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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哥哥剛才是沖的冷水嗎?」

    走到裡面,能立即感受到溫度的不同尋常。

    范情早在被郝宿帶進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徹底無法正常思考了。所有都是被郝宿牽引著的,話是,人也是。

    聞言,亦是點了點頭。他們兩個人的手還牽在一起,小的時候,他也總是喜歡這樣牽著郝宿,可自從長大以後,他們就再也沒有這樣親近過了。

    男生和男生手牽手走在一起,就算是親兄弟,看上去也怪怪的。更何況,他們並不是。

    范情其實是很想和弟弟親近的,但理智告訴他,這不可以。

    原本都已經習慣了的,突然又被郝宿打破了。

    好像那種因為成長和年齡帶來的隱形隔閡在這瞬間完全消失,他們又回到了很小的時候。

    范情的眼睛還在看兩個人牽著的手,回答郝宿的問題時,眼裡仍帶著幾分迷茫,無助更甚。然而在這其中,郝宿看到了對方隱||秘的滿足。

    又乖,又招人。

    「哥哥怎麼跟小孩子一樣貪涼快?運動過後最好不要洗冷水澡,要用溫的。」

    郝宿輕輕笑了一下,似是覺得哥哥不太跟平常一樣穩重。一邊垂目,一邊跟對方科普著這些常識。

    那種含笑的神情在這樣的情形中出現,本身就是在對范情造成精神攻.擊。

    哪怕想反悔,也已經太晚了。他在最好的時候放棄了拒絕,就意味著這再也不可能擁有。

    郝宿給他洗過手,給他擦過臉,清水之中,他知道他的手溫度幾何。

    很像是倒進質量非常好的保溫杯里,過了一夜的水。溫的,喝起來的時候並不會燙到嘴巴。

    但是,范情還是覺得自己被燙到了。以至於人也要往.後.一縮,弓了半分。

    他們是正面相對的,郝宿的眼睛一直低低垂著,才安排好,就見到對方的動作。

    於是又那樣自然地|拉|住了對方的胳膊,並順便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哥哥扶著我就好了。」

    范情在扶著郝宿,而郝宿……亦在扶著范情。

    方法不同,卻殊途同歸。

    沒有絲毫過分的,僅僅像風吹了一下雲。層層疊疊的雲海在天空中漂浮著,陽光普照,在邊緣映出好看的金層。

    可郝宿的衣服還是被一隻手狠狠攥住了,指尖迸著,白而紅。

    「哼嗯……」

    曼妙的,完全不符合范情平時作派的聲音在四方的空間響起,那樣輕。

    郝宿將水龍頭調開,嘩嘩的聲音砸在地面上,掩住了其餘的嫌疑。

    范情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明白了他的意圖,因此人也變得更加難.耐,已經是那樣合適了,可腳尖還在拼命踮著。

    郝宿-摟-緊-他-的-腰,在他的耳邊稍作提醒:「哥哥,不用踮腳的。」

    於是腳就這樣又平落在了地面,而後又被帶離了水龍頭幾步遠,以防身上濺到水。

    再接著,郝宿告訴他:「哥哥不用忍著。」

    然後,嘩嘩聲蓋住的嫌疑更多了。

    范情的確寵著弟弟,連在這個時候,也是對方說什麼,他跟著做什麼。

    但太過荒謬了。

    他們怎麼可以……

    那夜的念頭捲土重來,令范情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他知道,這對於郝宿而言,只是幫他的忙——男生與男生之間,是很尋常的。高中住宿的時候,范情就曾經聽說過,可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樣的事情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還是和郝宿一起。

    對於他而言,是出於純粹的私.心。

    他哼著氣,頭也要抬不起來,將將就就地靠在郝宿身上。

    對方由始至終都沒有跟他離得太近——兩人相處這麼多年,自然都對彼此非常了解。

    郝宿知道,范情很敏||感。幫他是合理的,可在明知對方不方便的前提下抱住他,就是不合理了。

    那不符合兩人當前的關係。

    距離在提醒著范情,發生的一切不含特殊意義。

    僅僅是他幫他。

    可仍舊是哭了,那張向來清冷的臉上,如今也會因為情||谷欠而添上淚痕。

    破碎非常的,攀折到了極點。

    在范情那裡漫長的時間,於郝宿而言,不過是連幾分鐘都沒到。

    甚至,在他一開始捉住人的時候,掌心就已經有痕跡了。

    范情哪裡和人做過這樣的事,哪怕是自己,也都是有所敷衍的。

    因為每一回,他都會想著郝宿,可道德倫.理的束.縛與壓.制又令他不敢想得太過。

    天上的風變得強了些,帶走了更多的雲彩。范情又沒忍住踮起了腳,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前|沖|了一下。

    「宿宿……」距離因他而消失,但碰觸帶來的.顫.感.令他變成了春天裡的柳條,身體||發||軟,墜著。

    范情忽而死死地閉住了嘴,有過放.縱的時候,他會允許自己在房間裡發出一些聲響。

    范家的屋子都很隔音,哪怕他跟郝宿的房間相鄰,對方也絕對不會發現任何端倪。而明知郝宿就在隔壁,他卻做著諸般惡行的本身,更能叫他的心理獲得可.恥的愉.悅。

    但現在不同。

    稍不注意的話,很有可能就會被外面聽到。陌生人會聯想著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會在這裡做出如此的事情。

    他們更無法想像,造成這一切的會是范情還有郝宿。俱樂部的負責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前台知道他們的身份,裴廷秋更知道他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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