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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22:47 作者: 小蠻仙
相較之下, 許月圓所在的西殿格外冷清。
他閉上雙眸,方才未央宮裡,那個從前並不沾女色的男人,他眼底歐哲洶湧的妒意與憤怒是那麼真實, 蕭無燼對許月圓絕非只是喜愛那麼簡單。
蕭無燼並非是可以輕易戲弄之人,幸而自己十多年來對他忠心耿耿,成了主上最信任的親信。
若要助妹妹坐上皇后之位,那麼他就必須利用這一份君王的信任,如若出了差錯,性命難保。
賀蘭晦猶豫地推開西殿的大門,「昭儀、」
映入眼帘的場景,叫他頓時瞠目結舌,心頭一顫。
殿中央站著個女人,身著歧月國的絳色長裙背對著他。她的腰帶上縫製著精緻的彩色寶石與銀飾,歧月國獨有的飛禽羽毛被加織進來,顯得格外綺麗精巧。頭戴歧月國獨特的髮飾,由珠串織成,點綴得披散的青絲絢爛奪目。
「閼氏......」
「賀蘭晦?」
許月圓轉過身來,愣愣地看著門口之人,她完全沒料到賀蘭晦會在此時不請自來。
看清了女人的臉,賀蘭晦瞬間變了臉色 「為何如此穿?」
「好看麼?是賀蘭宴派人送給我的。」許月圓左右晃動,裙擺輕搖。這一身歧月王室貴族的裙裳不似中原廣袖霓裳,因為歧月國人喜愛騎馬射箭,即使是貴族服飾也收緊了袖口。
賀蘭晦臉色微白,不自覺地攥緊兩個掌心,冷冰冰道,「脫下。身為昭儀,不該穿番邦小國的衣裳。若是叫主上看見,定會發怒。」
「蕭無燼真討厭。」許月圓瞬間覺得掃興,「你來所為何事?」
見她不肯脫下衣裳,賀蘭晦厭惡得別開眼,「有個誤會需要向昭儀解釋,昨夜並非是奴從獸園當中救起昭儀。」
賀蘭晦心中反覆糾結,無憂雖然心中愛慕主上,但主上已經鍾情於許月圓,即使他助無憂坐上皇后寶座,她也只會覺得煎熬。
「果然絕美如畫!」賀蘭宴突然出現在門口,見到一身歧月衣裙的許月圓,雙眸閃亮,毫不吝嗇地連連稱讚,「昭儀穿我歧月衣裳十分合適,明日我再命人趕製幾套,獻給昭儀!」
許月圓聽了,心境又愉悅起來,「王子謬讚了,並非因我,只因這身衣裙綺麗精緻!」
賀蘭宴完全被如此打扮的許月圓吸引,片刻之後才注意到立在一旁的賀蘭晦。
「賀蘭內侍,久聞賀蘭內侍大名,聽著姓氏,內侍先祖是歧月國人?」
賀蘭晦行禮,「回稟王子,並非如此,只是先祖曾在北境安家而已,奴是中原人。」
「既如此,你我也該算是是一家人。」
賀蘭宴雖然身份高貴,言談舉止皆不失親和,許月圓在一旁沉默地看著,心中不免對他又多了幾分讚賞。
哪知賀蘭晦不識抬舉,只冷冷道,「奴地位低下,不敢與王子亂攀親。王子深夜在昭儀寢殿逗留有違宮規,還請速速離宮。」
這句話令殿內的氣氛凝固了。
賀蘭宴臉上的笑意淺了些,但依舊維持著風度,微微頷首,「多謝賀蘭內侍提醒,我是該出宮了。」
賀蘭晦不作任何回應,只看著賀蘭離開,眼中的敵意展露無遺,「不要與這個人有過多的來往,他陰險毒辣,並非是你能應付得來的。」
「他再陰險,也不及你妹妹十分之一。」許月圓反駁。
此時對面東殿的大門開了,有一個身穿鎧甲的歧月國侍衛進入屋內,未過多久,歌姬舞姬魚貫而出。
「她只是有些任性,只是想捉弄你,並非有意傷你,」賀蘭晦有些惱,「為了兩國的情誼,昭儀以後還是不要說這些話為好。」
許月圓對這樣的話嗤之以鼻,賀蘭晦已經被所謂的親情蒙蔽雙眼,「她有兩幅面孔。」
「胡說,她自小良善、」
「人是會變的,你跟我來。」許月圓拉過賀蘭晦的手朝著東殿方向走。
她認出來了,方才進入賀蘭無憂寢殿的人是那個臉上有疤的呼延吉,他身為親信,選擇在此時見賀蘭無憂定是有事商議。
許月圓拉著賀蘭晦來到東殿南側,此處本是她做宮女時曬衣服的地方,長著茂盛的花草,十分隱蔽卻能清晰地聽到殿內的人在說些什麼。
「我聽說那個女人沒有死?」殿內傳來男人的質問聲,這個聲音聽著果然是刀疤男呼延吉!
「是啊,命可真大。」賀蘭無憂聲音慵懶,「怎麼?」
「怎麼了?!這個女人可是蕭無燼唯一的女人!他的寵妃!一旦她向蕭無燼告狀,蕭無燼知道是你將她騙到獸園,他能放過你?」
「我何時要殺她了?只是逛完獸園隨手關上了門罷了。」賀蘭無憂不急不慢地問道。
「別再自欺欺人!」呼延吉激動道,「你還敢住進宮裡?到時候連逃都逃不掉!死在中原!」
他們親口承認了!許月圓向賀蘭晦使了個眼色,「你聽、唔」
賀蘭晦面不改色地捂住了她的嘴,連帶著鼻子,她無法喘氣了,許月圓掙紮起來,越是掙扎,該死的賀蘭晦就捂得越緊!
「呼延吉,你是忘記如今我的身份了麼?我現在是賀蘭無憂,是歧月國的公主。即使那個女人去蕭無燼面前告狀,難道他會為了區區一個妃嬪,就與歧月為敵麼?」
許月圓已經聽不清裡頭的聲音,只感覺自己快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