爪子划過她的手臂,許月圓被巨大的力量撞到了樹上。

    「啊——!」

    一聲尖叫衝破了喉間,她哀嚎著捂住了手臂,黑曜竟然攻擊她。

    豹子的嘶吼聲響徹林霄。

    許月圓捂住手臂,並不敢想傷口有多深,黑曜的爪子無比尖銳,足以劃到骨頭。

    蕭無燼......

    許月圓從地上爬起,下意識地去找蕭無燼。

    正當此時,黑曜忽得再度朝她撲了過來,電光火石之際,她看見一支利箭從自己眼前飛過。

    她被撞開,完美地躲過了箭。

    嗷!

    她要摔死了!

    黑曜不是在攻擊她,而是......

    噠噠的馬蹄聲響起,蕭無燼騎著馬凌空而來。

    此時黑曜正一抓將許月圓按在地上,她這兩下摔得頭暈眼花,渾身骨頭斷了似的,爬不起來。

    「你敢傷她?!」

    蕭無燼咆哮著跳下馬,手持利劍朝黑曜砍過來。

    黑曜見此情形,一躍跳到旁邊的巨石上。

    「蕭無燼,停手!」許月圓強撐著起身攔住了蕭無燼。

    蕭無燼扯開她按住傷口的手掌,查看傷口,是獵豹的爪子所傷,所幸傷口不深,他難以置信地望向黑曜。

    「不是黑曜。」許月圓奪過蕭無燼手中的利劍。

    慌亂間,紗巾早已不知去了何處,一頭青絲傾瀉而下,露出她白皙無暇的臉。

    蕭無燼轉而看向她,眼中燃著熊熊怒火。

    「你不裝了?」

    許月圓面上尷尬,貝齒緊緊咬著唇。

    果然一早認出她來,昨夜她應該遮住身子而不是只遮臉!她朝北邊走,黑曜撲了兩次,那麼她應該躲開了兩隻箭。

    才邁出一步,鑽心的疼痛在腳踝處炸開,她疼得蹙眉。

    「它傷了你,你還為它求情?」蕭無燼站在原地,並未對她表現出絲毫同情,還是那個冷血無情的暴君。

    許月圓指了指遠處的那棵樹,有兩支箭扎入了樹幹。

    蕭無燼大步流星走過去,將箭拔下查看箭頭,他這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這不是狩獵用的箭,有刺客?」

    許月圓皺著眉頭承認,她的腳扭傷了,「方才黑曜並非攻擊我。」

    蕭無燼大概猜到了,「我會派人查,回去吧。」

    「我不回去了。」許月圓道,既然應了賭約,那麼她想回舊都。

    「你狩了幾頭?」蕭無燼問。

    「十五。」她終於贏了他一次,「你呢?」

    「十七,我贏了。」蕭無燼語氣傲然道。

    「這不公平!你只給了我十六支箭。」許月圓不管不顧地衝著暴君叫囂。

    蕭無燼置若罔聞,長臂一伸將她橫抱起來,走向他的馬匹。

    他舉起一支箭,對穿了兩隻飛禽的翅膀,無需多餘的語言,輕易令許月圓閉上了嘴。

    「你從未想過放我離開。」她講話說來,不再遮遮掩掩。

    「君無戲言,最後一支箭,若能射中兩隻飛禽,孤放你離開。」

    恬不知恥!從前他只是暴虐殘忍,如今臉皮堪比城牆還厚。

    被暴君扔上馬,一路飛奔帶回了歧月王宮。

    手臂的上並無大礙,只是足腕的扭傷嚴重,需要休養幾日。

    唯一慶幸的是,黑曜還將她當作主人。回宮之後,黑曜如同乖巧的貓咪一般安靜地坐在床邊,尾巴妥善放好,神色擔憂地看著她。

    許月圓一時感動,抱過黑曜的頭,「你有沒有想我?」

    黑曜與他主人一般孤傲,從前在長安城時威風凜凜的,可不會與她這麼親昵。長大了反而乖巧,頭頂蹭了蹭她的掌心,許月圓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順勢摸了摸豹子的毛髮。

    「過來!」

    蕭無燼握著那兩支箭,呼喚黑曜跟著他離開。黑曜更聽蕭無燼的話,掙脫地懷抱一躍跳到主人身邊。

    「看好她,別讓她跑了。」蕭無燼吩咐了門口的侍衛。

    又回到了原點,許月圓撫了撫足腕,也說不清是什麼心情,至少他不會殺了她。

    午間,有人推門進來。許月圓只當是蕭無燼。

    「許月圓?」有人喚了她的名字。

    許月圓驟然扭頭尋著聲音望過去,棕發少年遠遠立在桌邊,眼神流露出無比激動的心情。

    「沮渠樂?!你怎麼會在此處,你不應該在舊都麼?」她心中驚駭,聲音不知覺地拔高。

    「當然是來救你出去!」

    救她?

    幾息之間,沮渠樂大致了解了她現在的處境。她身著奴隸衣裳,肩上有傷,腿似乎也不能行走,可以使用狼狽不堪四個字來形容,少年眼神滿是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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