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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9:18 作者: 茴音
    如今眼看陳韻堂被鬧的不成樣子,同行們還真是有幾分竊喜在裡頭。

    最歡喜的當屬陳韻堂斜對面的馥玉香鋪。

    嚴格意義上來講,馥玉香鋪開得早,賣的是線香、香篆、香丸、盤香和基礎香材一類的東西,是一家傳統香鋪;陳韻堂開的晚,經營的是面脂、口脂,後來又添了香露、精油、頭油、香膏、香粉一類的東西,是一家脂粉鋪子。

    兩家雖都與香脫不開關係,但還是很有區別的,還不至於為了銷量斗的你死我活。

    坐在馥玉香鋪里的袁楹心看著熱鬧,心情很不錯。香鋪和脂粉鋪子有區別又怎樣?有了自帶香氣的香露香膏,還有那麼多所謂的限量版定製版,哪裡還會有人光顧她的香鋪?

    而香鋪生意慘澹,她的錢從哪裡來?

    因為堅持要給魯王做妾,劉炳仁根本就沒有陪嫁給她多少嫁妝,這一間與其他兩間鋪子,還是劉夫人徐氏悄悄塞給女兒的,因為是劉夫人自己的陪嫁,劉炳仁管不著,對袁楹心來說就極為重要了。

    原本她開這香鋪,是為了靠著「香」的雅事結交權貴的,後來傍上了魯王這樣的權貴,自然也看不上這些尋常鋪子了,誰知道魯王雖然喜歡他,賞賜也大方,但賞賜的都是些珠寶古董,值錢是很值錢了可都有登記造冊的,少了一樣都容易出問題,她連變賣了換點錢都要顧慮重重。

    魯王視金錢如糞土,她喜歡的劉孺人自然也是不屑這些阿堵物的,她怎麼好意思去要錢?

    於是袁楹心只好苦哈哈的回來發展她的「嫁妝」,誰知嫁妝也是經營慘澹,沒甚出息。

    可她需要錢,需要用錢來買人手做事情,她需要通過掌控別人來獲得掌握權力的快感,需要擺脫被那怪異的石頭人想抓就抓的窘境,所以只好再為難為難生意好的,要不然想有進項就更難了。

    陳韻堂門口,那婦人聽了陳延英的問話,脖子略微縮了一縮。

    陳延英笑道:「若是嬸子記不准也不打緊,我們開門做生意,就要萬事為客人們著想,畢竟是用在身上的東西,我們更謹慎的很,幾乎所有的東西在買的時候都會告知保質期,另外在定做包材瓶子的時候,會額外燒上日期。」

    他穿著學子瀾衫,說話間一派落拓,此時眉眼含笑,更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好幾個穿戴不俗的女眷,已經臉頰生暈了。

    陳延英說完,自己看了看小瓷瓶的底部,又示意其他人:「諸位且看,瓶底記錄的時間是今年九月,日期很新鮮,應該不是放久了才變了味道。」

    「那是因為什麼變了味道?」有人發問。

    陳延英搖搖頭:「是如何變了味道,陳某不知,但這絕對不是陳韻堂的香膏味道,所以這位姑娘的臉……」

    那婦人往後一縮,語氣卻十分強硬道:「你說不是就不是?我還能害自己的女兒不成?這就是從陳韻堂買的。」

    「哦,那令愛是用了多久臉才成這樣的。」

    婦人眼神閃爍,似乎是在思考在回憶,她的女兒在一旁道:「前天夜裡,就用了一回,天還不亮臉就毀了,而後昨日裡,甘家見我臉毀了,就退了親事,我去投了河,被人救下,到今天母親帶著我來討個說法,統共用了一回,時間不到兩天。」

    陳延英點點頭,與陳掌柜耳語兩聲,陳掌柜吩咐店裡的一個夥計不知跑去了哪裡。

    那婦人一見有夥計跑了,心裡一駭,而後大喊道:「莫不是搬救兵了吧?這麼多人看著你們毀了我女兒的臉,就是天王老子都要賠!你跑也沒用!」

    「哦?賠?嬸子要如何賠?多少錢能抵得過一個花季少女的容貌?」

    陳延英的話正戳在那少女的心窩,令少女心頭震動,她看向陳延英的眼神再不那麼仇恨,而其他人也反應過來了,原來婦人鬧這一出,就是為了要賠償啊。

    婦人自知說漏了嘴,忙道:「多少錢都不夠,我要你們陳韻堂關門大吉!」

    她將香膏奪過來:「反正我有證據,你們要是不給交代,我就去衙門裡告。」

    真真胡攪蠻纏,陳延英皺眉:「當然可以去告,但是變了味道的香膏,即便是上了公堂我們陳韻堂也是不認的。」

    「你說變了味道就變了味道啊,我怎麼聞不出來?再說,就算是真變了味道,也是你們賣給我的,不認也得認。」

    陳延英頭痛欲裂,頗有一種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的無奈。

    沈秋檀要下馬車,被鄒微拉了回來。

    正在這時,一個輕柔的女聲道:「可否將那香膏給我瞧瞧?」

    陳延英回頭,就見一紅裳少女立在那裡,一臉沉靜的等著要看香膏。反正剛才已經傳了一圈了也不在乎再傳一次,陳延英又將那香膏從婦人手裡拿過來遞到那紅衣少女手上。

    那婦人本來不想給,可又怕不給顯得心虛,此刻見那紅衣少女不僅仔細聞,還挑出一點試了試觸感,不知為何,心裡竟然生出些害怕來。

    「這裡面……加了耳唇花的汁液,濃度不低。」

    「耳唇花,那是什麼東西?」人群又一次炸鍋。

    而一直安閒的待在馥玉香鋪里的袁楹心,則提起了全部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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