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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郝宿說著,就拿起了一旁的吹風機。插頭已經被插上了,很明顯是范情做的。

    原本也只是隨意之舉,可范情在郝宿注意到這點時,又掐了掐自己的指腹。這有一種顯得他很迫不及待的感覺,因為郝宿說要給他吹頭髮,所以他在連人都還沒有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將吹風機擺好了。

    儘管他的確有這個想法,可那也只是在心底。

    一切又變得奇怪起來,是那樣禁忌而曖昧。

    嗡嗡,吹風機打開的聲音。

    郝宿調了最低檔,便走到范情身後給他吹了起來。他的手指輕巧靈活地在范情烏黑的發間穿梭著,從上到下,從中間到兩側,依次將頭髮吹得乾乾的。

    范情還陷在剛才的沉默當中,他的腦海里都是郝宿的提問。他想的事情太過齷蹉下流,以至於根本就不能說出來。

    他根本就是在意||淫||郝宿,范情攥著手,覺得自己壞透了。

    可愈發沉默,郝宿卻偏要有要聽他回答的意思。

    吹風機的聲音太大了,因此說話的時候,人也要湊近了才可以。

    「哥哥,你還沒回答我,剛才在想什麼。」他提示著他,身子往下彎著,嘴巴都快要碰到范情的耳朵了。

    儘管那點熱氣跟吹風氣的熱氣相比,太過微不足道,但范情還是能很清晰地分辨出來,二者的不同。

    他坐在那裡,好像被牢牢綁在了椅子上,一動都不敢動,背脊要多僵硬就有多僵硬。

    被郝宿這麼問著,眼裡才消去的水光又浮動了出來。仿佛只要郝宿再說些什麼,就能當場哭出來。

    范情哭的時候也總是很好看,上一回對方趁著他喝醉了要來親他,便是這般。

    一邊連氣都喘不過來了,一邊還要拼命地親他,然後掉著眼淚。

    有時候郝宿覺得,范情就是一隻小蚌殼。眼淚就像珍珠一樣,圓滾滾,透著可愛氣。

    范情好像哪裡都是可愛的。

    他替人吹著頭髮,無聲笑了笑。寬大的手掌張開,貼著范情的頭皮,吹的同時還給他按了按頭。

    太舒服了,舒服得范情的喉嚨里又忍不住要發出怪聲。

    他眼尾發紅,努力又艱難地找出理由來回答郝宿。

    過了半天的功夫,才勉強找出來了一個。

    「在、在想裴廷秋派對上的事情。」

    「哥哥有什麼想要玩的項目嗎?」

    「沒……有。」

    范情的生活是乏味且枯燥的,他人生當中最鮮艷的色彩就是郝宿。

    「那哥哥到時候可以跟我一起玩,會衝浪嗎?」

    「不會。」

    「沒關係,我教哥哥。」

    「好。」

    雙方一問一答,即使吹風機的風調的是最低檔,范情的頭髮也很快就吹乾了。

    沒有了風力的疊加,郝宿的手再放在頭上,存在感就顯得更強了。

    他的掌心溫熱,寬大,有力量。

    郝宿喝醉酒那天,最開始是范情哄著人親。可後來回應的時候,郝宿用手扣住了范情的後腦。

    那時候他的五指也像現在這樣,掩映在他的頭髮當中,觸著他的頭皮。

    讓人在吻著的同時,止不住的激.動。范情直接整個人都|酥|在了郝宿的懷裡,毫無力.氣地任由對方更為充分地掠.奪。

    等等……范情想著想著,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據他所知,郝宿從沒有談過戀愛,可是為什麼對方接-吻的時候,會那樣嫻熟?

    之前范情懷疑郝宿有了喜歡的人,但在接下來幾天的觀察中,他又沒發現什麼異常,郝宿看上去也不太像是談了戀愛的樣子。因此這個懷疑就被他逐漸放下了,直到今天,又重新出來。

    范情的心像是驟然浸在了冷水當中,被凍得生疼。

    郝宿是不是已經跟那個喜歡的人在交往了?甚至,他們已經接過吻了。

    范情心底難過得厲害,這回看上去真的是要哭的樣子了。可他不想被郝宿發現端倪,只能強行忍耐著。

    或許,他不應該這麼悲觀,沒準郝宿天生就很會親人。

    范情安慰著自己,儘管他覺得這個理由是那樣蒼白無力。

    那天的事情還沒想完,范情的身體忽而就是一.顫。吹風機的聲音沒有了,只有郝宿淺淺的呼吸聲。

    他在吹完了頭髮以後,手掌就直接按在了范情的後頸上,一整片的皮.膚都被他的掌心碰著,郝宿還又俯了身輕聞了一下范情的頭髮,然後說:「好香。」

    范情沒有回頭,但他看到了鏡子裡面郝宿的舉動。

    他們兩個人看上去遠遠不止親密那麼簡單,有些太越界了。但因為越界的是郝宿,在范情眼中,郝宿不管做什麼,出發點都是對方只拿他當哥哥,所以他不能擅自亂想什麼。

    他只是有些煎熬。

    郝宿有沒有談戀愛,是不是跟別人親吻了,他們之間究竟到了哪一步,這些問題通通都不能在這一刻被想起了。按在後頸上的那隻手似乎有越來越燙的趨勢,但范情知道,那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

    他開始更加端正自己的體態,更加收斂臉上的神情。

    鏡子當中,兩人一站一坐,坐的那個人要多拘謹就有多拘謹,而站的那個人則是要多隨意就有多隨意。

    忽而,郝宿抬起了頭,只是他的目光卻望向了兩人面前的鏡子。他在鏡子當中,精確地捕獲到了范情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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