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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郝宿看上去不像是執行官,光影朦朧下,更像是操縱惡念的魔鬼。
即便如此,范情也還是為此深深著迷著。甚至,他的靈魂都在為對方共振,戰慄不斷。
「郝……宿……」
范情坐在那裡,仰著頭,被俯視著。
這種樣子使得他有一種完全地聽從感,惡毒的小媽終於被年輕的繼子抓到了把柄,日日夜夜,囚困在牢籠當中,不得見到半分天光。
他喪失了所有的自主權,只能全副著地,被外人眼中英明神武,清直雅然的繼子一時興起地玩.弄。
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位高高在上的執行官就會摘下道貌岸然的面具,湧出諸般惡態。
他們還在郝宿的房間裡,一站一坐,郝宿保持著略微彎身的模樣,在燭影當中近距離地看著范情臉上的浮紅。
下午五點是夕陽最美的時候,夕照當中,一切都被鍍上了遲朽的衰頹色彩。然而正是這種無能的追逝,才愈會打動人的心扉。
郝宿不去理范情的呼喊,目光中泛出柔柔的光澤。他看待范情的眼神簡直太犯規了,好似在看著什麼世所珍貴的寶物。
當你注視的時候,能夠明明白白地感覺到他的那份心意。
他的確是在愛著他的。
然而他的舉止又如兩人先前商定好的,純粹的褻.玩。
這種反差讓人思考無能,范情變成了一件鈍器,他的所有尖銳都消失了。
盤攥著,似一顆圓滾滾的珠子。一旦被郝宿攏在掌心,就會來回地滾動,將四面八方都沾染上對方的味道。
割裂感被郝宿拿.捏.得恰到好處,不僅不會使人覺得突兀,反而還有一種理應如此的感覺。
范情直接就在郝宿的目光中被看得動了情,他本身就是極容易的,何況郝宿還有意如此。
「郝……」
他又叫了他一聲,但舌.頭很快就被一根手指壓住了。不帶特殊色彩的,僅僅是為了阻止范情的聲音。
人被礙著,又是以這種方法,難免會覺得窘迫。
范情卻不抵不動,眼睛也不眨地盯著人,禁不住了才稍微咽咽口水。這樣的舉動很容易造成一種他會將郝宿的手指也一併咽下去的錯覺,然而並不會,指腹只會在舌.根處受到險險迫意,很快又消失。
「要不要看夕陽?」
郝宿房間的窗戶處有能夠倚身的窗台,站在那裡,能夠將夕陽下的莊園盡收眼底。
說完,手就被他拿了出來,牽著一線細絲。
只他沒讓范情回答,手就又送了回去。
這回更過分了,壓的勁也多。
「嗯?」
笑眯眯的,以一種鑑賞的目光看著被自己打造出來的畫作。
油彩調得不勻,以至於從畫布上.溢.出.了不少。
范情的眼尾被畫筆暈染,下唇亦是如此。
畫家應該是用了最新鮮的花糅合而成的顏料,才將畫布添上了諸般美態。
「情情,要不要去?」
手最後一下讓人連聲音都很難發出,郝宿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額外又給了范情機會。可一旦被對方.抓.到了,又會言而無信地收走。
他惡.劣至極,范情以往所謂的懲罰根本就比不過當中的一半威力。
眼淚也被他.逼.出來了,整張臉都塗滿了強加的紅。像是夕照的頹然之美,荒艷無端的。
范情曾經有過這樣的經歷,但那是他主動的。
郝宿從來溫柔,便連那時候也是如此。對方從未因為自己,而強求過他什麼。
此刻的情景有一種虛幻的疊加,似乎被放進嘴裡的並不是郝宿的手,而是……
每當他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會被骨節分明的手狠.按.著頭,加倍的,直到目的達成。
「夫人,您在想什麼?」
郝宿喊了范情的名字以後,「夫人」這種稱謂也會偶爾冒出來。但極少是在這樣的情況,他僅僅是在強調兩人的真實身份。
哪怕一切都逾矩了,彼此之間的關係也依舊存在。
郝淮已經死了,他們不用擔心這樣的相會會被對方發覺。可要提防的人不僅僅是那一個,還有莊園內的僕人,以及管家。
他們回來的時候都不約而同避開了那些人的耳目,無人知曉,四樓之上,執行官和小夫人正在進行的齷.齪.勾.當。
偏偏現在又被郝宿提起來了。
他簡直能將范情看個徹底,只需對方的眼珠輕轉,就能立即知曉范情心中所想。
肩胛下傾,似乎要仔細辨別對方的想法是否符合自己的猜測。更壞的是,他壓根就不去猜,只將手指微擺,教範情另得了機會,注視著,讓人在過端的羞窘里親自說出真實想法。
郝宿還會一邊聽,一邊演示,並問:「是這樣的嗎?」
如果得到肯定的答覆,那麼他會給予范情更多。如果得到否定答覆,那麼他會一直修正,直到范情贊同。
手已經不單純是手了。
在聽到郝宿說今天我會幫情情時,畫作就已經躍上了一個新台階。同樣的工序,不同的處境,造就而成的亦非是相同的結果。
范情的唇被郝宿沾著潮意的手指擦拭著,人這個時候終於被帶到了窗邊。
晚霞映屋,玻璃窗透出瑰絕的美。而更美的,是盛放其上的玫瑰。
不多不少,正好兩朵,被凌得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