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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所有被選中的人,希望你們彼此保持友愛與善良,保持純潔與悲斂。」

    沒有人會傻到在神殿中勾心鬥角,用陰謀詭計陷害誰。當他們進入神殿以後,所有的一切都處在了神明的目光之下。

    神無處不在,他會看著你做出每一個決定。一旦犯戒,供奉官都不需要動手,神殿也會自行把你驅逐出去。

    被神殿驅逐出來是比不合格被剔除出去更為人所不齒,他們在出來以後,會受到其他人的鄙夷、排擠。

    「記住了,供奉官大人。」

    一百個人整齊劃一的聲音響亮無比,他們在供奉官的安排下,正式住進了神殿。

    「在正式選擇的那一天到來之前,誰都不允許擅自去往主殿。」

    主殿是神像的所在之地,他們是要去選拔供奉官的,本身就要比其他人要求更為苛刻。

    托爾的五官在燈影的覆蓋下,於夜間生出了一種極為陰森的感覺。一部分人已經為他的氣勢所驚,眉眼都低斂了下來。

    索性,他很快就離開了。每天這個時間,托爾都會去神像底下做一次禱告,向神明訴衷自己的心跡。

    不過即使托爾離開了,剩下的人也沒有大吵大鬧,畢竟他們現在已經在神殿當中了。即使這裡和神像所在的地方還要有很長距離,但也已經是相當於跨進了一個不同的層級。

    他們這些通過篩選的,將來就算沒有被選上,去找其它的工作,也比普通人擁有更多的優先權。

    神殿足夠大,就連給准供奉官居住的地方也是如此。

    哪怕是一百個人,也不用兩個人擠在一間房子裡。每個人都跟隨著自己銅幣上的記號,找到了自己的房間。

    郝宿的房間在靠牆的位置,一進到裡面,他就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花香似乎無處不在,牆壁上,桌椅上,供奉官為他們準備的新衣服上,還有床單床板上。就好像,這裡的一切都被另一個人提前占領入侵了,而他在將這裡據為己有之後,就復刻出了同樣的東西,以供他使用,實際上,每一樣東西都是對方。

    已經很晚了,郝宿他們在等待的時候,就已經吃過了晚餐。

    晚餐可以用豐盛兩個字來形容,就算是一些出身小有資產家庭的人,也都讚不絕口。

    他洗了一個熱水澡,將自己從頭到腳都沖刷了個乾淨。

    而與此同時,室內那些花香不知道為什麼變得濃了一些。

    愛欲之神正坦然地站在房間當中,目不轉睛地看著郝宿。

    他見無數的皮囊,只有郝宿不同。他身上沒有一處地方,是他不喜歡的。

    准供奉官的肩膀寬闊,身形挺拔。

    他會是他的。

    午夜降臨時分,郝宿穿著乾淨柔軟的新衣服躺在了布滿花香的床上。

    房間裡還點著蠟燭,這個年代,連蠟燭也是一樣很奢侈的東西。神殿當中的蠟燭大概有一個成年男人的手臂粗,上面還雕刻著花紋,用金粉添以裝飾。

    郝宿定睛看了會兒,發現那應該不是花紋,而是某種古老的語言。

    他並不認識,卻將其默默記在了心中。

    就在郝宿打算閉眼的時候,周圍的空氣產生了熟悉的波動。很像是某天晚上,他一個人走在漆黑的路上,被一位陌生的年輕男人迎面撞了一下。

    他又出現在了郝宿的面前,只不過今天有蠟燭的關係,讓他的身影無所隱藏。

    他穿了一件白色的外袍,頭上戴著兜帽。

    然而,那件白色的絲綢外袍卻根本就起不到應有的作用,透明得幾乎讓他看上去一覽無餘。與此同時,他身上纏繞著的金鍊也在隨著走動而發出輕微的鈴聲。

    那聲音在這種深夜,無端多了些引誘的味道。

    隨著他的走近,更多的面貌得以被郝宿看見。

    他擁有一頭與自身氣質不符的聖潔的金髮,那金髮一直垂到了地面,發尾微微捲曲,形成了一種玫瑰的形狀。他赤著腳,透明的衣袍浮動著,一路走來,卻沒有沾染到任何髒污。

    他的皮膚白皙,臉龐美麗,周身布滿了難以言狀的情態。是對絕對純潔的打破,對俗世無盡的墮落。

    情致流蕩,靡麗斐然。

    「又見面了。」

    他主動向郝宿打了招呼,並且毫不見外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後自然俯身,在郝宿的手背落下了一個極具紳士,但看上去又充滿了穢墮的吻。

    「郝、宿。」

    古老的言語在神明有意地縱容下,使得普通人也能聽得懂。

    他這樣念著郝宿的名字,聲音有一種別樣的韻味。

    只有一面之緣,疑似是個狂熱傳教士的男人就準確地叫出了郝宿的名字,這看上去本應是極為可怕的。

    更可怕的是,他這樣不符合神殿規則的存在,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了這裡,並且褻瀆了一位準供奉官。

    郝宿看上去實在善心過了頭,即使是被人這樣對待,也不見有絲毫慍色,反而還擔心地看向對方。

    「先生,這裡是我的房間。」

    他在提醒對方,應該及早離去。

    可他這樣善心,又這樣單純的目光,無疑令愛欲之神更為痴迷。

    他連臉都貼在了郝宿的手背上,眷戀不已地蹭了兩下。

    柔軟的金髮調皮地從毫無作用的兜帽當中傾落,滑過郝宿的手。玫瑰的香氣隨著范情抬手的動作,驟然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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