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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22:47 作者: 小蠻仙
    「小的家那會雖然窮,但都是良民,而且怎麼說也是個讀書人,從不做偷雞摸狗之事!」許念書急忙辯解。

    如此看來許月圓說的倒是實話,賀蘭晦收回手裡圖紙,心中再無疑慮。

    ***

    「啊——!」許月圓驟然驚醒,這是她在龍塌上的第三個夜,如同之前的兩個夜晚一般,又夢見了前世臨死前的場景。

    血染般的天,金色的大弓,屍體縱橫的皇宮,披著鎧甲浴血而來的蕭無燼。

    她被一箭殺死後,成了暴君的香包!蕭無燼每夜安寢前,總要在她脖間細細汲取香氣。

    仇人蕭無燼就坐在身邊,距離觸手可及,許月圓側眸望過去,入眼的是鋒利的寶劍,他正仔細擦拭著劍身。許月圓不知暴君睡了多久,肯定不超過兩個時辰。

    「你做噩夢了。」蕭無燼開口。他從不拿正眼看她,即使同她說話,也恍若在與什么小貓小狗搭訕。

    「是、」許月圓擦拭著額頭坐起,也顧不得那麼多,與暴君一同靠到床欄上,一抬眸便是那把金色大弓,往床角縮了縮,「陛下,能否將這把大弓取下,奴看了實在害怕。」

    「這劍沾了更多人的血,你不該更怕他麼?」暴君擦拭完畢之後,將劍身入鞘,「要在北境活命,手中要有弓,用來射殺闖入營帳的豺狼和虎豹。也要有劍,斬殺侵犯邊境的夷族。」

    駐守在天寒地凍的北境,身邊有弓有箭,帳外有戰馬,有三樣他生命中最重要的物件,蕭無燼才能淺眠一兩個時辰。

    許月圓翻了個身腹誹著,她是被大弓殺死,而非這把劍。她好想見見伶人哥哥,兩人在深宮之中並非長久之計,還是早日逃出長安城為妙。

    床邊的油燈熄了,蕭無燼將手中的劍放到兩人中間後躺下。許月圓合上雙眼欲入眠。片刻之後意識逐漸模糊,那血色染天的場景又出現在腦中,可任憑她如何掙扎都醒不過來,馬兒嘶鳴,蕭無燼的臉映入眼帘。

    恍惚間,蕭無燼像是看到了她身後的什麼人,突然消失了,她扭過頭,另外一個身影在這烽火中朝著她走來,一襲月牙白長袍,手持長劍立在她身後不遠處

    「哥哥......」許月圓呢喃著轉身,她朝著伶人哥哥奔跑過去,一頭撞入了熟悉的溫暖懷抱,「哥哥......」

    她仰起頭去看伶人哥哥,哥哥戴著面具,下頜刀刻般迷人,夢裡的許月圓忍不住用唇貼了上去,手腕環住哥哥的脖子,「哥哥......」

    一邊親著一邊去摘哥哥的面具,哥哥並未抗拒,這是默許她看他的臉了,許月圓加快手上的動作,解開了面具帶子,唇離開下頜。

    瞬時,一張夜夜出現在噩夢中的臉再次映入眼帘,哥哥成了蕭無燼大魔頭?!

    「啊——」

    許月圓再次尖叫醒了過來,身上汗津津的,周圍一片漆黑,這個夢比以往的任何夢都要更驚悚!

    等等,她手臂正環抱著什麼?怎麼這麼滾燙?近在咫尺的粗重呼吸傳入耳朵。她終於完全睜開眼看清了面前的人,而那人也眉眼緊蹙,以疑惑的眼神凝視著她。

    她正貼著抱著蕭無燼!不,應該說她正趴在蕭無燼胸膛上抱著他!他下頜上怎麼泛著水光?

    夢裡她親的人是蕭無燼?!

    許月圓驚得鬆開手臂,撐著堅實的胸膛坐起,一下縮到床位的角落裡去,捂住了自己的唇,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漆黑眼睛,她到底做了什麼荒唐事?!竟然對自己的仇人蕭無燼這樣那樣,不,她對誰都不能這樣那樣啊,啊啊啊啊啊!許月圓抓心撓肺恨不得立即撞牆去死。

    蕭無燼身披絳色寢衣,撐著床榻坐起靠到床欄上。他凝視著她......那雙綠寶石般的眼睛該死地迷人,寢衣之下微微袒露的胸膛肌理分明。

    只一眼她就移開了視線。

    不對,她怎麼會覺得蕭無燼迷人?!怎麼會這樣?不可以啊。一定是這把弓箭在搞鬼,把她夢裡的哥哥變成了該死的蕭無燼!

    過了許久,黑暗中寂靜無聲,似乎落入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境地,許月圓怯怯地抬頭去看蕭無燼是否已經睡下,才望過去瞬間一個激靈,他曲著右腿,手臂搭在膝蓋之上,寢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灼灼的眼神帶著幾分困惑,正凝視著她。

    伶人哥哥的眼瞳也是冰綠色,哥哥的鬢髮也有幾分捲曲,怪不得她會將暴君當做伶人哥哥!這一切都解釋通了。

    下半夜,她與暴君沉默著相對而坐,對於肌膚相親之事閉口不談。

    終於熬到天微微亮,未央殿外傳來賀蘭晦的聲音,「陛下,已是卯時過半。」

    蕭無燼沉默著下了塌。

    維持跪坐的姿勢一整夜,她許月圓的手臂小腿早就酸疼不己,想起自己還與嗜殺如命的暴君有了肌膚之親,捂住唇慪得要死,她髒了!今夜定要見伶人哥哥一面,抱抱哥哥好祛除身上的晦氣!

    不對,不能讓賀蘭晦看到她睡在暴君塌上,許月圓一個激靈翻身下床,忘了小腿已經麻木,足腕一扭狠狠跌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突如其來的動靜引得蕭無燼瞬時駐足回眸,許月圓正好抬眸去看他的反應,霎時四目相對,她尷尬得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蕭無燼一言不發,又緩緩轉過身,面無表情地走向了屏風後面。

    不對勁,不對勁,蕭無燼他明明性格暴戾,任何人在他面前有僭越都難逃一死,可方才他看她的眼神里滿有一絲困惑和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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