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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郝宿回到房間後不久就聽到小廝在外面請他去前廳一趟,范老爺跟范夫人疼范情,但身為一家之主,到底也要見見他。
「稍等。」郝宿在房內回了一聲,而後拿起了放在桌子上范情給他準備的玉佩,將其戴在了腰間,將底下的流蘇撫順後,才慢條斯理地打開了房門。
小廝是范老爺身邊的人,先前並沒有見過郝宿,只是聽說小少爺帶回了一個人,也沒放在心上。然而在郝宿打開房門的那刻,他卻被對方的長相驚艷到了。
郝宿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飼蛇人,更像是某個世家貴族出來的子弟。身材頎長,面龐溫潤,眉宇俊美,綺麗雅然。
一直到郝宿再次出聲的時候,小廝才堪堪回神。
「有勞前面帶路。」郝宿微微頷首,舉止是挑不出錯的雍容,連聲音聽上去都分外悅耳。
「哦……哦,好的。」
范府到處都種了花草,味道很是清新,一點都不刺鼻,一路走來,連人的衣襟上都沾染了幾分香。郝宿腰上繫著的玉佩一直沒有跟衣服之間碰撞出太大的聲音,他身姿淡然,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氣質。
范仲跟余綿遠遠就看到了郝宿的模樣,對對方的第一印象很好。等他們注意到郝宿腰間佩著的那塊玉時,臉色有些了微妙的變化,相互對視了一眼,最後也沒有說什麼。
「范老爺,范夫人。」
郝宿並不是范府的下人,因此見到兩人只行了簡單的拱手禮。
范仲坐在上首,讓小廝給郝宿倒了盞茶過來,之後也沒有含糊其辭,直接將目的說了出來。
「一大早就叫先生過來,是想了解一下您的一些情況。」
先生二字是范情讓小廝稱呼的,范仲仍然沿用了,足以見得他對小兒子的寵愛。范仲在面對郝宿的時候,亦沒有因為地位的懸殊而趾高氣昂,模樣看著很是平和。
旁邊的余綿還讓小廝準備了一些可口的糕點,他們這麼早將人叫過來,郝宿必然還沒有用過早膳。
「不知范老爺想了解什麼,在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見你談吐不俗,就算是從事其它行業,也必然能有一番作為,何故要去做飼蛇人?」這是范仲所想不通的,在他看來,郝宿還沒到要成為飼蛇人這個地步。
「人各有志,不過一趣罷了。」
郝宿微微一笑,沒有訴說自己家境的艱難,然而他的話卻令范仲心頭那點希望隱隱有破土而生的趨勢。
高人給范情批過命,說對方與蛇有緣,他們等了將近十八年,一直都沒有等到什麼特別的機緣,在郝宿被帶回來的時候,范仲就動了這方面的心思。
如果說高人講的並不是單純指蛇,而是與蛇有關的人呢?
郝宿進來范府後,范仲就命人將對方調查了一遍。坊間關於郝宿的傳言有很多,不過底下的人調查了一通,發現都是假的。
倒不是郝宿有意散布的消息,而是其他人編造出來的。范仲沒有查出來郝宿的身份,只知道對方並不是缺錢的人,行蹤也很是飄忽不定。
甚至連他平時住在哪裡都不知道。
如果郝宿今天說謊的話,范仲都不一定會升起那些心思,可對方不僅沒有說謊,反而還坦白承認了這不過是他的興趣。
范仲也是有過見識的,他知道越是那些身懷本領的人,性情就越跟普通人不同。在俗世看來是卑賤非常的職業,在他們這些人眼中,根本就不值得在意,這也恰恰顯出了他們的出塵絕世。
范仲跟余綿又對視了一眼,雙方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點激動。不管是不是真的,死馬當作活馬醫,再壞也就是現在這麼個情況了。
范情如今只是虛歲滿十八,距離周歲還有幾個月時間,就算郝宿不能讓對方活下去,可能讓對方開心一點,他們也會將郝宿留在府里。
范仲又陸續問了郝宿幾個問題,不過跟剛才相比,很是微不足道。
「先生住在這裡可否習慣?若是有任何需要,隨時都可以跟老夫說,讓下人傳個話就行了。」
余綿則在一旁附和著,並招呼郝宿吃些點心。
范情僱人回來,契約什麼一概都沒有立,范仲跟郝宿談論了一會兒,決定正式擬一份出來。
裡面的款項都是郝宿占好處的多,並且范仲每個月還會再單獨給郝宿一筆費用。
正在商量間,外面突然響起了講話聲,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蛇類內耳發達,哪怕是最微弱的聲音,他們也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因此還沒有見到人,郝宿就已經聽到了聲音。
是范情來了。
福壽跟在一旁,還在不停地勸對方:「哎呦我的公子啊,您走慢一點,老爺和夫人只是叫郝先生過去問個話,不會有什麼事的,您顧念著身體啊,千萬別跑了。」
「父親叫……他去問話,你怎麼早沒有來稟報我?」
范情眉頭微皺,即使生病了也沒有妨礙他身為公子的威嚴。他知道父母對自己有多寵愛,如此一來,或許就會為難郝宿。
說話之間,范情又走快了幾分。
福壽替他拎了拎披風,他也沒想到老爺一大早會喊郝宿過去問話,更沒想到公子連早飯都還沒吃,就要先見郝宿一面。聽對方剛才講話那意思,似乎是想要邀請郝宿一起用膳。
如此一來一回,范情可不就知道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