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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話音落下,琴弦也動了動。一股純正浩蕩的力量朝著左右兩人擊去,尤其是右。

    伏羲琴可記仇得很,它沒忘記當初就是這個人類敢攻擊自己,哪裡還會輕饒對方。

    右的本體是一隻山妖,他根本招架不住伏羲琴的一星半點攻勢,當下就化了原形。

    黑漆漆的一團,頭上還長了兩個角,面色青灰,竟有些怖人。

    而左也不比右好到哪裡去,他雖然沒有化形,但所有的修為都失去了,現在跟個廢人沒什麼差別。

    「本座不會殺你們,不過從今以後,你們只能永遠待在雲浮宮內。」

    指尖輕彈,兩人一左一右,立刻就在雲浮宮大殿的兩根柱子上化成了符印。他們想要這萬人之上的位置,郝宿就偏偏讓他們看著自己每日坐在高座的樣子。

    他對殺人沒有興趣,可有時候比殺人更可怕的,是誅心。

    柱子上的符印一開始還會不甘心地扭動,隨著法力的加強,左右再也不敢動了。

    郝宿做完這一切後,雲浮宮內其餘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紛紛跪地。

    「恭迎魔尊回宮!恭迎魔尊回宮!」

    聲音震天,氣勢磅礴。

    這一場魔界動亂,到此終於是結束了。

    范情站在郝宿身邊,第一次對對方是魔尊有了一個清醒的認知。

    他心內悵然,郝宿,還會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退下去吧。」

    郝宿沒有懲罰這些叛亂者,魔界就是這樣一個觀念奇怪的地方。只要有實力,誰都可以成為魔尊,左右能喚動他們,也是左右的本事。

    當郝宿重新登上魔尊的位置,這些人自然也會無條件投降,並在下一個魔尊登位之前,對郝宿忠心耿耿。

    雲浮宮上下的人聽到郝宿的話後,像從前一樣,井然有序地離開了。

    他們並沒有發出多大聲音,腳步克制沉穩,生怕激起魔尊的怒意。

    「我們回去吧。」

    郝宿的話讓范情有些出乎意料。

    「你不留在這裡嗎?」

    發呆的時候范情都已經想好了,就算郝宿不願意再跟他在一起了,他也不會放棄的。等回去飛衡宗以後,他就會跟宗門稟告自己跟郝宿的事情。

    「仙君忘了,你還欠我最後一次療傷。」

    最後一次療傷是雙修,要真正心意相通才能達到的效果。上一次因為范情半路逃走,最後不了了之了。

    郝宿這段時間都是叫范情的小名,冷不丁仙君這兩個字從他嘴裡冒出來,倒有種格外的禁忌感。

    高不可攀的仙君跌落凡塵,被魔尊恰好接在了掌心中,再也無法逃脫。

    「可是,你還欠了我一個人情。」范情終於無師自通了起來,「我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你問過是不是我斬殺了偷盜魔界至寶的蛇妖,說承了我一份人情。」

    「現在我想要你兌換這份人情了。」

    「郝宿,我喜歡你,你……你還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范情說過很多次喜歡郝宿,但這一次格外的正式,也格外的緊張。

    「先前怎麼不直接用這個理由威脅我留下來?」

    最開始將他扣在飛衡宗的時候,明明可以用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他留下來的,但范情卻沒有用,而是寧願叫他認為他心懷不軌。

    「我不要你不高興。」

    承諾是郝宿給的,范情不希望對方覺得自己被脅迫了。

    「那這會兒呢?」

    「我知道你不會不高興了,才用的。」

    范情看出來了,不管他說什麼,郝宿都不會不高興,所以才敢壯著膽子來「威脅」人。

    說完這話,他支支吾吾地講不出別的東西,就曉得趕上來親親郝宿,跟小狗一樣,心裡的緊張感在郝宿的沒有拒絕中漸漸消失了。

    郝宿將這個吻加深了些許,在回應中告訴了范情自己的回答。

    「本座以往倒是不覺得,原來仙君這般愛撒嬌。」

    「我沒有撒嬌。」

    「那為何要親我?」

    范情無話可說了,他這樣想一想,自己的行為的確算得上是在跟郝宿撒嬌。

    於是乾脆破罐子破摔,將其貫徹到底。

    「郝宿,你以前跟其他人在一起過嗎?」

    「若有呢?」

    「你承了我的情,以後就不可以跟別人在一起了。」

    范情拉住郝宿的手,直勾勾地看著人,也不追問以前的事。

    「剛才你已經用掉這份人情了。」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再用一次。

    這話將范情說愣住了,他張了張嘴,可又無從辯駁,急得眉頭都皺在了一起。

    半天過後低下頭,也不去看郝宿,聲音充滿了鬱氣:「那也不能跟別人在一起。」

    「否則,情情就把我關起來,讓我只能看到你一個人,只能跟你一個人在一起,是不是?」

    郝宿描繪的場景太誘人了,每一句話都是打在范情的軟肋上。

    這下他是徹底不敢抬頭了,耳朵也變得紅紅的。

    范情的視線落在了郝宿手裡的扇子上,他突然想到,自己在上面刻的字還沒有告訴對方。

    但以郝宿對他的了解,恐怕早就發現了。

    於是他將扇子從郝宿的手裡抽了出來,摸了摸上面的四個字,突然踮腳湊在了郝宿耳邊,親口又念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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