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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9:18 作者: 茴音
    「劉進忠,去,將貴妃娘娘請來。」自己扶起來的人,還想脫了自己的掌控,簡直是做夢。

    「是。」

    ……

    齊王府中,律斗將卷宗一合。

    看著優哉游哉逗著大松鼠的齊王,律斗酸溜溜的道:「殿下可真是會享受,屬下眼睛都看花了。」

    李琋抬眸看他一眼,又指指自己的肩膀,意思是我受傷了,難道你還想讓我跟你一塊兒看卷宗不成?

    「可這本來就該殿下來看。」殷律斗可不是懼怕強權的隨便人。儘管知道抱怨也沒什麼用,但總歸是努力了呀。

    「等殷大人看完卷宗,本王做東,我們去十香居吃席如何?」李琋的心情似乎不錯。

    「還是算了吧,如今那兩家正咬得火熱,您要是冒頭,他們還不又得……」律斗說了一半兒,自己就泄了氣:「屬下實在不明,我們明明已經拿到了盟書,如今連淮南那伙子人的卷宗都擺在了咱們的案頭,如何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將盟書遞上去?」

    秦風將紅松鼠抱了下去,老太監關了門窗。

    李琋臉上的隱約笑意轉瞬不見:「你不明白。」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這個大夏將傾的寧國,也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我那位父親與兄弟。

    「若是直接將盟書和卷宗遞上去,恐怕是你推我、我推你,從年頭吵到年尾也沒個結果。」

    律斗不信:「盟書和卷宗都在,白紙黑字,他們有什麼可扯皮的?」

    「呵,昔有趙高指鹿為馬,而今的朝堂……呵呵,白紙黑字他們也未必會認。」

    「所以殿下才想出這個讓他們彼此消耗的法子?」

    李琋點點頭:「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趙王貪的是權勢,裘元振求得是錢財,兩人的勢力在淮南焦灼已久,彼此早有默契,若是兩人互相推諉,恐怕最後只能是些不相干的,甚至不足輕重的人出來頂了罪。」

    他拍拍律斗的肩膀:「我知你行事縝密,又最是嫉惡如仇,喜歡快刀斬亂麻,殺他們一個出其不意,但有時候也要看……在位者是誰。」

    律斗已經變了臉色,在位者,殿下竟然這般瞧不上自己的父親麼?

    不過那位,也確實……

    聽說幾年前,何貴妃的娘家人縱奴行兇,鬧出了五六條人命,人證物證居在,本來沒有什麼辯駁的,但那位何貴妃去聖上跟前梨花帶雨的哭了一場,最後竟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罪責全消了。

    「屬下明白了,殿下這是要借勢,借天下人悠悠眾口的勢。」

    李琋笑了,蒼白瘦弱的臉一下子變得俊秀耀眼:「是,不過這只是其一。」

    「哦?莫非還有其二?」

    「哼,別看裘元振如今看著像是牆倒眾人推,但只要何貴妃不倒,他多半都會無事,頂多折損些羽翼罷了。」

    「那我們該如何行事?總不能功虧一簣吧!」

    「自然不會。」李琋想起自己受傷的肩膀:「你想辦法把霍晟拉進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輕挑撥漁翁得利

    「霍晟?這事與他有什麼關係?」律斗發問。

    李琋嘴角一勾:「後宮的事,後宮管。」

    不把霍晟拉進來,王太后豈不是坐山觀虎鬥,白白得了漁翁之利?

    哼,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既然何貴妃異想天開,王太后就該出來鎮一鎮。

    律斗眉頭一皺,顯然還是不太明白,可看李琋胸有成竹的模樣,便下意識的點頭應了。

    「快著些,這些卷宗很快就會派上用場了。」李琋吩咐了一聲,開門出了書房。問守在門口的秦風:「秦朗那裡可有消息傳出來。」

    「我們回京前,曾經有一伙人出手了兩次,不過沈姑娘並無大礙。」

    「這麼大的事,為何不早一些報與我知道?」李琋神色一緊。

    秦風立即道:「殿下那時候受了傷,又要事事操心,屬下想著沈姑娘左右也沒有真的出事,便沒有……」

    這一回,為了讓行刺的人放心,殿下是真的易著容受了那刺客一劍,所以傷也是真的,只是並非要害之處罷了。

    「混帳!」

    秦風一下子跪了下去,還有些不明白殿下為何動了真怒。

    半晌,李琋緩和了語氣:「起來吧,以後關於沈秋檀的事,務必第一時間報與我知曉。」

    「是,屬下明白了。」

    ……

    而後,整個六月中上旬,京城都被一團驅不散的陰雲籠罩著。

    裘元振收受賄賂、用幼童煉丹,趙王縱容淮南諸官貪污、悄悄充盈私庫……一樁樁一件件的腌臢齷齪事層出不窮,偏偏還不是捕風捉影,而是帶著證據的。

    趙王和裘元振接連出對方的實錘,攪得朝局更加動盪。

    不過,太監在朝堂上的勢力終究薄弱,裘元振好幾次險些就被當庭定了罪,但後宮裡有何貴妃苦苦求著聖上,這罪責又總是差上那麼一絲絲落不下來。

    雙方僵持的結果,就是對方的錯處越曝越多,越曝越不堪,裘元振的名聲本來就不好,而趙王的聲望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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