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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22:47 作者: 小蠻仙
    說不定阿綾還可以得到賞賜呢。

    許月圓苦笑,腦子赫然出現四個大字:自投羅網!

    兜兜轉轉,阿綾停在一座宮殿前。此處為君王的居所未央殿,也就是說蕭無燼正在其中。

    許月圓頓時精神,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自救。捆著手腕的繩索有些鬆動,使出了全力掙脫了束縛做起來。

    守在殿門口的宮人發現騎在馬背之上的女人,但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那可是金騏驥,主上的戰馬。

    許月圓匍匐於馬背,拉緊張了韁繩,用了一扯,不動聲色地湊到阿綾耳邊,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阿、綾、快、走、」

    戰馬靈氣十足,聽到了指令就走了,但是是朝著未央殿大門走!許月圓心中似有千軍萬把奔騰而過,踩滅了所有的希望火苗。

    這匹蠢馬!她要沒了......

    詭異的是,未央殿門口宮人並未上前摁住她,而是恭恭敬敬地推開大門。

    難道他們不知她逃跑的消息,還將她當做了昭儀?一定是這樣,暴君蕭無燼為了自己的顏面,沒將此事宣傳出去。

    不過也無所謂了,阿綾已經帶著她跨進了殿內。

    明明是夏末,她立即感受到一陣涼意,僵硬地扭動脖子觀察了一圈,殿中的陳設被大改過,處處透著莊嚴肅然之感,恍若進了空置多年的幽深宮殿。

    許月圓額頭直冒冷汗,這可是暴君蕭無燼的寢宮,即使見到房樑上掛著屍首,也毫不意外。

    突然一記顛簸,阿綾曲膝匍匐到了地上。

    許月圓趁機跳下馬背,因為被馱著跑了太久,她髮絲凌亂,繡鞋也跑丟了,隻身上一條瘦長裙,太極殿中空空蕩蕩並無一人,不幸中的萬幸,蕭無燼不在,她得趕緊開溜,「快走!」

    本不想管阿綾這傻馬,可轉念一想它可是救命恩人的馬,自己就這麼走了無異於忘恩負義。

    用力拉韁繩,阿綾紋絲不動,「算了,不管你了!」許月圓扔掉手中韁繩轉身往門口走。

    嘭——朱紅色大門被人從外關上。

    爬窗、爬窗,人身陷險境,永遠都不能放棄希望。

    嘭——所有的窗戶也被人關上了。

    不能放棄希望!許月圓赤足跑到門邊,細腕用力拍打,「有勞內侍放我出去!」金絲楠木製成的大門不動如山。

    她現在如同無意落入猛獸的洞窟,若出不去就是坐以待斃,「求求你們啊!」

    「昭儀,請靜候主上歸來。」殿外傳來宮女的聲音,恭敬沉穩,澆滅了她的希望。

    許月圓霎時癱軟到地上,回眸望向馬兒,「阿綾,你是不是暴君派來的奸細?」

    第6章 戲弄她再殺了她

    阿綾已經自行在太極殿找了個角落匍匐著休息,嘴裡叼個梨,壓根沒有再理睬她的意思。

    亥時,未央殿內已經徹底暗了下來,她怕黑,等待死亡降臨的恐懼席捲全身,又冷又餓又絕望,掙扎著找了火摺子點燃殿中的銅油燈。

    殿中剛亮起些許燈光,大門突然被從外推開。許月圓手捧著油燈,怔怔地望向門口,是大魔頭蕭無燼回來了麼?渾身顫抖著,連油燈也跟著晃動。

    「許昭儀。」

    「賀蘭內侍。」許月圓起身,瞬間變臉笑著喚道,將手中油燈放到一旁,決定對於逃走之事隻字不提。

    賀蘭晦身後跟著幾位端著膳食的宮女,宮女們魚貫而入擺好晚膳後又恭敬地出去。

    殿門閉上,賀蘭晦卻沒有離開。

    許月圓心中卻暗自叫糟,來人雖不是蕭無燼,自己的小命暫時保全,但賀蘭晦也不簡單,雖為閹人,卻是輔佐蕭無燼的大功臣之一。此人心機深沉,儘管權力之大抵得過一品大員,依舊選擇蕭無燼身邊事無巨細地侍候。

    蕭無燼常年駐守北境,追隨者眾多。當時十多歲的賀蘭晦瘦弱又身份不明,在北鏡投軍遭拒絕,一氣之下自宮,誓死留在北境王府,臥薪嘗膽多年終於成了蕭無燼最信任的下屬。

    「昭儀在許府用得不多,奴讓尚食局準備了晚膳。」賀蘭晦恭敬道。

    相比起他的主子蕭無燼,賀蘭晦氣質內斂溫和,身姿修長,乍看之下毫無攻擊性,可許月圓到底在宮中多年,察覺到了賀蘭晦的怒意。她外逃出長安城,若蕭無燼追究起來,賀蘭晦也難辭其咎,他現在定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了事。

    「昭儀,你可知主上從前在北鏡是如何處置逃兵的麼?」賀蘭晦語氣平靜,一抬眼溫和的表情之下暗藏殺意。

    嚇唬她?!許月圓咽了咽口水,屏息等著他繼續說下去,蕭無燼折磨人的手段必定十分高超,她聽了好有個心理準備。

    賀蘭晦悠閒地欣賞著面前女人的懼意,雖然不知為何主上命金騏驥送他回來,但憑藉他這十多年來對主上的了解,一定是想到了更厲害的法子折磨她至死。

    在許月圓的注視下,賀蘭晦突然取出一把匕,拔除刀鞘抵上許月圓雪白的脖頸。

    許月圓腿一軟往後跌坐到木塌上,賀蘭晦傾身,匕刃未離開她白皙脖間。難道蕭無燼不屑於自己動手殺他,派了賀蘭晦來殺她?

    「主上會命人先在逃兵身上劃出一道不足以致命的傷口,而後將他高高吊於塔樓之上,引得禿鷲前來,讓他看著自己的身軀被逐漸啃食,過程不長,也就半個月罷了。」

    說這話的同時,脖間那把匕首也正慢慢划過她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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