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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明明給人的感覺像是最無害的春風,卻又會在那種場合里,強勢十足。
意識一旦在昨夜的場景里逗留,身體就好像會同步給出反應。
范情周身的劍意在郝宿說話的時候更盛了,就好像要把自己完全的斂起來。
他更意識到,只有自己認出了對方,而對方一點都沒有認出他。他們昨夜還在一起廝磨,今天站在這裡,就變成了陌生人。
范情在山洞裡等人一直等到了黃昏,緊趕慢趕才跟宗門匯合,天色在碰到郝宿的時候早就已經黑了。
心中有一團說不清道不明的鬱氣,范情將收回來的視線重新落到郝宿的臉上。
是了,對於魔尊來說,昨晚那一夜肯定算不了什麼。以魔界縱情肆意的做派,說不定在此之前,對方早就有過無數恩寵了。
他只是一個連取悅都取悅不來的人。
這樣想來,魔尊昨夜不肯看他的模樣,根本就是成全了彼此的體面。省得各自清醒以後,還要糾纏在一起。
心裡突然因為這些想法而瀰漫出了一股濃濃的酸澀感,范情羽睫輕顫,終究是先一步垂下了眼皮。
他抿了抿唇角,唇珠上似乎還有被人重重吮過的錯覺。
「是。」
范情的聲音過分冰冷,好似對魔界中人極為厭惡。等開了口以後,攏在袖中的指腹便又被狠狠掐住。
郝宿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有所變化,依舊是剛才那樣的語氣:「這樣的話,本座可承了仙君一份人情。」
魔界通緝蛇妖的事仙界也有所耳聞,只是對於郝宿的話,大家依舊感到幾分意外,畢竟魔尊的人情不是一般的人情。
就連右聽了尊上的話後,心中也閃過詫異。他想,原來當天尊上在雲浮宮內說的感謝,竟是發自真心的不成?
范情並不知道其他人聽了郝宿的話後都有什麼想法,他竭力壓制,才按下了想要問郝宿「不管我要求你做什麼都會答應嗎」這樣的念頭。
「已經很晚了,咱們還得早早休息,明天再趕路。」
飛衡宗內一名長老見時間不早了,便站出來打斷了這場仙魔兩派的寒暄。他的話說完後,各仙門弟子亦都回了自己所在的房間。
范情在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前,聽到郝宿身邊那名下屬低聲問了對方一句話。
他只聽到了前面一點點。
「尊上,今晚要不要準備……」
準備什麼?
范情腦海中的第一想法並不純潔,可隨即他上樓的腳步就是一頓。郝宿既然是魔尊,那麼昨天他是怎麼將人擄走的?
見到郝宿帶來的衝擊太大,竟然讓范情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
電光石火間,他憶起了在溫泉的那一幕。范情雖然不記得具體地點了,但還記得對方當時似乎是在療傷。
郝宿他……受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至於那名屬下,應該是詢問對方要不要準備繼續療傷。
不過,范情的眉頭又是輕輕一皺。這裡仙門弟子眾多,雖然魔界跟仙界一直都是平安無事,可要是被人知道郝宿受傷了,也算不得什麼好事。
他想要提醒一下郝宿,然而嘴唇剛張開一點,又立即閉上了。
范情只是忽然記起來,自己沒有什麼立場去提醒郝宿。說不定還會被對方認成不懷好意,引得他的防範。
他不願意讓郝宿防備自己。
「仙君,有什麼事嗎?」
就在范情停滯不前的時候,身側忽然傳來了郝宿的聲音。他就站在下面一個台階上,因為個子高,依舊是要讓人略微仰頭。
樓梯很窄,這也就導致兩人距離非常近。溫熱的呼吸輕拂在了臉側,范情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郝宿垂眸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他仿佛對什麼人都是這樣,沒有一點距離感,因為得不到回答,一再地壓低了上半身。
可正因為這樣,冷若冰霜的仙君也看清了他隱匿在頸脖當中的紅痕。
那樣親密的廝纏,又怎麼會只有一個人留下痕跡?范情做的不比郝宿少,甚至更過分。
他是在最無力的時候吻上的郝宿。
耳朵上的紅意更深了,就連眼中也因為這齣其不意的發現流露了幾分端倪。
對於修士而言,想要除掉這些痕跡再簡單不過了,可郝宿沒有。面前的人看上去優雅沉穩,明明走得比誰都乾脆,私底下又會留下這些「證據」。
郝宿的所作所為對於范情來說總是矛盾的,後者猜不透前者的心思。
他不敢奢想什麼,或許對於堂堂魔尊來說,只是覺得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連讓他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那麼他呢?他又是為什麼留下了這些痕跡?
冷清端方的仙君站在郝宿面前,看上去乾乾淨淨,不容侵犯,可衣襟之下,儘是斑駁,就連耳側也有被咬出來的淺淺痕跡,只不過被他用術法暫時遮蓋了。
范情倏而閉了閉眼,儘可能快地回答了郝宿以後,就提步走了上去。
「無事。」
背影挾著一股只有郝宿能夠看出來的倉皇。
郝宿沒有再做什麼,只是帶著右一起慢慢走了上去,並且在進門的時候有意加重了點聲音,好方便早一步進門的人確定他所在的房間。
三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