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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2 16:10:51 作者: 少女春宵
「郝宿。」
「我想要你。」
他叫他的名字,他跟他說,我想要你。
面前的人太過誠實,一絲一毫都不願意掩飾自己。在個人域中,范情的所有都達到了最直白的程度。
床頭柜上擺放著的玫瑰花仿佛感覺到了個人域主人的心意,微微動了一下。
郝宿的手在范情那裡,遲遲沒有動靜,於是耳邊在下一刻就又聽到了范情喊著他的名字。
「郝宿……」
「嗯,聽到了。」
太過不疾不徐的回答,加重了當下心緒上的焦急。
慢慢的,感知處在了邊緣。
此刻形成了一種視覺上的錯差,好似只要郝宿稍微用點力,就能將范情變成任意模樣。
范情是規則的制定者,擁有這裡的一切權利。然而在郝宿面前,又是那麼的無濟於事,因為規則的主掌者是他。
不管這裡有多少限制,亦或者是有多少規則,對於郝宿來說都是無效的。
只要他想,亦可以接管下這個個人域。
郝宿能讓房間變得更加明亮,能讓玫瑰變得更加枯萎。
他還讓范情的嘴裡哼出了不知道是什麼的腔調,但隨即,又讓對方安靜下來。
郝宿俯身見范情雙眼迷茫的模樣,也不說話,只微微一笑,將紳士的禮節發揮到了極點。
「情情自己準備,好不好?」
郝宿拉過了范情的手,他叫他自己來準備這一切。
在這個時候,他又去強調范情的身份。對方是個人域中一切的主人,包括他在內,他都應該負起責任。
身份跟當下情景的反差,讓范情的手根本就沒有力氣,可郝宿真的一點也不幫他。
「知道要怎麼做嗎?」
「知……道。」進來之前,范情看過這方面的資料。
「不對,要慢一點。」
郝宿見他一副眼睛都閉起來的模樣,惡作劇一般將他的手拉住,在他的耳邊細細地把話說清楚了一遍,緊接著又放開了。
即使郝宿是范情想像出來的人,但對於後者來說,明面上他也是存在著的。可此時此刻,范情卻真的是自己動了手。
對於范情來說,實際上是他自己教導著自己,自己向自己墜毀。
床頭的玫瑰跟隨主人的心意,嬌艷欲滴到了極點。
郝宿牢牢按住了范情想要就此收回的手,看著他紅潮深深的臉頰。一張漂亮的臉上幾乎掛滿了淚痕,睫羽沾濕,嘴唇邊緣也不成樣子。
過度的表象跟純然疊加,凸顯出了一種極端的引誘。
美人不管在什麼時候都是好看的,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
「急什麼?」
他又是那種教導孩子的語氣,顯得格外耐心。
「睜開眼睛,情情。」
聲音配合著步調,將準備工作完成得異常充分。
「嗚……我……」
「怎麼了?」
范情實在矛盾得厲害,到了現在,他也只是覺得想像出這一切的自己異於不堪。原來他喜歡郝宿這樣的人,還喜歡別人這樣來對待他。
但仿佛越是如此,精神就越亢.奮,方方面面的感覺就越能無以超越。
只剩下了一件襯衣在勉強支撐,仿佛冬日的霧靄迷住了陽光般,卻擋不住人工添就的景色。
修飾者或是這裡畫上一筆,或是那裡畫上一筆,有意繞開了所有者最想要的地方。
郝宿居高臨下的看著范情睜開了眼睛,他永遠這樣無畏,一定要更靠近郝宿一點。
於是連帶著正常的話語也變成了泣音。
「貪心。」
又是一聲低罵,哪怕郝宿已經對范情說過了不少類似的話,可每次後者的反應都好像是第一次聽到。
既羞窘,又興奮。
那雙沾了淚的眼睛裡全是郝宿,似乎要將他的眉眼全都印刻下來。
「郝宿,你……親親我,嗚……」
范情已然是無法面對當下到了極點,此刻只希望郝宿能夠幫自己轉移一下注意力,好完成對方細心交代的事情。
他的手腕還是被郝宿控著的。
「親哪裡?」
跟范情比起來,郝宿端的是衣冠楚楚,連頭髮都沒有亂掉分毫。無框眼鏡架在鼻樑上,流光在眼鏡邊緣折射開來,映出那雙桃花眼裡莫名神采。
他不曾變化過。
深淵不會因為人類的墜落而緊張,不會因為人類的墜落而惶恐。
他們胸有成竹,穩操勝券,只需靜靜等待獵物的到來。
除了休息日會穿一些休閒的衣服,郝宿平時穿的都是比較正式的西裝。
然而他越是持著一副穩重的模樣,做出的事情就越惡劣。
「親……」含糊不清的,只有郝宿一個人能聽到的話,范情說完就又閉了閉眼睛,還有眼淚一同流下。
窸窣的聲響中,哀求終是不再。潮汐無邊,感官亦無邊。
郝宿感覺到握著的手腕都在一併收攏著力氣,范情的脖子在後仰當中拉出了一條優美的弧線,喉結如同冬日掉落在枝頭的雪尖。
迎風而動,便立刻搖晃起來,簌簌地往下抖落出一些雪瓣。
汗水將范情裝扮得更加艷麗,隨著一聲輕響,已經有些僵麻的手重獲自由,被郝宿放到了一邊。
指尖因為先前的過於努力,在晶瑩之下泛著粉。手指輕動,那一團晶瑩就立即拉扯出絲線來,像是山谷里被吹動的蛛網,既柔弱又堅韌。