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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22:47 作者: 小蠻仙
    然而許月圓太高估自己的力氣了。此時正值夏末時節,背著沉沉的一大袋金子,沒走多久額頭就冒出了薄汗。這樣下去可不成,靠著雙腿即使出長安城城也會被抓回去,她得找匹快馬,騎著馬兒帶著金錠子遠走高飛!

    又咬牙艱難地行了會兒,聽見身後一陣響動。尋聲望過去,十多人氣勢洶洶地騎著馬奔馳而來,從她身邊馳騁而過。

    許月圓瞬間雙眸發亮,一眼就相中為首的那匹馬,馬兒毛色淺金蹭亮,體型高大健壯,定是匹可以載著她遠走高飛的千里馬!

    反正她有錢,花五錠金子定可以買下,如此一思量,許月圓加快腳步去追騎馬人,「郎君,你等一等!」

    ***

    城牆之上,孔有力將軍正手持長矛如松柏一般站立,遠眺看看有無可以敵軍。

    新帝即位才三個月,天下各大勢力躍躍欲試,意圖趁亂獲得好處,甚至取而代之,長安城的城防尤其重要。也是當年在北境守邊關養成的習慣,蕭無燼每日都要抽出幾個時辰從皇宮騎馬來到城牆邊親自巡察,為了不引起城中百姓注意,蕭無燼身著黑色披風、頭戴面具以隱藏身份。

    「孔將軍,主上駕到。」士兵通報導。

    孔有力立即將手中長矛交給士兵,下城牆去迎接,「參見主上——」

    蕭無燼將韁繩交給隨行的侍衛,欲登上城牆。

    此時許月圓吭哧吭哧背著一袋金子終於追了上來,她不找旁人,就找方才跑在首位的男人,「郎君——郎君——!」

    正在系韁繩的禁軍還來不及攔住她,許月圓已經拉住了蕭無燼的袖子,上氣不接下氣,「郎君,請問你、你這匹馬賣不賣?」

    蕭無燼的面具還未摘下,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女人的瘦弱無骨的手上

    「我給你一錠金子,能否將把這匹馬賣給我?我有急用。」許月圓急得晃了晃手臂。

    這個人可真高啊,她需要仰起頭才能與他說話,還戴著面具,是要離開長安城的伶人麼?

    男人無動於衷。

    「我們主上、」一旁的侍衛預備上前拉開這個自尋死路的女子。

    蕭無燼一個眼神瞥過去,侍衛立即住口退下。

    「一錠金子太少?我、我給你五錠好不好?」橫豎包裹里金子多得很,她大方地掏出五錠金子,雙手高高舉起捧到伶人面前,她敢保證這個伶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金子。

    蕭無燼聞見女人身上淡淡馨香,不正是太極殿面對他的弓箭絲毫不懼的女人?蕭無燼劍眉微蹙眼底幽深,她不應該出現在此處。

    她想逃出長安城?

    背後的馬蹄聲卻越來越接近,許月圓焦急地回眸望去,糟糕!跟著她回許府的禁軍已經追上來了!伶人卻還無動於衷,又眼看著城門要關,她愈加急切,準備再加點籌碼,逃命要緊。

    顧不得其他,她又掏了出五錠金子,一共十錠塞到伶人手中,匆匆解開金色大馬的韁繩,踩上馬鐙就要騎上去。

    然而這匹馬同他主人一般,實在高大,踩在馬蹬上,跳了好幾次都夠不到馬背,轉而看看後面,追捕她的侍衛就在身後,來不及了,只能再次向伶人呼救,「郎君,你能否幫幫我,誒誒誒?」

    金騏驥是生長在大宛的汗血寶馬,久經沙場,性子桀驁不不馴,只認蕭無燼作主人,嘶吼著一聲高高躍而起,許月圓沒抓緊韁繩,整個人被甩落到地上。

    哎喲!許月圓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要散架了!

    懵然了片刻,又迅速手腳並用爬起來,追捕她的人就在身後,真想放棄買馬直接飛奔出城!然而這無異於飲鴆止渴,終究是條死路,若被抓回去不知要遭受何等酷刑。她只能再次拉緊韁繩,繼續攀爬馬背。

    蕭無燼低頭看看手中的金錠,又看看那個努力爬上馬背的女人。

    身邊隨從們皆屏息以待,準備在他伸手的時候,隨時遞上件襯手的鋒利兵器,保證將這女人一擊斃命。就是不知主上想用弓箭射死這個膽敢冒犯君王的女人,還是用刀砍下她的頭顱,或者一劍穿喉。

    在這世上,任何一個冒犯過蕭無燼的人,墳頭草都有這女人這麼高了。

    然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蕭無燼並未伸出手臂索要兵器,而是漠然步到金騏驥身旁,揚了揚黑色披風翻身上馬,而後長臂一攬將懸掛在半空的女人也帶上馬背,安放到他身前。

    嚇?!御前侍衛們皆瞠目結舌,主上是何意圖?難道是看此處人多,殺人不方便?原來如此,是要將人帶到城外去殺,主上果然高瞻遠矚,有君王風範!

    「多謝郎君相救!」許月圓終於上馬,感激涕零,轉而望向身後,馬蹄聲越來越近,送她回許府的那些禁軍追上來了!

    許月圓立即拉起韁繩,「駕!駕!」淺金色汗血寶馬紋絲未動。

    「你去何處?」背後傳來伶人沉穩的聲音。

    第4章 跑錯方向啦,郎君!……

    「去何處?」背後傳來伶人沉穩的聲音。

    「只要出城,去何處都行!」許月圓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話音未落,伶人奪過過她手中的韁繩,只拉扯一下,駿馬便噠噠往前跑去。

    「多謝郎君!煩請郎君讓馬兒再跑快些!」許月圓反手握住了男人的胳膊,她暗自驚詫,他的衣袍之下肌理輪廓分明、十分緊實,不像伶人倒像個習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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