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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等到一曲結束以後,范情忽然看到郝宿的另一隻手邊放了一條白色的窄帶。

    其實位置很顯眼,不過他剛才來的時候注意力一直都在郝宿身上,因此直到現在才發現。

    之所以會盯著不放,是范情覺得這條帶子很眼熟。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看了幾眼以後,那條帶子倏而就變成了一團散亂的靈力,朝他撲了過來。

    范情終於認出來了,這是他將郝宿強行擄走時隨手幻化而出的帶子,目的是將對方的眼睛遮住。

    那天晚上他一共扯了不下三次這條帶子,但郝宿一直沒允許。他以為帶子早就消失了,沒想到郝宿一直保存著。

    同時這也讓范情發現了,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對郝宿就沒幹過什么正常事。

    心魔被這個發現弄得鬆動了一下,像是峭壁上的岩石,經過一定的衝擊後往下掉了許多小碎塊。

    范情在意識到白色窄帶的來歷後,很快又反應過來,這被郝宿一直保存的東西現在被他弄壞掉了,還是當著郝宿的面。

    雖然靈力都是聽從主人的心意,他也是無心之舉,可仍舊第一時間看了郝宿一眼。

    「我……不是故意的。」

    說話的時候心裡頭還是因為這個發現蔓延開了一股甜意,隨即散亂的靈力又被他重新聚集起來,凝成了一條新的白練,連擺放的位置都在原先的地方,沒有挪動分毫。

    隨即,他又眼巴巴地喊了一聲郝宿的名字。

    「郝宿。」

    「你為什麼要留著它?」

    為什麼要留著屬於他的東西。

    「我以為情情應該會知道。」郝宿沒有正面回答范情的問題,但又給了對方最為有力的肯定,他將自己一直戴著的面具拿了過來,放到范情的掌心,「魔尊的面具不是所有人都能拿的。」

    面具代表了魔尊的身份,亦代表了他至高無上的權力。讓別人拿著面具,相當於他願意將所有的權力都給予對方。

    面具可以損毀,可以丟棄,卻從來沒有一任魔尊將面具交到他人手裡過。

    范情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沒有著落的心終於因為郝宿的這句話有了落腳點,峭壁上的岩石滾落得更多了。

    范情得到了最為關鍵一點的確認,郝宿從來沒有討厭過他。

    本已是拿得萬分熟悉的面具,在新的認知下又有些硌手起來,范情覺得他想親親郝宿。

    仙君可以泯滅自我,可始終對郝宿存在著道德底線。

    但現在他的道德底線被郝宿親手打破了,對方告訴了他,不管你想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范情湊近了郝宿,在對方的唇角輕輕吻了吻。

    「你是不是早就能離開了?」

    「嗯。」

    「那……你是不是故意跟我回來的?」

    「是。」

    每問一個問題,范情就會親郝宿一下。郝宿每回答一句,他的心裡就多一層高興。

    「我想抱著你,可以嗎?」

    「可以。」

    並不是那種很矜持的擁抱,而是整個人都要鑽進郝宿的懷裡,半邊身體都要跟對方融為一體的擁抱。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提問還在繼續,是有點無聊且答案都心知肚明的,但范情總是喜歡親口再聽郝宿回答一遍。

    「一開始的時候。」郝宿抬手捏了捏范情的後脖頸,「不知道是哪個笨東西,在我面前表現得一副說一不二的樣子,背地裡卻要躲起來偷哭。」

    他真的知道得非常徹底,有關范情的事情,每一樣都很清楚。

    范情被郝宿輕捏的動作弄得生理上滿是激顫,被他說出的話弄得心理上亦是如此。

    可始終沒有抬起頭,也沒有擺脫那隻手。

    「你都知道了。」

    悶聲悶氣的,他又在因為郝宿產生奇怪的反應了。

    「嗯。」郝宿點頭,「在房間裡都哭什麼?」

    哭得可多了,分門別類的說出來,恐怕幾個時辰都不夠。

    而且,每一樣都是關於郝宿的。

    范情忍不住掐了掐自己的指腹,他已經很久沒有做這樣的動作了,但還是被郝宿第一時間察覺到了。

    郝宿遠比范情想的更加細心體貼,剛才還捏著後脖頸的手此刻又在替范情揉著指腹。

    范情的手指很漂亮,動情的緣故,透著淡淡的粉。被郝宿這樣一揉,幾乎化成了水。

    伶伶的,脆弱又引人攀折。

    「告訴我好不好?」

    他這樣的低聲溫柔,就算是鐵人也招架不住,更何況是范情。

    那些夜間的秘密被他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吐露出來,斷情絕愛的仙君究竟是怎樣一次次地肖想著不該肖想的人,又究竟是如何的自傷自嘆。

    范情甚至連他覺得自己不會取悅郝宿這種事情都說出來了,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滾燙的熱度。

    話說得期期艾艾的,因為郝宿在給他揉完了指腹以後,范情自己又主動將手遞過去更多。

    上一次只有右手被照顧了,左手還沒有碰過,這一次要補上。

    郝宿永遠懂范情的言外之意,手指順著掌心又繼續按了下去。

    偶爾的,范情講話的聲音里還會冒出一兩句悶哼。他由坐在郝宿身邊,逐漸變成了被郝宿完全摟在懷裡,頭靠在郝宿的肩膀上,不管對方做什麼,都一動不動的,乖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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