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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就連范理也是笑眯眯的,跟郝媃一起給兄弟倆拍了許多照片。

    范情為了配合公主裙,還特地戴上了一頂卷卷的假髮。

    他本身長得就漂亮,換上女孩子的衣服時,如果不是特意說明,根本就不會有人懷疑他是男生。

    由於那張照片真的太可愛了,以至於除了相冊里的那一張,郝媃還另外又放大了一張掛在自己的臥室。

    「謝謝哥哥。」郝宿傾身,好讓范情整理得更方便。

    他突然的出聲讓范情才準備要離開的手頓了頓,人繃著,最後又極為認真地看著郝宿的肩膀處,在上面撫了撫。

    昨天被抓出來的褶皺早就不復存在了,可手在搭上去的那一刻,又有了一種同樣的感覺。

    范情很想再抓緊一次。

    他只是這樣試探地懸空蜷了蜷手指,以一種只有他這個角度才能看到的,仿佛是將郝宿抓緊了的姿勢。

    很快就又收回了手。

    「好了。」人跟著一併退開,「肚子餓不餓?昨天我不小心睡著了。」

    原本答應了郝宿要叫醒他的,結果自己卻也跟著一起睡著了,范情心裡又有點懊惱。

    「還好,哥哥昨天照顧我那麼辛苦,會睡著也是應該的。」

    郝宿仍舊保持著俯身的動作在跟范情說話,語氣的溫柔和形態都有一種十分寵著人的感覺,他在讓對方不必懊惱。

    「下回我們訂個鬧鐘就好,省得直接睡過頭了。」

    他輕描淡寫的,就將下回定下了。

    范情知道,郝宿只是隨口一說。就像是久不相見的朋友,偶爾取得了聯繫,客套地說上一句,下回再來找你玩。

    但他們都心知肚明,不會有下一次。

    他也不應該為郝宿的話而感到雀躍與興奮,可還是抑制不住。

    約定的喜悅叫他連臉上的神采都變得更加明艷動人,范情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總是孤高不可及的,可在郝宿面前時,他永遠都是一團柔軟。

    他嗯了一聲,然後才走出了房門。

    「我先去換衣服,等會再見。」

    郝宿覺得范情像是一個小刺蝟,在覺得自己不會被察覺到的時候,就會軟乎乎地向你攤開他的肚皮。

    可一旦被手指戳了一下,就會立刻用刺圍住自己,好保證自己的秘密不會被他人窺破。

    不過,在這其中又會有另一種桎梏。刺蝟為了不傷害到他,在他將手伸過去的時候,總是會將刺收走的。

    他伸過去的越多,刺就會收得越多。等到收無可收的時候,刺蝟就被他抓到手裡了。

    郝宿同樣垂目看了眼自己的下擺,穿的時候倒是不覺得這件衣服那麼大,可到了范情的身上,就變得松松垮垮起來。

    他走進洗手間,鏡子裡面,俊雅非凡的少年人忽而笑了笑。

    儘管兩人之後的相處跟先前沒有太大變化,但在經過浴室的事情後,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更親近了,同時,那種似有若無的曖.昧也會時不時浮現。

    尤其是在網球俱樂部的時候,這裡曾經承載了一段他們共同的難以磨滅的記憶。

    范情在浴室又待了很長時間才出來,以前沖冷水澡的話要更快一點。

    但他答應了郝宿,要用溫水,即使對方看不到,范情也不會違背自己對郝宿的承諾。

    溫水只有一個不好的地方,那就是太舒服了。舒服到他會眯著眼睛,繼續那些不合時宜的想像。

    自從郝宿跟他們來過俱樂部一次,之後就經常會陪他過來。

    陪他。

    范情在心裡擅自用了這個詞,這樣理解也沒有問題,因為最開始的時候郝宿就說過了,想要多跟他待在一起。

    旖.旎的畫風陡然轉向了實際,范情想起自己下個學期就會出國的事情。

    他現在只是向學院打了個申請報告,但要用到的那些材料他這幾天也都陸陸續續準備齊了,只是學院不催,他也就沒有交過去。實際上以范家的實力,如果他想出國的話,隨時都可以,之所以這樣循規蹈矩地行事,無外乎是不捨得郝宿。

    潛意識裡,他並不想走。他在等待一個能夠留下的機會,哪怕根本就沒有。

    就像是用鈍刀子割肉,一塊塊的,既疼,又始終抱有奢望。

    溫熱的水花從水龍頭裡噴灑出來,將范情的頭髮打得更軟。

    黑色的短髮如果沒有特別打理的話,發尾通常都會捲起來一點,將本身的矜冷感沖淡。

    前幾天郝媃和范理難得有空,跟他們兄弟倆分別談了談心。

    在問到范情為什麼要出國的時候,他也只是語焉不詳地表示想出去多看看。

    「那麼遠的路,你捨得宿宿嗎?」

    郝媃不愧是范情的媽媽,一語中的地拿捏住了他的弱點。凡是在范家的人,有誰不知道範情最寶貝的就是自己這個弟弟。

    「有爸爸和媽媽會照顧他,而且我有空了也會回來。」

    范情也不想走,可越是跟郝宿相處,他就發現自己陷得越深。他可以一個人泥足深陷,但不可以對郝宿造成困擾。

    郝宿愛重他這個哥哥,范情不希望給對方留下一個壞印象,更不希望嚇到他。

    「我現在問的不是宿宿,是你。」

    郝媃在問范情,他舍不捨得郝宿。目光溫和卻又銳利,直刺他的內心深處,將那些陰暗的念頭全部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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