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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由此可見,伯爵大人究竟寵愛小夫人到了何種地步。連規則都藐視不顧,甚至不忍心對方陪自己一同赴死。

    伯爵大人去世之前,就將莊園裡的一切交給了小夫人管理。

    小夫人人長得漂亮,柔弱,看上去很好欺負,實際上卻性情冷漠,手腕狠辣。當伯爵大人去世以後,人們才看到一直在對方身後的人究竟是怎樣的面目。

    一開始專為伯爵大人辦事的男僕仗著自己的身份,有意拿大,經常對小夫人的命令陽奉陰違,還處處為難對方。後來被小夫人直接扔進了寒潭中泡了一整夜,浮上來的時候,人都白了,看著恐怖至極。

    從此以後,莊園當中的人再也不敢違逆小夫人的意思。

    曾經隸屬於伯爵的產物,如今盡屬於這名來歷不明的小夫人。

    一言一行,莫不要聽從他的命令。

    伯爵大人生前有一個兒子,是他跟自己的妻子生的,兩人是政治聯姻,在生下孩子後,伯爵夫人就去世了。

    伯爵大人對自己的兒子並不多加愛護,將人扔給了僕人管著。沒有了伯爵夫人以後,他的本性徹底暴露出來,夜夜笙歌,有時候當著小孩子的面,他也不加顧忌,甚至還會讓年幼的孩子去欣賞被自己鞭笞得鮮血淋漓的少年們。

    他跟自己的父親感情淡薄,父子倆每次見面都是吵架。不過是伯爵大人單方面的,因為他的兒子對他根本就不想多開口。

    敷衍完了任務,人就立刻離開了。

    這麼多年來,也不知道少爺在外面做什麼。

    僕人跟在小夫人身後,隨著對方一起往樓下走著。這回少爺回來,莊園裡面的人一致都覺得對方是為了伯爵大人的遺產,畢竟如果沒意外的話,對方才是合法的繼承人,現在被一名外姓人占據了,任誰都會不甘心。

    在僕人的印象中,對方是一位十分溫柔的人,從來不會仗著自己的身份去為難他人。

    哪怕是一名地位最低劣的僕從,他也都和氣到了極點。

    平心而論,僕人其實很希望對方能夠繼承伯爵大人的遺產。

    不過現在事已成定局,想到小夫人的手段,還有寒潭裡那張浸脹的臉——當初將人扔進寒潭以後,小夫人便讓所有的僕人都過去看了,僕人甚至為少爺捏了一把汗。

    「你在想什麼?」

    忽然,走在前面的小夫人不知道怎麼停了下來,眉眼疏冷,連語氣都是平靜的,可又莫名給人一種暴戾恣雎之感。

    僕人立刻抖如篩糠,跪在了地上。

    小夫人喜怒無常,雖然不似從前的伯爵大人可怕,但在僕人的眼裡,勝似伯爵大人。

    「沒……沒有想什麼。」

    是壓抑的沉寂,小夫人的目光落在僕人身上,冰冷的視線宛如要將他的皮肉剖開,看清內里的真實想法。

    他華麗的裙擺墜在猩紅色的地毯上,僕人頭低著,只能看到邊緣精心繡制的嬌艷玫瑰,像帶著劇毒。

    「跪在這裡。」語氣充滿了權貴的冰冷。

    小夫人轉身,毫不在意僕人因為自己的話又如何擔驚受怕。樓梯長而彎,迤邐而下,一路來到了二樓。

    范情是六個月前被伯爵帶回莊園的,他來這裡的第一天,就在會客廳看到了郝宿。

    他明明是回自己的家,卻穿得無比正式,像一個匆匆而來的客人,被招待之後就會立刻離開。

    他果然離開了,並且一直到今天,才再次出現。

    范情停下腳步,居高臨下,神情傲慢地看著那位伯爵唯一的兒子。

    他高大,俊美,也……美味。

    第153章 小媽(2)

    「滴,目標對象已出現,請宿主儘早完成任務。」

    郝宿將帽子與外套遞給了僕人,才踏進家門,就聽到了系統的聲音。他抬頭,便看到樓梯上蔓蔓倚身的范情。

    他神情高傲,恣意,紅艷的玫瑰刺繡花蕊與周遭的彩繪建築相合稱,亦顯得那張臉更為穠麗雪白。微微歪頭的動作看上去純然無害,然而底下儘是危險。

    范情比他要小六歲,今年不過十八。可對方的身份天然地高他一等,他是他在這個世界裡名義上的小媽,是長輩,不可侵犯,不容褻瀆。

    然而他看上去又是那樣脆弱,像一朵需要嬌憐愛惜的花,世俗的羈絆下,引人攀折摧毀。

    這是一個高度類似歐洲中世紀的世界,但還是有一些地方不同,比如他們的姓名還是中式的。

    同時這也是被教會高度主宰的時代,人們的言行舉止,無一不是要按照教會最嚴苛的規定。教會與貴族相勾結,因此兩者的權力凌駕於普羅大眾。

    郝宿的父親郝淮不光有伯爵的稱號,還擁有實權,在領地之內,他是說一不二的存在。

    這一切都讓他變得更為專|制殘酷,人命在他那裡再輕賤不過。年幼的兒子選擇離開莊園,無疑觸怒了他的權威。

    郝淮下過命令,凡是在他領地之內,任何人都不准接濟郝宿。

    從小到大,郝宿都沒有享受過一天伯爵繼承人的待遇。甚至在郝淮生病那會兒,還差點動過要將郝宿也一槍打死,陪自己下去的想法。奈何男僕找不到郝宿,才就此作罷。

    郝宿今年已經有二十四歲了,父親視他為無物,成年以後每次回家動輒都會大肆羞辱。

    他之所以要在成年以後跟郝淮維持往來,是受到當前整體環境的逼迫。身為人子,不能對自己的父親有絲毫不敬,即便錯誤的是對方,否則郝淮有權利對他施以剮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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