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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一般來說,當一名雄蟲要用尾勾來挑戰另一名雄蟲的時候,對方也是要亮出尾勾的。可郝宿根本就沒有那個打算,這要比任何言語都來得更加蔑視與傲慢。

    郝宿的傲慢是在絕對實力之上,理所當然的傲慢。

    它並不會變成討厭的特質,反而還會烘托出更多的魅力來。

    在雄蟲又一次打過來的時候,他踢了踢腳,尾勾上在作戰時本能亮出來的尖利頓時讓對方自討苦吃。

    雄蟲見敵不過郝宿,餘光突然看到了范情。他這時候也沒有什麼抓住范情用來要挾郝宿的想法,純粹是抱著既然他註定要在這裡失敗,不如多拉一名蟲下水的念頭,將尾勾擊向了沒有任何防備的范情。

    鋒利的尾刺朝著范情脆弱的脖子扎去,速度的過快帶出了一陣細微的風,讓范情的頭髮揚起了幾縷。

    眼看尾刺就要碰到范情了,一隻手直接將雄蟲的尾勾抓住,往回一收,劇烈的疼痛立刻自雄蟲的尾椎骨處升起,讓他產生了一種尾勾要跟身體分離的錯覺。

    郝宿此刻的目光摻雜了一點冷意,周身的氣質沒有太多變化,可又無端讓蟲覺得恐懼。

    只見他將雄蟲的尾勾完全掌握在了手裡,像是拎著一樣做工低劣的玩具似的,將對方狠狠摔在了牆面上,一連好幾下才停止。

    「他背後的傷是你弄出來的吧?」

    這是郝宿跟雄蟲說的第一句話,帶著一種圖書管理員式的溫潤與修養。他並不需要對方的回答,就已經將雄蟲尾勾最鋒利的部分折斷下來,連眼也不眨地插進了對方的肩胛骨處。

    一左一右,傷口從背後直貫前胸。

    「啊啊啊啊啊啊——」

    在尾勾被折斷的時候,雄蟲就已經痛苦得在地上打滾,等肩胛骨完全被扎穿時,就更是哀嚎不斷。

    雄蟲從前也虐殺過不少雌蟲,每當他聽見雌蟲痛苦的嚎叫時,總是覺得格外舒暢。他甚至還做過讓不同的雌蟲跪到自己面前,聽聽他們誰的聲音更慘一點的事情。

    抓住范情的時候,他也是秉持著這樣的念頭,狠狠地刺傷了對方的肩胛骨,還在上面撒下了藥粉。可惜因為范情的身份特殊,他並不能多做什麼。

    此刻輪到他自己的時候,才知道這究竟有多可怕。

    他痛哭流涕,不斷地向郝宿求饒,請求對方放過他。

    「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你……」

    驕傲自大的雄蟲在郝宿面前毫無尊嚴可言,死亡的威脅令他不顧身上的傷,對著郝宿不斷地磕起了頭。

    很快,他的額頭就都磕破了,血從額頭一直流到了下巴,看上去更加醜陋。

    儘管雄蟲喊得無比悽厲,可范情還是記得郝宿跟他說過的話,一直沒有轉過身。

    然而打鬥的聲音和雄蟲求饒的聲音宛如鼓點,一聲接一聲地在他的腦子裡炸開,讓他的頭隱隱作痛。

    記憶開始不斷翻湧,刺激著被藥物壓制的神經,連身體也開始發生著顫抖。

    從跟郝宿在一起後,范情已經沒有感受過這種痛了。他不禁有一點委屈,想要雄主抱抱他。

    可是雄主說了,讓他在這裡等著對方,他不能動。

    小巷內漸漸除了血腥味外,還升起了一種格外難聞的味道。雄蟲的襠.部可疑地濕了,地上也落了一大灘液體。

    不過郝宿已經沒有再去管他,將對方跟另外三名雌蟲扔到一起,朝著范情走去。

    那名雄蟲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卻不知道更大的危險在等著他。

    郝宿計算著時間,過不了多久,就會有蟲發現這裡的事情,然後報案。那四名蟲來歷不明,可想而知會是什麼下場。

    身後的腳步聲是如此熟悉,范情聽出來是郝宿,但他沒有辦法說話。手裡抱著的甜點失去力氣的支撐,嘩啦一聲往地上掉去。

    范情想要伸手去接,可是身體不受控制,好半天才能有所反應。他急得掉眼淚,頭更加痛了。

    「沒事,我接住了。」

    幸好在關鍵時刻,郝宿趕了過來。他抓住了對方想要伸出去的手,見范情的情況不對勁,將他的面具摘了下來,露出一張格外蒼白的臉,眼睫都被淚水打濕了。

    「情情不哭,我在這裡。」

    郝宿說的話卻讓范情的眼淚往下掉得更凶了,他此刻迷茫得像一個不知道該怎麼做事的蟲崽,也不往郝宿懷裡鑽,只是抬著頭,哭得眼睛都紅了,重複著一句話。

    「雄主抱抱我,抱抱我。」

    他好難受,頭好疼。腦海里為什麼會有那麼多陌生的蟲?還有更多的,范情想不起來的,也不想去想,他只想雄主能抱抱他。

    在又重複了一聲後,范情整個身體就都被郝宿抱住了。

    跟以前顧忌著不會用力不同,這個擁抱格外的親密。

    郝宿擁著范情,在對方被刺激到顫縮著身體,忍不住徹底哭出聲來時,作戰時都沒有出現的尾勾伸了出來。

    他的尾勾色彩並不如那名雄蟲絢麗,但看上去卻顯出了一種高貴的華麗之感,帶著高高在上的睥睨與不肯輕易施憐的貴氣。

    然而此刻卻溫柔非常地從范情的腿部往上,將對方纏了起來,緩緩地安撫著。

    如同無枝的藤蔓找到了主心骨。

    最上方的監控將小巷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記錄了下來,郝宿沒去管,而是在范情的情緒有所平靜後摸著對方的後頸問道:「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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